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
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
不知轉(zhuǎn)入此中來。
嬴正一步邁出,四句詩已然一蹴而就。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第二步!”嬴正再邁一步,第二首信手拈來。
腸斷春江欲盡頭,
杖立徐步立芳洲。
癲狂柳絮隨風去,
輕薄桃花逐水流。
“第三步!”嬴正第三首詩吟誦出來之后,眾人開始不淡定了,一步一首接連三首,這可不是任何人輕易就能做到的。
孟莊賢一拍腦袋,急忙命人準備筆墨竹簡,親自動筆開始為嬴正記錄。
二月春歸風雨天,
碧桃花下感流年。
殘紅尚有三千樹,
不及初開一朵鮮。
“第四步!”嬴正吟誦的抑揚頓挫,時快時慢,君子會上的人們也跟著或緊張或欣慰,顯然是完全進入了詩境之中。
百葉雙桃晚更紅,
窺窗映竹見珍瓏。
應知吏侍歸天上,
故伴仙郎宿禁中。
“第五步!”嬴正裝逼裝到這里,心里開始慢慢著急起來,暗道自己的庫存要見底了!
江上人家桃樹枝,
春寒細雨出疏籬。
影遭碧水潛勾引,
風妒紅花卻倒吹。
“第六步!”嬴正腳步放慢了很多,腦子在飛速轉(zhuǎn)動著,他第一次后悔文科不應該偏科。
桃源只在鏡湖中,
影落清波十里紅。
自別西川海棠后,
初將爛醉答春風。
“第七步!第七首!”這時的嬴正腦門都已經(jīng)出了汗珠,可見關(guān)于桃花相關(guān)的古詩記憶庫存馬上捉襟見肘。
桃花春水生,
白石今出沒。
搖蕩女蘿枝,
半搖青天月。
“第八步!第八首!”嬴正心里暗暗叫苦,可現(xiàn)場的人卻都已經(jīng)震驚的無以復加。
爭花不待葉,
密綴欲無條。
傍沼人窺鑒,
驚魚水濺橋。
“第九首!第九步!”嬴正艱難的邁出第九步,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一首,打了擦邊球的詩。
第十首徹底難住了嬴正,不過木子國大郎李斯以及各國君王,還有來此的文人墨客全都已經(jīng)驚呆了。
孟莊賢年紀已然老邁,拿筆的手由于長時間捏握,開始有些微微發(fā)抖,但他仍舊不肯放下毛筆,目光火熱的盯著嬴正,期待他能作出最后一首。
“拿酒來!”
嬴正愁的蹲在地上,大把大把的揪頭發(fā),想起詩仙太白醉酒必作詩,于是也打算把自己灌醉,就算瞎咧咧一首也行吶!
不一會兒兩名宮女一個抱著酒壇,一個捧著酒樽走了過來。
嬴正直接接過酒壇,仰頭就開始灌了起來。
“媽的!這古時候釀的酒還不如地球上的啤酒度數(shù)高,水滸三國里面動不動喝酒如喝水,這玩意兒要是放在現(xiàn)代的地球上,隨便拉一個人也能連喝幾大碗!”嬴正一邊仰頭灌著淡別別的酒水,一邊心里腹誹著。
啪啦!
空酒壇被嬴正摔碎,所有的目光再次緊緊盯著他,等著他將第十首詩作出來。
“小娘子!大官人我現(xiàn)在就專門送你一首字多一點的詩!”
嬴正本想假裝酒醉,調(diào)戲一下九階武者唐悠悠,卻被對方一眼識破,嬴正險些又挨了一腳猛踹。
桃花塢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
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愿老死花酒間,
不愿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
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
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
他得驅(qū)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忒瘋癲,
我笑別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杰墓,
無花無酒鋤作田。
“第十步!第十首!”
嬴正雙手攤開,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就趕緊坐回了位子,偷偷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
“好!”
唐悠悠一聲夸贊,把沉醉詩句中的人們拉回了現(xiàn)實,現(xiàn)場立即沸騰了起來。
“你聽的懂嗎?還拍著手喊好!”
岳國國君白了一眼唐悠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懂!就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唐悠悠說罷回頭看了一眼嬴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嘆為觀止!或喜或悲或離合,堪稱天作?。 ?p> 孟莊賢顫抖著記錄完最后一個字,激動的站起身,快步走向嬴正,拉住他的手稱贊道。
李斯同樣起身連連拍手叫絕,口中脫口而出道:“詩中至尊也!”
“詩尊!”
“詩尊!”
“詩尊!”
周圍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紛紛圍了上來,齊聲高呼嬴正為詩尊。
接連被眾人夸贊的嬴正,整得他心虛的要命。
各位詩仙詩圣詩大爺們,還請原諒小的盜詩之罪啊!嬴正心里暗道。
馬謖站在人群外圍,咬牙切齒的看著如眾星拱月般的嬴正,心底聲嘶力竭的吼道:這種待遇應該是我的!我的!
