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河圖
清早,二樓房間。
張咸樂慢慢張開眼睛,看清了上方的一籠蚊帳,想了一下,緩緩坐起,撥開一邊帳子,下床,走到窗戶前,推開兩扇窗,看向村子下面的開闊田野,河流,遠一點的田地;看向遠處綠色的山丘、山峰,呼吸了一下清新空氣,伸一個懶腰,心情輕松,爽快。
今天不用上學(xué)了。
以后不用到村塾上學(xué)。
昨天,趙師把字義課、識符課、打獵與生存基礎(chǔ)課講授完畢,而在前一天,就把算術(shù)課講授結(jié)束。最后一堂算術(shù)課,他沒有布置難纏的課業(yè);最后一堂打獵與生存基礎(chǔ)課,沒有傳授具體的知識、技巧,而是教導(dǎo)了一些延伸出來的常識、道理,做了一個總結(jié)、引領(lǐng),然后,讓學(xué)生們在十多畝的試煉場上自行活動了。
看了一下樓下,“爹娘還沒有起床呢?!?p> 下了樓,走進院子。
張咸樂站在院子一角的那一棵樹下,活動一下手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把最后一點的睡意趕走了,輕舒一口氣。
抬頭看了看漸漸明亮的天空,看了看隱隱約約的無垠大地虛影。
走到石缸旁邊,拿起水瓢舀水,洗了一下手,又取了洗漱用品,簡單的洗漱一下,清爽多了。
看了一下爹娘的房間,“爹昨天打獵回來,累了吧,要晚一點起床,娘也要晚一點起床。在她準(zhǔn)備好早餐之前,自己有一段時間可用,先去割草喂魚吧。”
張咸樂走到院子一邊的屋檐下,從吊鉤上取下了竹簍鐮刀,背到背上,邁著小步子行走,悠悠的走向院子門口,走出了院子。
穿過了村道,輕快的沿著一條小路行走,向村子下面的田野地走去。
走進了田野,看到幾個叔叔嬸嬸已在田地里干活,要趁著清早涼快的天氣,把田地里的活兒趕一趕。
張咸樂背著空竹簍,腳步輕快的沿著田地間的一條小路行走,沒有了課業(yè),不用去上學(xué),心情很好,身心一片輕松,看向周圍的田地,也覺得色彩明亮多了。
在村塾課業(yè)結(jié)束之前的一兩天,他跟寧姝嬸嬸學(xué)習(xí)符文、作畫的課業(yè)也暫時結(jié)束,告一個段落,完成學(xué)習(xí)了符文基礎(chǔ)、描繪作畫基礎(chǔ)。至于要不要接著學(xué)習(xí),要不要正式向?qū)庢瓔饗鸢輲煂W(xué)習(xí),則需要考慮清楚,也要看今后的情況適合不適合。
因為過幾天,張咸樂和趙小喬等小伙伴們要到鎮(zhèn)上的學(xué)堂報到,進入學(xué)堂學(xué)習(xí)。
輕快的走過一條條田埂,向田野中間的小河流走去,要到小河流邊上割草。
因為各家叔叔嬸嬸們的勤勞,各家田地的田埂上顯得干凈、整齊,一眼看去,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沒有了青草,倒是讓他少了不少割草的去處。
不過,等到田地播種上了,不用多久,田埂上的青草就會長起來,還比田地里的苗子長得更快呢,到時候,又可以到田埂上割草了。
走到了河流邊上。
張咸樂看了一下小河流兩邊上的青草,嫩綠嫩綠的,葉子上有薄薄的露水,有的還附著一些露珠,吸引人,看到了感到高興,有一種快點動手的小沖動。
解下竹簍,脫掉一雙鞋,卷起褲腿、袖子,取出鐮刀,提著竹簍,走向前面的一片青草,不用“打草驚蛇”嗎?不需要。
從他覺醒了天賦卷軸圖畫之后,就覺得腳下的土地親切,土地上的草木親切,自然的就知道草木中有沒有危險的活物,青草叢中有沒有蛇鼠。
何況,此時,他的天賦卷軸圖畫已初步孕育成型,已完整地勾勒、顯現(xiàn)出了常樂村的圖畫,成為了一件真正的天賦器物。
張咸樂放下竹簍,彎腰,一只手攏了一把嫩綠青草,一只手抓著鐮刀,收割一下,把一把嫩綠青草放進了竹簍底部;接著,一只手再攏了一把嫩綠青草,一只手抓著鐮刀,收割一下,再把一把嫩綠青草放進了竹簍底部、前一把青草的旁邊;……
把一小片嫩綠的青草割完了。
張咸樂站直身體,輕舒一口氣,提起竹簍,拿著鐮刀,邁步行走,向前面的一片青草走去。
行走了幾步。
放下竹簍,彎腰,一只手攏著青草,一只手抓著鐮刀割草,把一把把嫩綠青草放進竹簍里面,割完了這一小片嫩綠的青草。
接著,向前面走去。
過了一會兒。
張咸樂看了看竹簍里面的青草,已裝了半簍,想道,“要換另一邊河邊割草。”把鐮刀放進竹簍,放在了青草上,背起竹簍,下河,行走了幾步,上岸,走到了對面的河邊上。
解下竹簍,取出鐮刀,提著竹簍,拿著鐮刀,向后面的一片青草走去。預(yù)計著割完這一段河邊上的嫩綠青草,裝滿了竹簍,便走回到了開始割草的地方,那兒還放著他的一雙鞋子。
彎腰,割草,刷,刷,……
不多久,割滿了一竹簍青草。
把鐮刀扣在嫩綠的青草上面,放置了一下竹簍。
張咸樂下河,站在流淌著的小河流中間,任由清涼的河水從腳邊流過,彎腰,洗了一下手上的泥土、草屑,完成了一件事情,感到一陣清爽。
