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天的困難與今天何干

　　巍山山頂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他們也只是走了走鐵索橋，享受了一下居高臨下的感覺……其實主要是東方若耶更喜歡一點，白少楓只是通過感知她的情緒來間接體驗一下這種新奇的感覺。他在“那邊”雖然不是說常年跋山涉水，但也因為各種各樣的活動參與過不少次登高，早就失去了那份新奇。

　　白辰大呼小叫著，但是很明顯演的不夠好。連白少楓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對這高度沒有絲毫敬畏之意，仿佛天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樣——啊，是后天讓他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東方若耶笑著看他表演，這讓白辰演的更賣力了。

　　白少楓不明所以，但是從東方若耶那里傳來的平靜讓他對此不再多言，東方若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對于白辰的表現(xiàn)，東方若耶應(yīng)該明白是怎么回事。

　　現(xiàn)在，他就等著東方若耶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

　　說來有趣，由于經(jīng)歷的太多帶有幾分成熟——或者說滄桑也罷，東方若耶也在經(jīng)年的折磨中褪去了稚氣，白辰看起來又太過年幼，在下山的路上，他們被一些游客當(dāng)成一家三口看待。而東方若耶和白辰居然也都沒有反對，假裝事實就是如此，反倒讓白少楓感覺到有一些拘謹(jǐn)和尷尬。

　　所以白辰和東方若耶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guān)系呢？

　　吸引。

　　最普通，最本質(zhì)的吸引，東方若耶的生物親和本能，恰好能和白辰的摒棄所有情緒相對接。失去了情緒后，剩下就只是理智和本能了。白辰作為生物的本能在被東方若耶吸引著，他的理智由于本能的反應(yīng)太過新奇而沒有發(fā)出反對，因而導(dǎo)致了這樣一個局面，即只要白辰呆在東方若耶身邊，他就滿足了。

　　無論以什么樣的身份。

　　啊，如果換一個環(huán)境，換一個背景，這個樣子活脫脫就是個終極舔狗，不求回報的那種。但在這里，卻顯得理所當(dāng)然。

　　也不知道白夜是否能放心這樣一個以理智和本能主宰自我的人在外面生活。對于七情六欲纏身的凡俗人士而言，這樣一個思路與常人完全不同，卻又擁有近乎“超能力”的存在是可怖的。

　　嗯，那些為了讓他能體驗到感情和欲望而奉獻(xiàn)出自己，成為癡呆“圣賢”的貧民區(qū)可憐人。不對，他們也算不上可憐，畢竟在白夜和終音的引導(dǎo)下，白辰雖然沒有情緒和欲望，卻被灌入了一種很堅定的道德觀念，這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在他刀下被迫賢者常駐的人，在此之前必然是欲望被完全勾起，成為欲望奴隸的人。

　　嗯，至于他是怎么勾起對方欲望，或者怎么挑動對方情緒的，這里就不必追究了，知道他們都不是好人就好。

　　對，都不是好人。

　　從巍山上下來，他們緊接著前往的是云饕公館。別誤會，是云饕公·館，不是云饕·公館。

　　“若耶姐姐，那個云饕公館為什么會吸引你??？”

　　“我看過一本名叫《云洛之境》的書，里面講到云朵從南方出生，到北方便被吃掉了，吃掉云便是云洛之境的神山，每天要吃上萬斤的云才能滿足。因此，那里的人們把那座神山尊稱為云饕公。其實云洛之境的名字也是從這里來的，云在這里落下，只是落字被認(rèn)為不吉利，所以改成了洛?！?p>　　“那這個云饕公館？”

　　“云饕公館就在‘神山’的山腳，那個地方是云洛之境的原型。當(dāng)然，那個地方并不叫神山，叫叉依姬，那個云饕公館所在的村莊叫奧木染。”

　　“村莊？”

　　“是啊，或者說形式為村莊。畢竟，那本書就是寫的關(guān)于村莊的故事，如果變成了高樓大廈，也不會有多少讀者會有興趣去逛一逛了吧?！?p>　　“??？”

　　“雖然去的人很少，但還是有一些讀者會在意的。那個地方實質(zhì)上現(xiàn)在是一個旅游景點?！?p>　　“啊，我知道我知道，這過度商業(yè)化的弊端，破壞了本地原始的經(jīng)濟(jì)發(fā)展規(guī)律，屬于破壞性發(fā)展，一旦這本書的熱度過去了，那個地方就會迅速衰落下去……”

　　“實質(zhì)上那里已經(jīng)衰落了。云洛之境是三十年前的小說，十五年前突然莫名其妙火了一陣子，說是什么回歸原始貼近自然，近幾年已經(jīng)沒什么人看它了?！?p>　　“呃……”

　　白少楓安靜地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和東方若耶以另一種方式交流著。

　　“你真的想去那里？”

　　“山吃云的奇觀我很好奇，那本書在幼年的我看來也非常有意思，算是……奠基童年吧?！?p>　　“那就去吧。”

　　“嗯嗯。”

　　…………

　　沒有什么事情能耽擱兩個人的快樂獨處。工作上的煩心事，家里的暗流涌動，都被留在了杉雪雁的門外。

　　當(dāng)她進(jìn)入那扇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輕松愉悅的。

　　這當(dāng)然是因為，過一會兒她們要做更加輕松愉悅的事情啦啦啦。

　　每天工作完找杉雪雁“放松”一會兒，而杉雪雁每天忙碌學(xué)習(xí)中最期待的也是傍晚的“放松”，這種事情不知何時已經(jīng)成為了慕清綾和杉雪雁生活的慣例，而在慕清綾的授意下這段時間不要靠近杉雪雁的房間也成了慕家上下眾所周知的事情。

　　當(dāng)然，周雅除外，她只知道每天這段時間都會有一些人會在工作之余拜訪她，和她增進(jìn)感情，她也習(xí)慣了每天傍晚吃完飯后和一些同齡人聊聊這里的八卦，周圍的趣事，正在被控制的疫情，有時打幾圈麻將。

　　疫情如果被完全控制了，那么周雅就沒有必要呆在這里了，所以她已經(jīng)做好了回家的準(zhǔn)備，但是杉雪雁并不想離開這里，或者說并不想離開慕清綾，所以她有些苦惱。

　　“要不然，我和伯母說一聲，把你留在這里？”

　　“在同學(xué)家過幾天沒有問題，但是不可能一直住下去?！鄙佳┭惆杨~頭被汗水粘住的幾縷黑發(fā)撩到耳后，輕微地喘著氣，說道。

　　“如果疫情一直都不結(jié)束就好了?！?p>　　“這也不可能，媽媽她又不是從不看新聞……姐姐！說正事呢，別鬧?！?p>　　“這也是正事啊……”有些含糊不清地聲音傳來。

　　“呀！別咬！別……別舔了……嗚……”

　　“放心吧，我來想辦法?！?p>　　一時沖動許下的諾言，最終還要靠智囊團(tuán)的集思廣益來解決。

　　最終決定下來的方案是，杉雪雁以高中課程難度加深為由，讓慕清綾為她做家教，然后由于慕清綾自身身份的敏感性，不得不讓杉雪雁留在這里學(xué)習(xí)?？紤]到晚上會“學(xué)”到很晚，回家有諸多不便和不安全，所以住宿在慕家。

　　雖然還存在某些問題，但是周六周日會回家這一點應(yīng)該可以讓周雅不那么在意方案里的些許邏輯漏洞——周六周日可以去逛街的，而其他的事情則……總會有辦法了。

　　話說正常人的腦袋里面當(dāng)然不可能只裝著那些不可言狀的事情對吧。又不是……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