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門口看去,只能看見門口黑壓壓的一片。
倒也不是人太多,只是來者大多穿的都是黑衣,還都是站在光源處,將門口擋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這幫人的服飾看著很奇怪,發(fā)飾也很奇怪,雖說不上哪里奇怪,整體的氣質(zhì)與這熱鬧很是不相稱。
雖然奇怪,但卻都有著優(yōu)越的長相。
樂聲戛然而止,正翩翩起舞的舞女也停了下來,步履匆匆的退讓了出去。
大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們。
領(lǐng)頭的是一名男子,男子身穿紅底黑袍,雙手都戴著黑色的手套,渾身上下透露著邪魅的氣質(zhì),他的眉眼掛著些許的輕蔑,看著主位上的南洛。
楚離的注意力被男子領(lǐng)口的地方吸引,他的脖子上,盤著一條兩根手指粗細的紅色的蛇。
楚離看見之后,悄悄吸了口涼氣。
整個氣氛因為黑衣男子的出現(xiàn)變得有些壓抑,楚離下意識看向涼城,發(fā)現(xiàn)涼城的目光也直直的看著男子。
“時隔多年,如今想念舊友,來此赴宴,各位就這般不歡迎?”帶頭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略帶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安靜的大堂內(nèi)很是清晰。
在場的人如芒在背,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男子的目光落到楚離的身上時,微微停頓了一下。
兩個人目光交匯,男子的眼神浮出一絲很難被察覺到的情緒。
而楚離在對上男子眼神的一霎那,一股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種熟悉的感覺。
眉眼,鼻子,嘴巴,都極其相似。
還未等楚離反應(yīng)過來,耳邊便響起南洛夫人的聲音。
“昭國已與西梧斷隔多年,想必錦兄是上了年歲了,竟這般忘事?!蹦下宸蛉藟褐ぷ樱凵癖涞目粗@個男子。
“如今的昭國,還算得上是昭國么?”男子邁開步子,一行人從門口向著大堂內(nèi)走去。
“這看上去其樂融融,在場的各位,哪個不知道你南夫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男子走到南洛夫人面前,定住了腳步。
“昭國之事,與你西梧無關(guān)!”南洛夫人拍案而起,原本就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廳堂。
在場的氣氛瞬間凝固,很多勢力不算大的小勢族干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想南洛夫人從始至終都沒明白一點。”男子嘴角的笑意和眼神中帶著玩味的猖狂與這緊張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抬起胳膊,脖子上紅色的蛇聽話的順著肩膀纏繞在他的胳膊上:“如果說在以前,昭國和西梧確實井水不犯河水,但您難道還不明白,自從三年前的那場禍端,昭國與西梧之間,早已斷不干凈了?!?p> “那還不是你們錦氏那個大逆賊惹出來的禍事!”南洛夫人厲聲道。
“我們錦氏?”男子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眼中刻進了一絲凌厲,“因何而起,還要我現(xiàn)在一字一句的再重新與夫人講一遍么?”
“你......”南洛夫人咬著牙,狠狠地攥著拳頭,半晌沒發(fā)出聲音,男子也一直都沒再說話,直直的盯著南洛。
當笑意褪去,男子渾身上下的氣質(zhì)只剩下絕情和冷血。
“休要舊事重提......如今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南洛夫人沒了剛剛的氣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語氣明顯弱了下來。
她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悲傷。
“話不多說,我今日來,是要帶走一個人?!蹦凶铀奶幙戳丝?,隨后,他的目光在楚離身上停下,靜止。
?
楚離此時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看著這個男人盯著自己,楚離一開始以為是自己錯位,看走了眼。
她四處環(huán)顧了一下,因為每個人的席座離得都不算近,所以在她的周圍,并無旁人。
她看了能有三圈,然后再次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男子。
楚離拿著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一個“我?”的口型。
男子沒說話,嘴角浮現(xiàn)出笑意。
直到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楚離才終于確定,那個人就是自己。
“不過是一個下人,錦兄想要,帶走便是,何必如此興師動眾?!蹦下宸蛉隧樦凶拥哪抗饪聪虺x。
男子沒說話,一直盯著楚離,盯了一會兒,然后向著楚離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楚離突然覺得一陣慌,男子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走來,所有人的焦點轉(zhuǎn)向了她的身上。
許久沒有反應(yīng)的涼城此時將放在桌子上的手放在了腰間別著的劍柄上,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向這個方向走來的男子。
楚離的眼神也慢慢變得警惕起來,雖知道他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對自己做什么,但還是下意識回手握住袖口中的刀柄。
當男子還有一步之遙就要走到楚離面前的時候,涼城突然站起了身,擋在了楚離和男子之間。
坐著的楚離和唯安都被面前突然站起來的涼城嚇了一跳。
南洛夫人看著突然站起來的涼城,微微擰了下眉。
男子抬了抬眉毛,看著涼城。
“怎么?一個小小的下人,涼七公子不會如此小氣吧?”
“會。”涼城吐出個字。
“她......是你什么人?”男子看著面無表情的涼城,略有不快。
涼城沒說話,冰冷的看著男子。
“難道,她是你什么特別的人么?”
“是?!?p> 楚離抬起頭看向涼城的背影。
這個“是”字毫無預兆,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說出來。
旁人沒有準備,楚離也沒有準備。
楚離看著涼城的背影,愣了有好久。
“傳聞中不近女色的琥珀臺掌主涼七公子,竟也是這般風趣之人,看來,傳聞果然是傳聞?!蹦凶有α诵ΓS即又收起笑容,盯著涼城一字一句說道,“可錦某今日,不得不強人所難,割人所愛了?!?p> 涼城依舊不說話,也沒有動,他背著手站在那里,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涼公子,想必你不會為了個女子,遷怒西梧吧?”是南奕的聲音,尖尖的吊著嗓子的聲音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涼城淡淡撇了眼南奕,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的南奕被涼城這么一看,沒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