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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郡主

第四章

成元郡主 譯元 3233 2020-04-23 19:25:54

  四

  “靈深兄嗎?什么我送?不是你送的嗎?”

  有什么區(qū)別?

  “他看起點來挺愉悅的,還笑了呢,然后說來而不往非禮也,親自去裝了點心給我的,羨煞一眾人,還說改日來看你呢。靈深兄真是懂禮。”

  看他這一臉崇拜之情,就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出來,我看向蟬子。蟬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說道:

  “小公爺并無不快”

  “對了,阮阮,靈深兄還說家中暫時讓他留在京里呢,繼續(xù)回學安宮讀書,暫不回西北,我們以后可以經常見到他了,你們說靈深兄是不是好事將近?。俊彼荒樔杠S道。

  我和蟬子同時看向林奚

  “是你,不是我們?!?p>  “都一樣啊,以后咱們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你相信我,阮阮你以后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我信你個鬼。

  其余人都覺得他話語不妥,都怒視他。

  人說“一語成讖”大概就是說的這樣吧,后來很長時間我都在回憶,我是什么時候開始覬覦這位小公爺?shù)?,?p>  是相伴之誼?是救命之恩?還是抗旨之情?

  都不是,一日我躺在清涼山后山的涼亭里,望著滿天的星辰,好似他的眼睛那樣引人注目,終是想起,是那日小竹樓的驚鴻一瞥,只一眼就印進心里,渾然不覺,竟偷偷生根。

  “阮阮你是不是明天去不了學宮了?”

  我看向白芷。白芷搖搖頭。

  好吧,只能在家再躺兩日了。

  “行,你們回吧?!?p>  “那阮阮你這兩日好好休息,我這兩日不過來了,我大后天來接你去學宮?!?p>  我點點頭。林奚拉著蟬子走了??粗郎弦缓凶狱c心,對白箋招了招手,白箋顛顛的跑過來。

  “拿去分了吧?!?p>  白箋抱著盒子要走,我突然想到盒蓋上是有越國公府的標記的。這種東西可不能亂丟。

  “盒子收好?!?p>  “嗯,郡主我知道了,這種盒子一看就很貴?!蔽覠o力望天。

  白芷笑著沖白箋擺了擺手“去玩吧。”

  白箋一路哼哼而走。

  正值雨季,淅淅瀝瀝的下了近兩日的雨,每日吃吃睡睡,看著眾人嬉鬧。再就是躺在廊下聽雨。甚是愜意。

  不過這次白芷又在廊下給我加了道竹簾,擋風又擋雨,又有一絲禪意。

  第三日,天開始放晴了,雨后的空氣中都帶著絲絲甜意,卯時起床后剛用完早膳就聽到林奚叫我:

  “阮阮,阮阮你好了沒?咱們快走吧?!痹埔涣嗥鹞业牟即页鲩T。

  “走吧。”林奚瞅著我

  “阮阮這兩日怎么養(yǎng)的這樣好?臉上有肉了呢?!?p>  我愕然,大約是白芷照顧的太仔細了,又躺著沒動,估摸是長了一點。我看著林小胖的臉,回道:

  “沒你肉多?!鄙砗笕私孕Α?p>  “我最近都吃的少了呢?”他又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

  眾人送至門口皆回,只云一跟我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云一手中的布袋。很是好奇的翻了翻。

  “阮阮,你這個真方便,是不是白芷新給你做的?布料木料相結合,不僅好看,拎著還輕便,不像我的書盒又大又笨又沉。”

  然后一副理所當然的要求:

  “明日讓白芷給我做一個,我要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p>  我瞪他。他無視我的目光,只是又去翻我的布袋。

  這廝,怎么什么東西都要和我一模一樣?

  都是慣的,想起第一次在宮中見到林奚,那是真是妥妥的林小胖,和幾個孩子在扭打,我讓南星把他解救了出來。眾人一哄而散。

  “你是誰家的?怎么沒人跟著你?”我看著一身臟兮兮的林小胖問道。

  “我爹是靖南候,我是林行之?!绷中∨制财沧欤跏俏恼f道。

  “你怎么跟我一樣的名字?”我瞪著他很是不快,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我突然變臉,急忙解釋:

  “我是景行行止的“行”你是哪兩個字?”

  我不理他。一女官疾步向我走來。

  “奴婢見過成元郡主,奴婢是太子殿下林側妃的女官,娘娘讓我來找小世子。”

  她拉了拉林奚向我行禮,他不動,還在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回答。我心想這靖南侯不會生出來一個呆子吧?

  怪不得被人欺負。念著靖南侯與父王有些舊交,不忍冷落這呆子,張口道:“酉星”他卻突然笑了,好似知道就是這個字一樣。

  “你不許叫?!?p>  我?guī)е闲钦x開。背后聽他喊道:

  “那我該叫你什么?郡主嗎?”

