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司徒易崢也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只片刻便收回那幽深的目光,仿若隨口道:“不敢就好。知道你最憐香惜玉。那些丫頭里,若是你有喜歡的,挑兩個走,本王也不介意。雖是落選秀女,但也必是各家千金,許了你也不算辱沒你?!?p> 司徒易崢的語氣淡淡的,綏峰卻嚇得腦門上冷汗都下來了:“主子,您可別亂開玩笑……”這些可都是賢妃送給主子的人。主子這會兒說看不上,可萬一哪天突然又看上眼了呢?他哪兒敢染指?又不是不要命了。
司徒易崢無意間望向窗外,但見一株長了幾年的桂花樹,剛剛開過花季,倒還留著一樹蔥蔥綠葉。司徒易崢手中一緊,這樹……
綏峰順著司徒易崢的目光一瞧,笑道:“主子,這可是您小時候和殷大小姐一起種下的桂花樹,賢妃特意命人好好照料。想不到過了這么多年,竟然真活了。只可惜咱們回來得晚,沒見著那花開的樣子。管家說了,您沒走兩年這樹就開了花,而且開得極好,照著您的意思釀了桂花酒,一年又一年的,如今可有個幾十壇了呢?!?p> 司徒易崢“嗯”了一聲看著那樹,眸光輕動,不知道在想什么。春風(fēng)輕輕吹動他鬢邊的發(fā)絲,輕輕地蹭著他那令萬千少女沉醉的面容。而他那雙如同天星里流動的迷人光彩,好像在回憶什么,良久都不曾回神。
“主子……”綏峰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道,“要不……明兒我去打聽打聽,殷大小姐什么時候進(jìn)宮?”才剛在大街上見過呢,這會兒又想起人家來了?
司徒易崢倏然收回目光,嘴硬道:“多事。”
窗外的桂花樹在輕風(fēng)婆娑中,搖曳著輕柔的舞姿。
想起今日大街上殷如歌馬車險些被喜塔臘狂馬沖撞一事,司徒易崢對綏峰道:“查查今日喜塔臘之馬為何突然狂躁?!?p> 綏峰整理書架的手一頓:“主子,您的意思是……”
“今日喜塔臘之馬狂躁,本不是沖著那孩童,倒是沖著如歌去的,”司徒易崢嚴(yán)肅道,“想借喜塔臘之手對如歌不利,必須查出此人是誰?!?p> 綏峰恍然大悟:“主子,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dāng)日咱們在城外云來客棧被天機(jī)堂追殺之時,其實還有一撥人馬躲在暗中。當(dāng)時屬下帶著主子只顧躲天機(jī)堂的人,卻忘了去探尋這些人的目的。如今想來,這些人倒像是在伺機(jī)對殷大小姐不利!”
司徒易崢劍眉輕皺:“如歌在京城的處境比我想象的還要嚴(yán)峻?!惫植坏盟S身攜帶的武器,總是淬著毒藥。原不是她生來心狠手辣,而是被逼的。
“嗯……”綏峰點點頭,“殷大小姐如今在潤京是風(fēng)云人物,早聽聞要害她的人便不少。不過從前只是聽聞,如今卻是親眼所見。好在殷大小姐身邊有能人,能時刻保得她安全?!?p> “能人?”司徒易崢想起殷如歌身邊的馬夫。那人身形如電,腳點低落地?zé)o聲,看得出輕功一流。只是他戴著面具,卻不知真正面目來歷如何,是否可靠?
“你也覺得他的身手不錯?”司徒易崢問。
綏峰又點點頭:“當(dāng)時屬下看那馬車離那孩童還有幾丈遠(yuǎn),那人眨眼便到了眼前把那孩童救下,屬下迄今為止,除了主子您,就沒見過比他快的?!?p> “你見過的人,有幾個?”司徒易崢薄唇輕勾,不留情面地戳穿,噎得綏峰不知怎么接話。真是最溫柔的表情,最傷人的話語。主子,有時候就竟瞎說大實話,也不給人點面子。
良久,司徒易崢道:“少不得把她身邊的人也查一查。”有時候最致命的,倒不是暗中刺客,而是身邊之人。
比如奕星。
“是。”綏峰應(yīng)著。
“對了主子,”綏峰道,“今日小七傳信來說,原來阮一賢是戶部尚書高大人的門生,半年前就被高大人認(rèn)了義子。他能做十七皇子的教習(xí),也是皇后在皇上面前提起的。主子,原來阮一賢當(dāng)真是皇后的人,只是他們也隱藏得太好了些?!?p> 司徒易崢倒沒有太多意外:“十七弟乃是高皇后所生,能做他的伴讀,若是不經(jīng)過高家點頭,怕是不容易?!?p> 半晌他的臉色透出幾分寒意:“高家的門生卻尚了琴兒的駙馬,這其中定有蹊蹺。”皇家婚事,向來都是政治聯(lián)姻,鮮少有兩情相悅為前提者。
皇后向來與母妃不和,皇后背后的娘家高家與母妃背后的娘家劉家也是針尖對麥芒。如此關(guān)系之下,為何父皇會把皇妹嫁給阮一賢?父皇如此精明一人,不可能不知道阮一賢是高值的義子。
綏峰的話卻還沒說完:“更糟糕的是,這個阮一賢在允州,其實早有家室!”
司徒易崢猛地看向綏峰,目光寒冽:“你說什么?”
綏峰亦面色嚴(yán)肅:“咱們?nèi)ピ手菡{(diào)查的人這兩日剛到京城,調(diào)查到阮一賢的確是個孤兒,從小被允州一個縣丞收養(yǎng)。鄉(xiāng)親都說這縣丞對阮一賢極好,還出錢供他考學(xué)。這縣丞有個女兒,叫繡娘。兩人青梅竹馬,長大后便成了婚。后來阮一賢進(jìn)京趕考,就再也沒回去過。聽說那繡娘還替阮一賢生了個兒子,如今算來,應(yīng)該有四歲了?!?p> 司徒易崢的面色冰冷得堪比寒冰谷冰崖之上的寒冰,唇角緊抿如同刀片一般。
當(dāng)初驅(qū)使他去查這個阮一賢的,不過是他對阮一賢以白身躋身官場的懷疑,以及皇妹公主雅琴那一封“非卿不嫁”的家書。如今竟查出這阮一賢連家室妻兒都有了!
這么重要的消息,若不是高家人幫著隱瞞,父皇又怎會不知?
司徒易崢攥緊拳頭,良久才慢慢松開:“去,再到允州一趟,把那個叫繡娘的帶到京城來?!?p> 隱瞞家室求娶公主,這可是欺君大罪!
不過司徒易崢倒不在意阮一賢欺君不欺君,而是擔(dān)心皇妹一生的幸福。好在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只要找到這個繡娘,這樁婚事自然就會失效,而阮一賢也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綏峰卻面露難色:“主子,只怕是……帶不回來了。”
“為何?”司徒易崢連看向綏峰的目光都變冷。事情還能更糟糕嗎?!
泡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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