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徐城這個偏暖的地方,也逐漸步入冬天。
街道邊的觀景樹,每天都像下樹葉雨一樣,洋洋灑灑地在留白的空中加點(diǎn)詩意。
許未可走在街上,有風(fēng)吹來的時候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她今天終于可以去上班了。在家躺著的這十多天,感覺自己都快報廢了。
雖然在家她有許多可以賺錢的訂單,但是她還是更喜歡上班,不為什么,就因為穆奶奶的花式催生。
“小可啊,你看誰誰又添孫子了,誰誰又添孫女了。
小可,你最近身體怎么樣啊,要不然我讓張嫂給你買幾條甲魚補(bǔ)補(bǔ)?”
生孩子這種大事,當(dāng)然是穆昀寒未來正兒八經(jīng)的老婆來做,她一個臨時的名不正言不順的老婆,怎么能代勞呢?
挨到了上班的這一天,她就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
但她剛到公司沒多久,周凌沉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許未可原本以為是他準(zhǔn)備批評自己,畢竟她最近請假確實多了點(diǎn)。
結(jié)果誰曾想,這大老板不僅不批評她,甚至還要給她升職加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傻錢多?
“小可,坐”周凌沉笑著示意許未可。
許未可正襟危坐,挺直身板。
“腳怎么樣了,好點(diǎn)了吧?”周凌晨說著也坐到了她身邊的沙發(fā)上。
他離得有點(diǎn)近,讓許未可感覺有點(diǎn)不舒服。
“已經(jīng)沒事了,我身體好著呢?!痹S未可拘謹(jǐn)?shù)匦Φ?,她不著痕跡地向旁邊挪了挪身子。
“你呀,怎么老是受傷?上一次傷到額頭,這次又傷到腳?!敝芰璩琳f著彎下腰去看她裸露的腳踝。
腳踝處還是有一點(diǎn)紅腫,但是已經(jīng)和之前相比好很多了。
許未可心里升起一絲異樣。
這周凌沉怎么感覺有點(diǎn)怪怪的?
誰料下一秒,周凌沉竟然更怪,他彎下了腰,去檢查她腳上的傷。
他的手指剛碰到許未可的腳踝,許未可就像被狗咬了一樣,倏地站起身,向后退了兩步。
“老板,你這是做什么?”許未可皺了皺眉頭。
就算老板再關(guān)心員工,也不至于彎腰去親自檢查腳傷吧?
周凌沉確不緊不慢地笑了,“小可,你緊張什么?我只不過是關(guān)心你一下罷了?!?p> “那就謝謝老板的關(guān)心了,我很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痹S未可說完就想溜。
“著什么急啊,我正事還沒說呢?!敝芰璩劣纸凶∷?。
許未可頓了頓腳步,僵住身子,和周凌沉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她倒要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老板,你說”許未可擺出正經(jīng)臉。
周凌沉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坐下聊”
“我站著就好”
“你站著我脖子仰的累。”
許未可無可奈何,只好又坐下,不過刻意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這次叫你來,是想和你談?wù)勣D(zhuǎn)正的事?!?p> 許未可略微驚訝,“給我轉(zhuǎn)正嗎?”
周凌晨點(diǎn)頭,“對”
“這是不是太快了點(diǎn),我才入公司兩個月不到,而且我前一陣子還請假那么久……”
“沒關(guān)系,只要是我看中的人,我想什么時候給你轉(zhuǎn)正,都可以?!?p> 周凌沉的眸子里散發(fā)著淺淡色的微光,他明明笑起來很溫和儒雅,但許未可腦海中卻不由得跳出“斯文敗類”這四個字。
只要他看中的人?
這他喵的啥意思?想給她開后門,潛規(guī)則她?難道周凌沉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
許未可心里反感,但依舊維持著表面的禮貌,她語氣淡然疏遠(yuǎn),“老板高抬我了,我可能還沒有那個能力?!?p> “怎么沒有能力?吳怡才入公司一年,不是已經(jīng)當(dāng)上小組長了嗎?”
許未可心中疑惑,周凌沉這話,是在打消她的顧慮,還是變著法的暗示他,那吳怡和他有一腿?
“我覺得我……”
“小可,我還是第一次見過誰不愿意升職加薪的”周凌沉率先攔下她的話。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不要急著拒絕這么好的機(jī)會。我是很看好你的?!敝芰璩烈馕渡铋L地說道。
很看好她?
許未可眼神微轉(zhuǎn),“那我再考慮考慮?!?p> “好,那你先去忙吧,照顧好自己?!敝芰璩坑侄谒?。
許未可退出辦公室,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這這周凌晨十有八九是真的想給自己開后門。
要真是這樣的話,許未可這個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一定要讓他嘗嘗什么叫做吃屎的滋味。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剛坐下身子,錢思甜就湊了過來。
“小可,好久不見!”
這下還真是好久沒見了,“你是不是又要說我不在沒人幫你坐報表,也沒人和你一起吃零食了?”
錢思甜點(diǎn)點(diǎn)頭,“對呀,就是這樣!”
許未可無奈一笑,“你能不能獨(dú)立堅強(qiáng)一點(diǎn),我又不是你的家長!”
錢思甜憨憨一笑,“對了小可,老板剛才喊你干什么呢?”
提到這,許未可心里就有點(diǎn)發(fā)堵,她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她,“沒什么事,就是問問我的腳傷怎么樣了。”
“奧”錢思甜點(diǎn)點(diǎn)頭,“小可,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
她眨了眨忽閃忽閃的大眼,許未可有點(diǎn)好奇,“什么大事?”
錢思甜左右張望一番,然后伸頭湊近許未可,“有一天下班,我們有一個同事,撞見吳怡和老板在車庫里拉拉扯扯的?!?p> 許未可的心被猛然提起,這周凌沉莫非真的和公司里的員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關(guān)系?
難道是因為吳怡和他的關(guān)系暴露了,所以他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自己?
許未可有點(diǎn)佩服自己的腦洞,竟然能腦補(bǔ)完了一場員工和老板的激情大戲。
錢思甜小聲嘟囔道,“我不相信我們老板那么風(fēng)度翩翩的人會作出這種事情,我覺得,一定是那吳怡自己想要上位,所以才……”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說,但是許未可心里也明白,她扭頭看向錢思甜。
“思甜,你就這么相信老板?”
可是她就覺得周凌沉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錢思甜不假思索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是當(dāng)然,我們老板是一個很正經(jīng)的人啊?!?p> “思甜,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作假正經(jīng)?”
“……什么意思?”
許未可嘆了口氣,錢思甜一直被家人保護(hù)得很好,完全不知道世間險惡是什么。
“算了,不聊了,快工作吧,被老板抓到我們上班聊天,可是要扣工資的?!痹S未可坐直身子。
錢思甜哦了一聲,也坐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