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澤站在旁邊,自己心里的問題已經(jīng)得到了解答,見羅霖玲和蘭蘭交談甚歡,低下頭笑了笑,回看了一眼就輕輕拉開門走了出去。
羅霖玲聽見聲音往門口一看,人影已經(jīng)隨著門縫關合消失了,半抬起的手悄悄地收了回來,微啟的嘴唇也沒有發(fā)出一個字音,對上蘭蘭的視線立馬又笑了起來,仿佛剛才從她眼里流出的失落是人的幻覺一樣。
王瑞澤走出醫(yī)院,心里預備著的好多話也沒能說出口,還堵得慌,能這么辦呢?回學校吧!耳畔又回響起一句話,“一生中沒有幾個人會因為你進醫(yī)院吧……”王瑞澤用腳把地上碎小的石塊踢得老遠,石頭趁勢飛到了馬路上,被來往的車輛當足球踢。
王瑞澤盯著那塊在車群里穿梭的石頭,自嘲的笑了笑,一顆小石頭怎么會讓這些車相撞呢?真是想的太多了。
王瑞澤出了醫(yī)院就打了的士回學校,一路上沉默寡言,還黑著個臉,司機師傅緊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
回到學校,也不知道王瑞澤在想些什么,在路上走著把一個抱著書的姑娘給撞著了,書一下散落在地上,姑娘“哎呀”了聲,立馬蹲下去撿,王瑞澤就直愣愣的盯著別人撿,也不說幫別人一下,待姑娘站起身了他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
姑娘長得十分漂亮,一頭長發(fā),眉眼溫柔,身材也是十分高挑纖細,王瑞澤眼前一亮,愣了神。
“沒事?!惫媚锢砹死矶叺陌l(fā)絲,頓時生出一種柔情,細語柔聲盡顯溫柔,她抬頭對上王瑞澤的目光,見他呆愣著看著自己又羞紅了臉。
“那……”王瑞澤還沒說出個所以然,姑娘就抱著書從他面前飛快的跑走,發(fā)絲被周身帶動的風吹起來,露出臉上沒有藏住的紅暈,王瑞澤一時晃了神,想起初中時似曾相識的畫面,大概這就是橘子汽水的感覺吧。
王瑞澤想起以往的某個瞬間,擦肩而過和注定相遇就是這么的奇妙,無法控制也無法預知它的發(fā)展,王瑞澤低下頭在思索什么,在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么,只聽見一聲長嘆。
回到教室,此時已經(jīng)午自習下課了,還沒走進教室就聽見姜舒歐咋咋呼呼的聲音,王瑞澤皺了皺眉。
“這王瑞澤欠我一頓飯錢都還沒還呢!楊昭你說他是不是有意逃避,不想還了?”姜舒歐坐在位置上,抱著臂膀,活像一個幽怨的婦人。
楊昭咂了咂舌說到:“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你覺得他缺你一頓飯錢嗎?”
“那十頓?”姜舒歐轉(zhuǎn)過臉看著楊昭。
“也許……也是不能的?!睏钫殉榱顺樽旖?。
姜舒歐嘟著嘴,在抽屜里摸索他的墨水,說起來他已經(jīng)摔壞了得有5瓶墨水了,這回倒是聰明的把墨水放在了抽屜里,但在這個擁擠的教室里荷爾蒙爆棚的男生們總是會上演角逐游戲,桌子的腿兒也是瑟瑟發(fā)抖,站不站得穩(wěn)還是兩說呢。
剛把手伸進抽屜就摸到了一些陌生的東西,姜舒歐歪了歪腦袋,把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張揉成一坨的淡藍色紙張,正打算打開看看,楊昭卻一把搶了過去。
“肯定是誰往你抽屜里扔的垃圾,真是沒素質(zhì)!”說著楊昭拿起紙團丟到垃圾桶里。
姜舒歐一臉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說:“我又沒惹誰,干嘛往我抽屜里扔垃圾?!?p> 楊昭回到座位回應姜舒歐的話:“那是因為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p> “切?!?p> 楊昭拿起桌上放的可樂,仰頭喝了一口,姜舒歐注視著楊昭來回滾動的喉結,又摸了摸他自己的,心里嘟囔著:咋比我的大那么多。
“你……唉!算了,沒啥?!?p> 姜舒歐剛轉(zhuǎn)過頭集中了注意力,準備好好地來聽,結果就聽到了這么掃興的話,咂了咂舌說:“你這哪門子事兒!有事說事!”
“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人?”
