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難道是吃醋了?
被廣毓舉到馬上一路跑開,金翎能想到的就是這個。
看來這孩子對她的確是動了心。
瞧這瘋跑的勁兒,真的像是懵懂的少年初次嘗到愛情的滋味。
少年??!
多美好的少年!
可以盡情愛,盡情恨,盡情傷,盡情的痛.....
只可惜她的少年時光是在貧瘠中度過的。曇花一現(xiàn)的初戀真的就是曇花一現(xiàn)。
她的感情世界是不完整的。甚至連初戀都是不完整的。
因為她的自卑注定了她的愛情只能是單戀。
至今她還記得初戀的那個男孩,滿臉陽光的樣子。
愛情對她來說似乎只有這個瑟瑟的辛酸吧。
奔跑中,這個大男孩將她抱的緊緊的,她能感受到他砰砰直跳的心。
既然還魂了,又是少年時,那么就讓她再完完整整的體驗一次初戀吧。
金翎一伸手撫住了少年握著馬韁繩的手。
廣毓一僵連連催馬。
沿著通往北山的路一路疾馳。
來到山坡下,廣毓將她一抱跳下了馬,之后將她往旁邊一推,抬步就走。
“喂!”金翎對著廣毓的背影喊道,“你干什么呀?”
“你看!”廣毓指了指前面翠色的小樓,“你看我給王昭和建的小竹樓。九個呢!到時候,把你那些花都搬過來。這里姹紫嫣紅的,小竹樓就好看了?!?p> 金翎這才看自下而上的,山道兩邊新建了九個翠色的竹樓。
“這么快就建好了?不是要四月才能開賽的嘛?”金翎往前走了走在廣毓身旁停了下來。
“我們可以先把場地布置好啊!”廣毓沒有看金翎而是看著最高處的竹樓,“到時候咱們就在最上面的竹樓看著下面?!?p> “嗯!”金翎點頭,“很好!”
“你找我表哥干什么?”廣毓帶著氣的看了一眼金翎,也就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這女孩子的臉越發(fā)的有肉好看了。
“沒什么!想讓他幫忙找一下你!”金翔柔聲細氣的。
“找我你就直接找我啊......”少年掩飾不住言語中的興奮,片刻又怒道,“你騙我的吧!”
“怎么會??!”金翎連忙笑道,“難不成我坐著馬車去堵門啊。但是你們宮門太多了啊,我也不知道堵哪個。萬一我被姐姐發(fā)現(xiàn)了......”
“你說什么!”廣毓一咬牙抓住了金翎的手腕。
“我說萬一我被姐姐發(fā)現(xiàn)來勾搭她的寶貝兒子,她還不把我罵死??!為老不尊啊......”金翎說著自己就笑開了了。
她自己都沒想到,她居然想要和這個比她年紀小一半的孩子談個戀愛。罪過罪過啊.....
女孩笑的很燦然,廣毓只覺得眼前的女孩像一朵花兒在他面前綻放了,一低頭對著她上揚的額頭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般的廣毓連忙避開了咳嗽了一聲才道:“你很老嗎?你比我還小一歲呢!還為老不尊呢!我看你是人小鬼大!”
“那個.....”金翔笑了笑,“我找你真的有點事呢?!?p> “你說!”看著金翎一臉討好的笑,廣毓聲音不由就輕柔了許多。
“那個,還能不能借你父王的官印用一用啊?!苯鹣栊Σ[瞇抬手扯了扯廣毓另外一只衣袖。
“做什么?”廣毓有些戒備的往后退了退。
“那個,發(fā)個廣告......公告!”金翎依舊笑瞇瞇的。
“什么公告?”廣毓臉上笑容就有些僵了。
“那個內(nèi)容我還沒想好,總之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你父王一定會同意的?!苯痿釋χ鴱V毓連連眨了眨眼睛,“那個公告好了我拿給你看看啊?!?p> 廣毓一咬牙松開了金翎的手,一臉的火爆,“你說!你接近我是不是就是想得到我父王的官印,你是利用我,才對我這么好的,是不是!”
金翎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對你好,一方面是因為......人帥多金.....”
“什么?”廣毓大吼,“到底是人帥還是多金?”
金翎不管廣毓的大吼連忙又道,“另一方面我覺得你很善良,懷有一個赤子之心,這一切都太寶貴了?!?p> 聽到金翎后面的話,廣毓稍微平和了一些:“如果我不是多金呢?”
“那就要看你對我的情分到什么程度了!”金翎笑瞇瞇的又扯了扯廣毓的衣袖,“走吧,咱們?nèi)ド厦婵纯础!?p> 廣毓沒有說話,而是任由金翎牽著一起往上走。
山坡下的小馬車已經(jīng)停了好一會了。
“你看還要不要追?”劉逸對著滿臉通紅的蕊兒問道。
方才,廣毓抓著金翎的手親她額頭蕊兒看的一清二楚的。
外面都說世子和金翎好了,蕊兒就是不信,如今親眼看了,她還是有些不信。
她印象中的金翎多么端莊矜持,這怎么就當眾和人騎馬牽手接吻了?
這些日子,蕊兒總覺得金翎怪怪的,她總覺得眼前的金翎根本不是那個她自幼伺候到大的金家二姑娘啊。
蕊兒紅著臉不說話,劉逸又笑道,“追求你們姑娘的哥兒肯定很多啊。不然你們姑娘怎么就這么駕輕就熟的?。俊?p>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說感情上面駕輕就熟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蕊兒連忙辯白:“才不是!追求我們姑娘的人不少,但是我們姑娘可是從來沒有理過的?!?、
“這個呢?”劉逸指了指不遠處似乎手牽手的兩人問。
“他是世子爺??!”蕊兒反擊道,“和我們姑娘很般配。世子爺喜歡我們姑娘,就證明我們姑娘很好了!”
