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決賽那天夕予干嘛去了,后來我有很多次都想問她,但轉念一想,既然她沒有主動和我說,我還是不問的好。
其實很多事都應該這樣,人生并不是每個問題都能等到答案的。
圣誕節(jié)前,我遺憾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看遠處的東西漸漸變模糊,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酸的不行,要瞇一會兒才能適應白天的亮度。這導致每天早上起床我都得淚眼朦朧,老媽不明所以:“起個床給你委屈的?!?p> 在滴了幾天眼藥水發(fā)現(xiàn)沒有絲毫改善后,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近視了。
夕予陪我去配眼鏡的時候很是困惑:“你成績也不好呀?!?p> 那家眼鏡店名字起的很大,叫江南眼鏡,黑白招牌,四四方方,右下方標著“中國馳名商標”。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搞不懂這個社會是怎么了,明明才80幾方的店鋪,名字倒起的嚇人,夕予也嘀咕了一聲:“怎么不叫亞洲眼鏡店?!?p> 幾天后。我和夕予為了吃一碗刀削面七拐八拐在一條老巷中看到叫著亞洲眼鏡店的商鋪,就一個小門面,陳舊的柜臺,擺放著幾副老式的墨鏡。我和夕予在“亞洲”門前呆了很久說:“得,你看,咱也算出國了?!?p> 想了一會兒,又說:“其實咱也不能阻止店家擁有遠大志向,沒準以后沖出亞洲了呢?”
夕予嘴里塞著刀削面嘟囔著:“四眼仔,你說的對。”
……
那段時間,因為天氣漸漸轉冷,為了抗凍,人們吃的都比較多。我和夕予也經(jīng)常流竄在大街小巷中物色各種好吃的,夕予不僅吃的多,還不想動,于是幾乎每天我都沿著街道賣力的在前面蹬自行車。夕予后來說:“其實挺心疼你的,但看到有個人能為了自己這么賣力,那種心里的喜悅就把心疼戰(zhàn)勝了。好好加油喲,小伙子。”
轉眼就到那年的圣誕節(jié),圣誕節(jié)那天,我送了夕予一本韓寒的《長安亂》,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本書的價錢,新華書店買的,45塊,沒有打折。
那是我第一次花錢買書,雖然在之后的歲月里我花了更多的錢、買了一本又一本的書,但那一本《長安亂》,是我覺得最貴的。我還傻傻的在扉頁上寫了一段文字,但具體寫的什么已經(jīng)忘記,唯一記得的是我那時候的字慘不忍睹,夕予收到后,嘲諷了我很久:“這樣的字以后就別寫在書上了,會貶值的。”
我盯了她有一會兒,示意我的禮物呢。她歪了歪頭,從身后拿出一個玻璃罐,里面裝滿了用彩紙疊的五角星。
“花了好長時間疊的,?!?p> 我思考了一會兒:“這個我要怎么帶回去?”
那個玻璃罐現(xiàn)在還在我房間里,只是里面的星星被我折騰沒了。
哪怕現(xiàn)在只剩一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