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以為穆昀寒會安排他去做一些與這次手游有關(guān)的見面,但誰知道,穆昀寒竟然去見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周凌沉。
西傾帝都,徐城最繁華的酒店。
昏暗的包廂內(nèi),穆昀寒早已經(jīng)來到,他靜靜地等著周凌沉。
片刻之后,包廂的門被推開,“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不寒的穆總約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p> 穆昀寒放下交疊的雙腿,坐直身子,但卻并沒有要站起來迎接的意思。
“周總,坐”
周凌沉在他對面坐下,即使光線昏暗,但穆昀寒還是能清楚地看見他額角的傷。那應(yīng)該就是許未可的杰作。
兩個俊美的男人待在一起,孰高孰低,就能一眼分辨出。
穆昀寒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與周凌沉偽裝良善完全不同。此時的周凌沉在他面前,不過就是你一個跳梁小丑。
“穆總找我來,有事?”
穆昀寒拿起紅酒慢條斯理地倒上兩杯,然后遞給他一杯。
“聽說,我妻子打了周總?”穆昀寒悠悠地開口,聽不出太多情緒的話,卻帶著令人心境的寒意。
周凌沉微愣。
妻子?他一直以為,許未可不過是他的一個情婦罷了,結(jié)果,他卻親口承認(rèn)她是他的妻子。
周凌沉壓住內(nèi)心的慌亂,強顏歡笑,“我與許小姐確實是有點誤會,不過,既然許小姐已經(jīng)選擇辭職,我覺得這些誤會,也就應(yīng)該就此不提了?!?p> 他倒是裝的大度。
穆昀寒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淺淡,但威脅之意卻滿滿。
“我不覺得周總與我妻子之間的事情,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誤會?!?p> 周凌沉心中一沉,“那穆總的意思,是相信許小姐的一面之詞?”
“我妻子的話,對于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面之詞,她的每一句話,我都深信不疑。”穆昀寒琥珀般深色的瞳孔里,折射出凜冽的光。
穆昀寒對許未可的寵愛完全超出周凌沉的想象。
“穆總……”
“周總的父親與我父親數(shù)年前有些過節(jié),你應(yīng)該知道吧?事情過去許久,我們穆家早就把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后。但是,周總你若是依舊耿耿于懷,大可以沖著我來,沖著別人,沒有多大意義?!?p> 穆昀寒一直都是不緊不慢地語調(diào),但卻又字字淋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周凌沉的臉色變了好幾次,最后還是強撐著笑,露出滿臉不解的樣子。
“看來穆總對我,也是誤會頗深?!?p> “是不是誤會,周總心里自然明白。穆某早就聽家父提起過周家,但先前在公司接小可回家遇到你的時候,并不知道周總就是我父親口中的一員。”
穆昀寒端起紅酒輕輕晃了晃,一飲而盡,然后將水晶高腳杯穩(wěn)穩(wěn)地放在桌上。
“今天這酒,算是我穆某請周總喝的。”
請他喝的,是敬酒。逼他喝的,是罰酒。
穆昀寒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在警告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凌沉只感覺自己手腳冰涼,整個人都癱坐在沙發(fā)上。
穆昀寒雖然不是什么蠻橫無理的人,但他的手腕周凌沉也是略知一二的,從來都是殺伐決斷,絲毫不手軟的。
理了理自己的高級定制西裝,穆昀寒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話也說了,酒也喝了,周總的醫(yī)藥費我會盡數(shù)打給你,同樣,我妻子的工資,該給的,也請你一分不差的打給她?!?p> 許未可區(qū)區(qū)幾個月的工資才值幾個錢,穆昀寒更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許未可應(yīng)得的待遇和尊重。
“還有周總,你以為抓住我的一個軟肋,就可以控制我,那你就錯了?!?p>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像是一個掌握天下的君王,讓人高山仰止。
“因為,偏偏我的軟肋,會讓我變得刀槍不入。我怕你還沒機會碰到我的軟肋,自己就已經(jīng)軟如無骨了?!?p> 言罷,穆昀寒還特意留了一個魅惑至極的笑給他。
周凌沉以為自己的所有計劃都會進行的很完美,可他小看了許未可,也小看了許未可在穆昀寒心里的分量。
看似嬌小好欺負(fù)的許未可,已經(jīng)讓他狠狠地踢了一次鐵板,他沒想到,穆昀寒竟然還會為了她而專門再跑一趟。
周凌沉驀然起身,叫住穆昀寒。
“聽說穆總的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沒想到公司的事情,在你眼里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女人重要?!?p> 穆昀寒的手搭在門把手,連頭都沒回,“周總消息太靈通的話,容易引火上身?!?p> 門在穆昀寒身后砰然關(guān)住,他邁步離去。
想要拿他公司的狀況來諷刺他,或者是借此有所作為的話,穆昀寒都不會放過他。
*
徐城北,齊家。
齊家內(nèi)的氣氛都格外的古怪詭異,傭人眼觀鼻,鼻觀心,但都只是默默做事,不敢多說一個字。
因為家里來了一個惹不起的祖宗。
齊琛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沒有換拖鞋的腳擱在茶幾上,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二少爺,你回來了?!?p> “嗯”
齊琛聞聲,慢慢地收回腿,站了起來。
倆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像是站在一面鏡子前一樣,互相觀望著。
一樣的清冷氣息,卻不一樣的個人氣場。
齊若的眉頭只是略微皺了一下,轉(zhuǎn)瞬又恢復(fù)面無表情地樣子。他走過去,將書包遞給一個傭人,然后自顧自地坐下,也不和齊琛搭話。
“怎么,不想見到我?”
齊琛坐在齊若對面的茶幾上,俯下身子看著眼前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是不是我回來,讓你有了危機感?”齊琛嘲弄地笑道。
齊若抬起冷白的臉與他對視,一樣的眉眼,齊琛是清冷里透著匪氣,而齊若是清冷里透著憂郁。
“這本就是你的家,你去留隨意,我能有什么危機感?”
“我的家?”齊琛抬起頭環(huán)視了一周?!斑@里,可沒有一件東西是屬于我的?!?p> 齊若倒了一杯水,放在齊琛的手邊,聲音涼薄如水,“你不用準(zhǔn)備高考嗎?”
“高考?”齊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齊若,我和你這種天之驕子,可完全不是同一種人?!?p> 齊若是活在陽光下的人,而他,只是活在烏云下。
“對了,我這次回來,是先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彼雌鹱旖牵鄣自桨l(fā)幽暗。
齊若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他從口袋掏出一張照片,扔在齊若面前,“她也是你們學(xué)校的,叫安孟?!?p> 齊若騰地站起身,手里死死地攥緊那張照片,“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樂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