“那肯定是好人啊!”姜舒歐朝楊昭揚了揚眉,“就像你這種?!?p> 楊昭張了張嘴,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裝傻呢還是真的腦子里裝的是石頭:“我說的是愛情那種喜歡?!?p> “這樣啊?!苯鏆W托著腮,用手搓了搓臉頰,“我看隔壁班那個莫曉娜挺不錯的,長得漂亮,說話也溫柔。”
“你喜歡她?”
“喜歡啊,可就是還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著姜舒歐仰起頭,很是無奈。
“那你就還是不要開口了,像別人那么優(yōu)秀的人肯定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你就別去插一腳了?!睏钫雅闹鏆W的肩膀說道。
姜舒歐聽了不由自主的點著頭,突然回過神說:“難道我就不優(yōu)秀了嗎?”姜舒歐翻著白眼,“有沒有總得試試不是,像你這種沒看過童話的人是不會理解的?!?p> 楊昭僵硬的點著頭,敷衍的說:“是是是,我沒看過童話,我無知?!币粋€白眼翻過去,心里念到:反正你也別想。
姜舒歐聽見楊昭說的話,明里暗里都是赤裸裸的諷刺,正打算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嘴炮的時候王瑞澤走進了他的余光里,于是瞪了眼楊昭就作罷了。
“你回來了!怎么這么快?”姜舒歐轉(zhuǎn)向王瑞澤,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像是十分期待答案。
楊昭在一旁冷著臉,抄著手看著姜舒歐,王瑞澤也不搭理他,回到位置準備上課。
可姜舒歐哪是那么輕言放棄的人,別人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是不跳黃河不死心,不進棺材不落淚,說白了就是為了滿足好奇心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只見姜舒歐轉(zhuǎn)過身望著王瑞澤,笑瞇瞇的再次詢問,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姜舒歐在這莫名的有些欠打。
王瑞澤拉著黑臉,把“別惹我”幾個字在臉上寫的明明白白的,這姜舒歐卻是執(zhí)著的很,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就說說吧!又不會怎樣,我又不會說出去,人家也只是想了解你多一點嘛!”姜舒歐說著在座位上扭了起來,楊昭在旁邊擰起了眉頭。
王瑞澤把頭一抬,盯著姜舒歐說:“你夠了!”一手把姜舒歐的頭往后一推,“別煩我,再吵就別怪我沒提醒你?!?p> 楊昭及時伸出手,托著姜舒歐的腦袋,兩眼凝聚在姜舒歐的身上,緩緩的把他扶正,等到姜舒歐坐直了身子,便一臉不耐煩的看向王瑞澤,冷冷的說:“自個兒感情受挫不好意思說出來別拿別人開涮?!?p> 姜舒歐盯著楊昭的眼睛,意外之中心里有了說不出的滋味,心跳在此刻像是亂了頻率,他扯了扯楊昭的袖口,心里覺得是他自己一直纏著王瑞澤問才這樣的,錯在他自己。
楊昭低頭看了看姜舒歐的手,輕輕地拿下,放回姜舒歐自己懷里,抬頭又盯著王瑞澤說:“一個男人,扭扭捏捏,喜歡就拿出你的喜歡去追??!對你沒回應那是你的喜歡還不夠?!?p> 王瑞澤眼里稍稍平緩了些,被激起的怒氣因這一句話而散了去,嘴上卻不愿意承認楊昭的話是對的。
“你喜歡過人嗎?拿過你的喜歡去追過嗎?”
姜舒歐看著楊昭,皺著眉頭,不知怎的,他很想聽到這個回答。
“喜歡,不用加過?!?p> “追了嗎?”
“……”楊昭張了張嘴卻答不出話,要是姜舒歐沒在這,說不定他就能隨便編幾句話搪塞過去。
“沒有吧!”王瑞澤說著揮了揮手,“算了吧,你能明白什么呢?”
“她和你不合適?!睏钫淹蝗徽f出這么一句話。
王瑞澤突然回過神,神情更加嚴肅,強壓著怒意說:“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只知道你喜歡她,卻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能合適嗎?”
王瑞澤一把拍向桌子,吼到:“她喜歡我!”震的姜舒歐一個激靈,姜舒歐扯了扯楊昭的手臂,小聲說:“別說了?!?p> 楊昭拍拍姜舒歐的手,“沒事兒,該明白的他得明白。”
楊昭仰頭對上王瑞澤的視線,說:“如果你能確定,那你干嘛患得患失的?有病就要好好治,晚了就完了!”
王瑞澤抿著嘴,他心里否認了太多東西,到現(xiàn)在他也沒辦法再確定什么,對于楊昭的話他無法反駁。
上課鈴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