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他臉上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甚至帶著一絲肅穆。
“該給自己的天賦卷軸圖畫起一個好聽的名字。”
事實上,在兩天前,張咸樂的天賦卷軸圖畫就已經(jīng)孕育成型,只差最后一點功夫:命名。擁有了名字之后,才算真正完成,成為一件完整的天賦器物,發(fā)揮其作用。
這兩天,張咸樂因為要完成村塾的課業(yè),完成跟寧姝嬸嬸學(xué)習(xí)的符文、作畫課業(yè),做最后的總結(jié)、收尾,不得空,心情一直比較激動,不適合做出最后一步,不愿意隨便起一個名字,所以,一直等到今天,在心情較好、狀態(tài)較佳的時候,慎重的給它起一個好聽的名字。
意念集中,部分注意力進入天賦空間,看向空間中展開的卷軸圖畫,看向上面完整顯現(xiàn)出來的常樂村圖畫:后山,房屋建筑、道路、田野、河流、山坳、山谷、山丘、群山,有的地方清晰,有的地方模糊些,但都勾勒出來了。
感覺到圖畫上面的“河流”與腳下的河流之間緊緊相連,進入到了那一種親切聯(lián)系的狀態(tài)。
外界,頓時清晰的感知到腳下河流的一切:流水、小魚、水草、枯木、洞穴、小蛇、石頭、泥沙等,而且以他為中心向上下游的河流瞬間蔓延開來,一直到卷軸圖畫上面顯現(xiàn)出來的河流邊界為止,感知著整條河流的信息。
越近,感知越清晰、全面,離他距離越遠,感知越模糊、碎片。
斷開了那一種親切聯(lián)系的狀態(tài)。
看向卷軸圖畫上面的各處地方圖畫,如后山小桂山圖畫、村子房屋建筑圖畫等,現(xiàn)在,只有他站立在那一處地方,才能溝通那一處地方的圖畫,而不能溝通別處地方的圖畫。
例如,張咸樂現(xiàn)在站立在河流上,他可以溝通卷軸上的河流圖畫,但不能溝通卷軸上的道路圖畫,因為實際的道路在別處地方。
這是一種限制。
他也知道該怎樣解除這種限制,那就是完成最后一步,給卷軸圖畫命名,通過完整的天賦器物卷軸圖畫打破這種限制,溝通整個卷軸圖畫,而不僅僅限制于一處地方圖畫。
因此,給卷軸圖畫起名字,不但關(guān)系到它好不好聽的問題,還關(guān)系到它今后的培養(yǎng)、開發(fā)、使用等重要事項,不可不慎重對待。
張咸樂臉上帶著一絲肅穆,看向天賦空間中展開的卷軸圖畫,看向整個常樂村圖畫,分析道,“常樂村建立在山腳平地上,后面是山,下面是田地,對面是山丘、山峰,左右兩邊有山坳、山谷,也有山,給它起名,‘山’字是不可缺少的;它本來就是一卷圖畫,‘圖’字也定下來了。”
“‘山’、‘圖’,已有兩個字,直接叫,不好聽,還別扭。要加一兩個字,有山就有水,加‘水’字,得‘山水圖’,勉強能說出口;村子下面有田野,加‘野’字,得‘山野圖’,不好聽,自己還沒到歸隱山野的時候,不行?!?p> “村里村外有道路,加‘道’或‘路’字,得‘山道圖’或‘山路圖’,后面一個太小氣,否定;前面一個細想一下,有兩種理解:一是,山道,山中的道路,‘山道圖’即山中道路圖,勉強說得出口,但意思不對,山中道路圖是什么鬼,一點不符合整個圖畫的意思?!?p> “二是,山道,傳說中的山的‘道’,有一種讓人敬畏的感覺,‘山道圖’,帶著一種神秘感,也符合整個常樂村多山的意思,想來以后也會碰到更多的山?!?p> “給卷軸圖畫起名‘山道圖’,意思上合適,說起來也順口,但總覺得不踏實、不對勁、不全面,也太沉重了,一想到以后經(jīng)??吹健荷降牡馈@個沉重的提醒,不好,一點也不符合自己的性子,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p> 一連起了幾個不合意的名字,張咸樂心情有些不好了。
看著常樂村圖畫中的后山、房屋建筑、道路、田野、河流、山坳、山谷、山丘、群山,的確多山,除了山,“道路”、“田野”也用在了起名上,還有一個“河流”。
外界,他看了一下腳下的河流,感受著緩緩流淌著的河水,感到一絲清涼,想起剛才溝通卷軸圖畫與河流的情景,頓時福至心靈,得“山河圖”。
同時,天賦空間中,卷軸圖畫上最右側(cè)的地方,豎著緩緩地浮現(xiàn)出“山河圖”這三個字的符文,三個符文的左側(cè),是常樂村的圖畫,第一幅圖畫。
命名完畢,卷軸圖畫完整,天賦器物完整,頓時,整個天賦空間微微的震動了一下,接著卷軸圖畫緩緩卷起,化作了一個卷軸。
感覺到一股排斥力。
張咸樂退出了天賦空間,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感到一陣輕松、快樂,感受了一下中丹田中的天賦空間,想道,“等它完成吧,期待著展開山河圖的那一刻。”
上岸。
穿上鞋子,放下了褲腿,背起竹簍,邁步行走,輕快的沿著田地間的一條小路行走,向自家的魚塘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