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姜舒歐家到楊昭家沒有多遠,只是楊昭不想帶著姜舒歐一起走路,下了車,楊昭一路提著箱子。
走進家門,打開燈,楊昭一邊把箱子往臥室里拿,一邊往擺在墻邊的沙發(fā)上努了努嘴,說:“你先坐,我把床收拾下?!?p> 姜舒歐跟著過去,問:“只有一張床嗎?”
“嗯,我爸老是不回來,我就把他臥室改成我練拳擊的房間了?!睏钫呀o姜舒歐裝上了一床新被子。
“那你睡哪?”
楊昭抱起他的被子,往客廳努了努嘴說:“沙發(fā)啊?!?p> 姜舒歐拉住楊昭說:“為啥啊,都是大男人,為什么不能睡一起。”
楊昭怔在原地,反應(yīng)過來后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姜舒歐指著楊昭,說:“有心計啊你!”
“不敢當(dāng),”楊昭找好睡衣,“洗澡嗎?”說著把衣服遞給了姜舒歐。
“你怎么不給我說讓我?guī)???p> “這不是有嗎?懶得帶那么多,”楊昭又找出自己那套睡衣,“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你?!?p> “得了,還是你先吧,我打會兒游戲?!睏钫寻呀鏆W推進浴室。
“我……”姜舒歐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楊昭推進浴室,還被楊昭甩了一條浴巾搭在頭上,正要昂頭用語言反擊時,只聽見“嘭”的一聲,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連同他心里的怒火也被關(guān)上了。
打開淋浴器,褪去衣物,姜舒歐伸出手試了試水溫,冰冷的水在他腳下慢慢變熱,熱氣升騰起來,整個浴室里一片朦朧,彌漫著清新的香氣,他低著頭,眼睛隨沐浴露滑過手臂,水在鎖骨處積了個小水塘出來,背后的蝴蝶骨生的絕美,腳踝上掛著水珠,姜舒歐的骨骼很小,但絕不缺乏強健。
姜舒歐裹上浴巾走出浴室,頭發(fā)還沒擦兩下就走了出來,發(fā)尖上掛著水珠,滴在脖頸上,順著后背滑了下去,臉上掛著兩團紅云,朦朦朧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洗了澡的緣故,姜舒歐的皮膚變得更白了些,膝蓋紅紅的,眼睛里也有幾條紅血絲。
一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楊昭馬上轉(zhuǎn)頭看向姜舒歐,上下掃視了一眼,笑了笑。
“你笑什么笑?”姜舒歐摸了摸自己濕透的頭發(fā),“吹風(fēng)機呢?”頭發(fā)實在太濕了,他也顧不得和楊昭吵嘴。
楊昭托起姜舒歐的濕發(fā),捏在手里擠出了水,嫌棄的說:“都不知道擦擦再出來嗎?”
姜舒歐瞪了他一眼。
楊昭甩掉手上的水珠,癟了癟嘴,在浴室門口放著的柜子里拿出吹風(fēng)機,朝姜舒歐勾了勾手指,說:“過來??!在客廳里吹把沙發(fā)、地毯弄濕了會有一股子霉味?!?p> 姜舒歐赤腳站在地毯上,低頭一看腳下的一片地毯已經(jīng)濕了,臉上頓時生出歉意,他抬頭看向楊昭卻又傲嬌起來,不屑的瞥了楊昭一眼說:“我知道!用你說,我在浴室里沒找到而已。你以前都放在浴室掛著的?!?p> 楊昭舔了舔嘴唇,面色冷峻嚴肅的說:“那是以前,浴室里都是水蒸氣,吹風(fēng)機容易受潮,你以為我有多少吹風(fēng)機夠換的?”看著姜舒歐有口難言的樣子,楊昭低頭笑了笑,“你為什么不換上我給你拿的衣服?就這樣就出來了?”
“我這不是怕弄濕了嘛!而且我倆從小玩到大什么不知道?!苯鏆W臉上又紅了起來,側(cè)過身子不去看楊昭。
“那你下半截還穿著干嗎?”楊昭看著姜舒歐怒視的眼神,收住了狂笑和打趣他的心思,一本正經(jīng)的接著說,“快過來,待會兒感冒了?!?p> 姜舒歐突然感覺到身后一陣涼風(fēng),轉(zhuǎn)頭一看,窗子被開了一個縫隙,拉好的窗簾讓風(fēng)吹了起來,窗外的夜景映入姜舒歐的眼里,點點燈火朦朧,好像是住在城市里的星星,和天上的星星相比沒有那么遙不可及,姜舒歐被這景色愣住了,回過神來看著楊昭同他招手,又回想起被風(fēng)吹起大半的窗簾,頓時埋怨起楊昭。
“你怎么不把窗戶關(guān)好!”
楊昭把吹風(fēng)機放在柜子上,走過去把姜舒歐拉了過來,一邊邁著大步子一邊還說:“大熱天的總要透氣??!”這句話說完楊昭已經(jīng)走到了姜舒歐面前,“一張嘴一天嘚嘚個沒完,叫你吹頭又不是砍頭,磨磨唧唧的?!?p> 楊昭一把抓起姜舒歐就往浴室走,奈何姜舒歐跟不上楊昭的步子,身上又裹著一張浴巾,完全限制了他的步伐,望著楊昭的后腦勺,姜舒歐只好用一只手捏著浴巾,以免掉下來。
楊昭把姜舒歐往浴室里一推,從柜子上拿過吹風(fēng)機,插在鏡子旁邊的插座上,讓姜舒歐站在他的身前,一手按著姜舒歐的腦袋,沒有輕重的把姜舒歐的頭發(fā)揉過來搓過去,看著就像是被毀的鳥窩現(xiàn)場。
“嘶——”一陣熱風(fēng)把姜舒歐的頭皮燙疼了。
楊昭把吹風(fēng)機拿到一邊,用自己的手試了試風(fēng),再給姜舒歐吹,一只手在姜舒歐頭上輕撫著,沒了之前的狂躁暴力,姜舒歐也有了心情抬起頭看著鏡中。
姜舒歐比楊昭矮了一個頭,他是越看鏡子越不服氣,不就大兩歲嗎?總有一天他姜舒歐會逆風(fēng)翻盤的。姜舒歐心里是這么想著,眼睛里也不小心流露出了一團火焰,意志堅強的難以澆滅。
不過楊昭此時正低著頭很認真的給他吹頭發(fā),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這團因他而熊熊燃燒的火焰。
頭發(fā)吹得有點久,在鏡中看看著楊昭認真的樣子,姜舒歐捏著衣角,五感都變的敏感了起來,突然想起他身上正穿著楊昭的衣服,臉紅了一大片。
“怎么了?風(fēng)熱了嗎?”楊昭瞥到姜舒歐的耳朵有些泛紅,一只手揉了揉姜舒歐的耳朵,“耳朵都吹燙了。”
姜舒歐一下子閃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用……不用你……你……”他低下頭,把臉瞥到別處,楊昭卻像是沒有眼力見兒一樣圍著他轉(zhuǎn),“都說了不用你吹了!”姜舒歐突然吼了出來,自己說完了還露出驚恐的眼神瞪著楊昭,跑回臥室把門鎖上了。
聽著門“嘭”的一聲響,楊昭才算是回過神了,他沒有計較姜舒歐對著他大吼,反而笑了笑,看著剛剛搓姜舒歐頭發(f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