“還不走,在這繼續(xù)丟人現(xiàn)眼嗎?”倭國國君瞪了一眼馬謖,丟下一句話便拂袖而去。
“且慢!大王請留步!”
嬴正見倭國國君要走,急忙擠開眾人,喊住了其隊伍。
“還有何事?”倭國國君頓住腳步,斜著眼向嬴正問道。
“之前的賭約既然有了結(jié)果,還請大王留下字據(jù)!”嬴正略施一禮道。
“哼!留字據(jù)作甚?還怕我倭國說話不算!”倭國國君撂下一句話,轉(zhuǎn)頭不再停留,帶著隊伍就出了桃花園。
李斯站在一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看向倭國隊伍,并沒有去阻止倭國國君的離開。
反倒是其示意夏桑國與趙國主動找嬴正留下字據(jù),這李斯心思著實讓人難以揣測。
孟莊賢眼眶因激動而濕潤,他打算把詩集仔細編纂,流傳到各個國家,于是雙手捧著詩集書簡,匆匆與眾人告別,便離開了桃花園。
嬴正看著孟莊賢癡迷文學的樣子,慚愧之意更濃,心道自己對這個老頭多了負罪感。
君子會被嬴正邁十步一步一詩所驚艷,其余才子也沒了較量之意,紛紛各自散去。
岳國國君起身看著剩下的木子國大郎李斯以及趙國國君,開口邀請參加岳國國宴。
李斯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而趙國國君以李斯馬首是瞻,自然也跟著答應下來。
眾人說定后,岳國國君伸手牽著嬴正,一起離開了桃花園。
嬴正被岳國國君抓住手,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心道真是如自己所想,這位大王是個GEI!?。?p> 唐悠悠在后面看著牽手而行的兩人,噘著嘴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樂意,這種情緒讓她大感羞憤難當,直接拍了拍腦袋不再去看兩人。
秦國宮殿,嬴農(nóng)泊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與一眾大臣商議進貢事宜,從天微微亮一直到日過晌午,也沒商議出來一個頭緒。
“大王!大王不好了!”
一個風塵仆仆的報信兵跌跌撞撞的跑進宮殿,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
“莽莽撞撞成何體統(tǒng)!有事快講!”嬴農(nóng)泊皺眉訓斥了一句報信兵道。
“剛剛得到消息,大郎與倭國國君交惡了!”報信兵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什么!”
嬴農(nóng)泊以及滿朝文武大臣齊齊驚呼道。
“報!大郎在君子會開出賭約,邁十步一步一詩!勝則四國免貢,敗則加倍進貢!”
又一個報信兵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道。
“大郎誤國!”
賊眉鼠眼滿臉痦子的大臣范法走了出來,故作憤怒的咆哮道。
“懇請大王廢長立幼!”
有了范法的帶頭,又有幾個大臣站了出來起哄道。
嬴農(nóng)泊心里清楚這些人是二夫人的嫡系,想抓住機會讓自己廢黜嬴正,立兒子嬴前為秦國大郎。
“諸位稍安勿躁,我派去岳國的報信兵還有幾個未回?!辟r(nóng)泊可不想因為幾個大臣,而輕易撼動秦國根基,畢竟廢黜大郎在秦國還未發(fā)生過。
“報!大郎一步一詩,十步十詩驚艷全場,勝!”
第三個報信兵一臉歡喜的跑了進來稟報道。
“哼!贏了又如何!已然與倭國交惡,秦國危矣!”范法再次開口冷嘲熱諷道。
“報!除倭國外,趙國夏桑國岳國均簽署約定,免除供奉!”
第四個報信兵直接撲倒在地,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聲音顫抖的說道。
“嘶!”
這次連同范法在內(nèi),所有大臣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世世代代都沒解決的事,竟然被一個不學無術(shù)的大郎給解決了!
“報!大郎與岳國國君牽手而行,與木子國大郎李斯及趙國國君共赴岳國國宴!”
第五個報信兵跑進來時,已經(jīng)流了滿臉的激動淚水。
“好!三百余年了,我秦國終于有了外交活動!擺國宴,舉國慶賀!”
嬴農(nóng)泊不再理會范法等大臣,情緒激動的拍案而起,邁步走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嬴農(nóng)泊直奔嬴家大院,他要把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告訴老太太,她疼愛至極的好孫兒為秦國辦了一件大事。
岳國國宴之上,酒過三巡的岳國國君拉著嬴正的手,開口說道:“公子以后可直呼我名沫沫!”
“。。?!?p> 嬴正剛喝了一口酒,聽到岳國國君略顯親膩的話,差點直接噴了出來,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起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