  我沒有理他。聽到身后的女官說道“小祖宗,別喊了,咱們快回吧,娘娘該著急了?!?p>  后來父王帶我去靖南候府,林奚聽到父王喚我“阮阮”便開始整日叫我“阮阮”,許是知道我不會喚他“行之”便告訴我他叫林奚。

  那次跟著我的是云一,聽到我叫云一,他立馬把他的小隨侍改名林一。

  此后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皆要與我一樣,即使不能一樣也要相似,我深深體會到了這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在第一時間沒有制止他,隨后就養(yǎng)成了習慣,加之兒時常常受欺負,很是敏感,我若是不許,他大約也是很受傷。

  學安宮位于宮中的東北角,與昭文館并排而立。建于太祖年間,專供皇室子弟及勛貴之后讀書的地方。

  由翰林院的侍講授課,還請一些大儒。學安宮內設有十間課堂,按年齡而分班。由太子太傅執(zhí)掌。平日我們皆從東門進入學安宮。只住在宮里的皇子皇孫從宮內角門進入。

  馬車剛停下。林奚拎起我的東西和他的書盒催著我快一點,嚷嚷今日可是張老夫子的課,遲到了可是要打手板的。

  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林奚把東西放在一個手上,另一只手來攙我:

  “阮阮,看來你還沒好全?!?p>  我撇他,我這是被嚇得。許是做賊心虛。

  前些日子打了張老夫子家中的小輩,且是打的沒收住手,據(jù)說那小輩現(xiàn)在還在家躺著養(yǎng)傷,來不了學安宮。

  林奚問我為何這次下手這么重,我告訴他這叫:“殺雞儆猴”,著實是想安生一段時間。這一戰(zhàn)后,識相的更遠離了我們一步。

  進入春暉堂后,蟬子沖我們招手,我的桌子在蟬子的前面,林奚在我的左面。

  蟬子剛要說什么,就聽到有人說道“夫子來了?!?p>  眾人皆坐好,張老夫子,一手拿書一手竹板顫顫巍巍的站到書桌前,眾人行禮,落座。

  夫子向下掃了一圈:“今日我們講《太子少傅箴》”

  他便開始長篇大論……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怎么老有人看我感覺,我抬眸,那不是那日小竹樓向我行禮的學子?

  新來的嗎?叫什么來著?

  “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聲和則響清,形正則影直”

  老夫子突然拔高了聲音念道。一時之間,底下噪噪雜雜,交頭接耳,還都頻頻看向我。

  這迂腐的老夫子,公私不分,敢如此諷刺我,我冷笑。

  “不得喧嘩。以此為篇各做一篇文章,下堂之前交上來?!?p>  平日我只是旁聽,做做筆記,只偶爾寫寫功課。

  八歲要入學安宮前,皇爺爺帶我到學安宮,太傅宋祁帶著他的小兒子小宋大人誠惶誠恐的迎接,皇爺爺笑呵呵的對太傅說道:

  “太傅無需驚慌,成元只是來學宮聽學,無需像其他皇子皇孫那樣,不要讓他人拘束了她?!?p>  太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回道:

  “圣上,可學安宮皆是男兒,未有女子入學?!?p>  “我朝是未有,太祖皇帝的平康公主不也曾在學安宮聽過學嗎?”

  太傅低頭道:“是”

  皇爺爺轉身看我:

  “不過你功課偶爾還是要寫的,就交給太傅就行?!?p>  我看到太傅的胡子抖了抖,想笑?;薁敔斂吹叫∷未笕?,又道:

  “若是日后太傅教導太子太忙,無暇顧及你,就請小宋大人幫你看看,他可是今年的探花郎”

  小宋大人忙施禮,果然探花郎自古以來都是年紀較輕且容貌又好的男子擔當。

  我恭恭正正的向兩位宋大人行禮,小宋大人側身避過。

  看著太傅糾結的面孔我樂得厲害,牽著皇爺爺?shù)氖蛛x開了。

  其他人都在奮筆疾書,我鋪開一張紙,執(zhí)筆開始時寫,林奚見我也在寫,伸長脖子看來,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無視的他這幅少見多怪的模樣,收拾收拾桌子,拿起紙張走向張老夫子。放下紙張。施禮離去。剛走至門口不多遠,就聽到堂上傳來一陣驚呼:

  “夫子!夫子醒醒,張夫子!”

  “這可怎么辦,哎呦!誰踩到我了?”一人嘰哩哇啦的叫道。

  “快去叫人!啊,不,快去請?zhí)t(yī)!”

  “潤之兄!紀澤兄!要不要去請?zhí)蛋∵€是先去請張家人?”

  叮呤咣啷也不知是誰絆倒了誰,誰磕到了桌角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林行之!梁禪你們別跑!”

  我轉身就看到這兩位受到驚嚇的樣子。

  “今日吃什么?”

  梁禪呆呆的,林奚哀嚎:

  “阮阮你這時候居然還能想著吃?你說我今天會不會被我爹打斷腿??。俊?p>  我皺眉:

  “關你何事?”

  “怎么不關我事?以前打架你大多不都是為我打的嗎?我爹一定以為你今日又為我出氣,氣暈了張老夫子,不行,你今日得送我回去?!?p>  我淡淡的看了看他不言語。他突然往蟬子身邊靠了靠,手捂住嘴一邊聲音低低的說道:

  “蟬子你沒有覺得今日阮阮有什么不一樣?我怎么有點怕怕的感覺。”

  蟬子胳膊擋開林奚道:

  “她都聽得到?!?p>  林奚遂朝我討好的笑笑。

  “你寫的什么?夫子暈倒后眾人都擠上去,我看行之匆忙收拾東西也就跟著出來了。”

  蟬子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林奚咽了咽口水道:

  “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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