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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旗不落

第10章 七哀詩

漢旗不落 任國成 2019 2020-04-21 08:00:00

  鄧麗華姐妹乘坐馬車,鄧屠坐在車轅上,張淼和張平扮作隨從護衛(wèi)在后,車輪粼粼向城外行駛,駛往城南十里習(xí)家池。

  建安二年,劉表在襄陽城中建學(xué)宮,以宋忠為五經(jīng)從事,延請大儒為博士,開設(shè)州學(xué),引得各地士子紛紛前來,很多士子不遠千里從中原甚至從河北而來。

  襄陽文教之風(fēng)盛行,便是許都也無法比擬。

  劉表身為荊州牧,對文教非常重視,延請大儒宋忠負責(zé)州學(xué)之外,他自己也親自參與其中,定期舉行文會,和士子聚在一起,談經(jīng)論典。

  而舉行文會的最佳地點,不是襄陽城內(nèi)的學(xué)宮,而是城外的習(xí)家池。

  大漢建武年間,襄陽侯習(xí)郁在白馬山下筑一長六十步、寬四十步的土堤,引白馬泉水建池養(yǎng)魚,便是習(xí)家池,經(jīng)過了一百多年的整治,現(xiàn)如今習(xí)家池樓臺亭閣,花草園林,成為了襄陽有名的游玩之地,襄陽文會經(jīng)常在這里舉行。

  路上車馬不絕,多是前往習(xí)家池參與文會的士子及其隨從,張淼一行混在其中并不顯眼。

  一行人到達白馬山下時,被官兵攔住了,要核查身份才能放行。鄧屠有鄧舍給的請柬,自然通行無阻。

  鄧舍正穿著一身青色吏員官袍忙活著,看到鄧屠一行時,忙和旁邊人交代幾句,然后迎了過來。

  “阿仲,你怎么把姓張的小子帶過來了?”鄧舍把鄧屠拉到一邊,低聲埋怨道。

  鄧屠摸了摸臉上的刀疤:“他提出要來,這點小事我怎好拒絕?”

  來都來了,鄧舍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這樣也好,等麗華見識了荊襄的英杰,姓張的小子自然不會入她的眼睛?!?p>  鄧麗華下了車,在她后面又下來一個女子,年齡和她相仿,長的卻差了鄧麗華好多,正是鄧舍的女兒鄧嫣,鄧麗華的堂姐。

  這是一座占地數(shù)百畝的園林,雖然是深秋季節(jié),景色依然是很美。

  泉水從白馬山涌出,匯聚成溪流入習(xí)家池中,圍繞著習(xí)家池,錯落有致的分布著十多棟樓閣,山水,樓閣,形成了絕美的畫卷。

  而數(shù)以百計的長袍寬袖士子,博帶峨冠,三五成群,點綴在畫卷之間。

  看著這一片祥和的情形,張淼都有些懷疑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亂世,而正在遭到賊眾襲擾的湖陽等地仿佛另一個世界一樣。

  張平有些畏縮,看著那些士子,再看看自己短衣直綴的打扮,很有些自卑,自進入習(xí)家池后,一向多話的他不再言語了。

  張淼當然不會畏縮,不過也沒有多話,而是認真的看著場中情形。他很想知道孔明還有徐庶等人可在場中,但看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長得像唐國強的人。

  就在此時,悠揚的磬聲響起,士子們紛紛向著池塘邊的高臺聚攏過去。

  張淼和張平也跟著走了過去,就見四尺高的平臺上,十余人正席地而坐,一個四十多的中年文士第一個開講。

  從身邊士子的竊竊私語中,張淼知道這中年文士叫宋忠,是荊州牧劉表延請負責(zé)州學(xué)的五經(jīng)從事。

  張淼是歷史系高材生,對漢末的歷史也很熟悉,知道這宋忠是漢魏大儒,有很多著作。

  宋忠聲音宏亮,引經(jīng)據(jù)典高談闊論著。張淼雖然是歷史專業(yè),但對古文并不算十分精通,只能聽出他講的是易經(jīng),具體內(nèi)容卻是不怎么聽得懂了。

  不過往四下看去,身邊的士子們皆聽得如癡如醉。

  宋忠之后,先后數(shù)人開講,皆是州學(xué)的博士,張淼沒有再仔細聽,而是仔細看著高臺上的人。

  按照位置尊卑,坐在最高位的當是荊州牧劉表,只見他約五十余歲,面色白皙清俊,高冠博帶,賣相極佳,竟然是位老帥哥。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隱隱有病容,估計身體不怎么樣。

  就是這樣一個老帥哥,坐擁荊襄八郡,帶甲之士十多萬,卻醉心文事,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這樣的事情上,竟然沒有一點爭霸天下的想法,讓人著實感嘆。

  就在張淼心中感慨時,身邊士子們竟然歡呼鼓噪起來。

  “怎么了?”張淼連忙問道。

  看著張淼的打扮,短襟直綴,分明是從人打扮,士子們皆不愿理會他。

  “王仲宣要作詩了,大家都很期待。”一個身穿麻布長袍的士子看不眼,低聲對張淼解釋道。

  “王仲宣?”張淼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誰。

  “便是高平王粲!”那士子繼續(xù)道。

  “哦,哦!”張淼頓時明白過來。

  王粲,建安七子之一,可是這個時代有名的才子!

  “多謝兄臺。在下湖陽張淼,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張淼連忙道。

  “在下徐庶,字元直?!蹦鞘孔游⑽⒁恍?,轉(zhuǎn)過了頭去。

  竟然是徐庶!張淼頓時激動起來。

  這可是穿越以來,認識的第一個三國名人!

  有心繼續(xù)攀談時,臺上那王粲已經(jīng)開始作詩,張淼只能暫且按捺,等待文會之后再說。

  臺上,王粲正在吟詩。

  “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

  復(fù)棄中國去,委身適荊蠻。

  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

  路有饑婦人,抱子棄草間。

  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

  驅(qū)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

  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

  一詩作罷,在場很多士子悲切不能自已。

  王粲的詩如此哀切,訴說了長安乃至整個中原的亂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現(xiàn)在的北方大地,已經(jīng)是哀鴻遍野!

  在場的士子,很多都是從北方躲避戰(zhàn)亂來到荊州,對王粲詩中描述很多人都是親身經(jīng)歷,現(xiàn)在回首往事,如何不哀傷?

  “仲宣之詩,必能流傳后世光耀萬古?!备吲_上,宋忠嘆道。

  荊州牧劉表微微點頭,嘆道:“就是基調(diào)太悲傷了一些。”

  “諸位,誰還有佳作,可以讓大家品鑒一番?”見在場的人都被王粲的詩弄得悲悲戚戚,劉表親自出面,揚聲對在場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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