“這樣??!”劉逸笑了笑,瞇著眼睛望著漸行漸遠的兩人。
他不是要寫封信回去,給那個還沒有取消婚約的齊歡說一聲。和他有婚約的金姑娘情竇初開的正好遇到了有情有義的世子,然后兩個郎有情妾有意的。
不知道齊歡看了了會如何?
......
“梁王已經(jīng)上奏了,梁國將為太子選妃,進行全國遴選,屆時會選出品貌絕佳者送入應天供太子挑選!”
勤政殿,劉老太傅將一封密函推到了齊歡面前,“王上,我們齊國是不是也效仿一下?”
“太傅覺得好,就辦吧。”齊歡打了個哈欠道。
“那好!老臣就著手去辦了。”劉太傅說話又對著齊歡嘆了口氣,“王上,劉逸可是去金陵的,據(jù)說還給那金家姑娘當了保鏢了??墒峭跎系囊馑迹窟@樣甚好!王上能想明白最好!”
“再有幾天李姑姑就要到應天了。”齊歡冷冷道,“難道太傅真的要孤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不能救!”劉太傅搖了搖頭,“賢德國公押的人,勢必有重兵保護的。你這個時候去救人,不就是自我暴露了?”
“那太傅的意思就要孤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這樣送死?”齊歡眉頭緊蹙,“如此孤可配為人?”
“小不忍則亂大謀!”劉太傅語重心長。
“夠了!”齊歡躺在王椅上,“孤累了,太傅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隨著劉太傅離去,殿門關上。
齊歡長長嘆了口氣。
......
冰天雪地,寒冷刺骨。
小小的他窩在已經(jīng)僵硬冰冷的母親懷里瑟瑟發(fā)抖。
“嗷嗷......”
一聲接一聲的狼嚎讓他越發(fā)的連哭都不敢發(fā)出聲音了。
如果可以,他多想和母親一起凍死,這樣兩個人還可以抱在一起。
若是他被餓狼吃的渣都不剩了,萬一母親醒了,去哪里找他啊.....
小小的他干脆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抱住了母親,將頭埋在母親已經(jīng)冰冷的懷里,老天爺在餓狼發(fā)現(xiàn)他之前,就讓他凍死了吧。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狼嚎聲音,消失了。
“小弟弟你還活著嗎?”一個女孩的輕靈的聲音。
他不敢看,不敢睜眼。
“別怕了!狼群走遠了。這里有熱水,你喝一口呢?!?p>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個穿著大紅披風十多歲的女孩子。女孩身旁是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中年男人。
他只喝了一口熱水,人就暈了過去。
......
齊歡吐了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季良,你去吧!”齊歡對著空中悠悠道,“救下李姑姑吧?!?p> 一個黑影瞬間站到了齊歡面前,“王上,劉逸不在,我若是再走了,王上有危險如何是好?!?p> “你速去速回?!饼R歡嘆了口氣,“我如今能用的只有你了。”
“可是先王有遺命,要求季良寸步不離的保護王上的。還望王上恕罪,季良不能從命?!?p> “好!孤知道了?!?p> 齊歡起身,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走出了殿門。
月如銀盤。
沒有人可用,那么只有他自己去了。
歡歌殿的宮人見齊歡回來紛紛上前。
宮人林芷上前接過了齊歡的披風:“王上今日可還好?午間二世子和三世子來了一趟讓奴婢們轉(zhuǎn)告王上,趁著春日景好,他們要出去游玩一段時間了?!?p> 齊歡衣袍也沒有脫,人往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明日告訴太傅,孤病了,告假三日,一切事物均由太傅全權代理?!?p> “王上可是哪里不舒服?”林芝急忙問道,“可要傳大夫?”
“不用!都出去!孤困了!”
......
從北山回來,金翎滿心的雀躍。
罪過就罪過吧。
總歸她現(xiàn)在也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盡情享樂就是了。
“金老板你這樣不行啊?!蓖砩藕?,劉逸跑到她面前道,“你不是說我是你喜歡的款嗎?你怎么轉(zhuǎn)眼就喜歡別的款了?你到底有沒有個標準啊?”
金翎輕嘆:“凡事都有標準,唯獨這感情還真的沒有!感覺來了不就可以了!你是我喜歡的那款沒錯,但是過于成熟了點。我還小,先體驗一下純情的初戀再說吧?!?p> “純情?”劉逸嘆了口氣,“你們都有理由啊。罷了我還是旁觀吧。”
早早的上了二樓。
拉開窗簾,一室銀輝。
金翎躺在床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月光如銀,她坐在馬上身后是男人溫暖而又結(jié)實的胸膛。
馬兒在花叢中跑過,香風拂面。
她很陶醉的將頭依靠在男人的肩上。
她的手繞著男人的脖子去摸他的臉,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我是你夫君,齊歡......”
隨著腳下懸空,她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她心中一驚坐了起來。
居然做夢了!
“見鬼了!”金翎驚呼了一聲。
“姑娘怎么了?”蕊兒連忙問道。
“沒事!”金翎又躺下了下來。
真是見鬼了,她才決定和廣毓好,就夢見她夫君了齊歡了。
齊歡是鬼不成!還能進入她的夢里?
她一定找機會去齊國,去見見那個夢里的齊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