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遠離了熱鬧的宴席,周圍越來越靜,葉離初明明記得這是葉清歡宮里后院的方向,心中的不安無限放大,同時他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停下腳步審視著林秋水:“你確定是這邊?”
“我確定是這邊?!绷智锼仡^語氣肯定地說,迎上葉離初審視的目光,她神色一僵:“王爺這是不信我?”
葉離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通往葉清歡宮里后院的路沒有經常踩踏的痕跡,明顯看的出來是閑置著的,平日里應該只有負責打掃的宮女奴才進進出出,葉離初不確定那婢女會不會帶落兒來這邊換衣服。
林秋水袖子下的手握緊忽然又松開,她嘲諷一笑,不知道是笑她自己還是笑葉離初:“現在可是關乎王妃安危的時候,王爺您還要猜疑嗎?不管你信不信我,王妃的帕子您總應該信吧?”
葉離初垂眸看向手里的錦帕,艷麗的桃花枝,甜膩的桃花香,膩得讓人有點頭暈了,幾簇盛開的桃花掛在枝頭,其中一朵的花蕊染上了一點不明顯的紅。
他握緊了帕子:“帶我去吧。”
林秋水頷首不再說話,轉身沿著路繼續(xù)走,路的盡頭是一間雅苑,房門半掩,微弱的光亮從門縫里漏出來,撒了一地的昏黃。
林秋水踏著光推開門,朦朦朧朧的光暈隨著房門打開照在葉離初身上,有種模糊的不真實感,甜膩的桃花香不斷地竄進鼻腔,葉離初一陣暈眩,他伸手扶著門框甩了甩頭,身上一股股燥熱在體內亂竄。
林秋水牽起嘴角,芊芊手指輕柔地扶著他,明知故問:“王爺,您怎么了?”
剛碰到葉離初的袖子,就被葉離初一把甩開了:“滾?!彼颖萍t,身體無力地扶著門框,粗喘著氣息壓抑著體內的燥熱。
林秋水被甩的一個踉蹌,后退了幾步才站住腳,她抬眸深切地望著葉離初,滿眼的情意不再刻意隱藏,癡纏得幾乎溢了出來,她抬步走近他,輕喚道:“阿離,你不記得了嗎,那個蹲在角落里顫抖哭泣的小女孩?!?p> 葉離初渾身虛軟地靠在門板上,手指緊緊扣著門框,極力壓制著體內的沖動,分不出精力思考她在胡言亂語什么。
一股帕子的膩香飄在鼻尖,昏昏沉沉中他猛地明白過來,一揮袖狠狠將手里的手帕甩在林秋水身上,怒紅的眸子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林秋水,你好大的膽子!”
“阿離,”她目光柔潤而癡迷,恍若未聞地自顧自話:“那時候我受盡她們欺負,在我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是你出現在了我面前,你知道嗎,那種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覺,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仿佛得到了重生,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那個模糊的背影就永遠地刻在我的腦海里了,阿離,是你把我拉出地獄的啊,你都忘了嗎?”
她的音調放的輕,身形亭亭立著,眸光溫柔地將滿臉緋紅身子軟得站不住的葉離初深深地裝進了眼睛里。
葉離初頭暈目眩,因為極度的克制逼得雙腿釘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他指尖緊緊摳著門框,抬起濕漉漉的水眸往前望去,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人臉。
林秋水還在說著,她一步步走上前去,目光柔柔地纏繞在葉離初身上:“不過,不管你記不記得,從知道是你的那天起,我就發(fā)誓這輩子非你不嫁,決定此生此世都不離不棄地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只可惜,后來母親要我隨她住進寺里,這才沒能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及時陪著你。”
她抓住葉離初的手輕輕貼在臉上:“但是現在我回來了,讓我做你的新娘好嗎?我不會再離開你了?!?p> 葉離初胃里一陣翻涌,嫌惡地甩開她的手,腳下一軟,踉蹌著扶著退了一步:“別碰我!”
他大口喘著氣:“惡心!”
身上燥熱的感覺一波一波地襲向某個地方,葉離初幾乎要壓制不住,他咬牙道:“落兒呢?你究竟把她帶哪兒去了?”
聽到黎落的名字,林秋水柔和的臉龐有一瞬間的森冷,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她沒有作答,只是抬手一件一件褪掉了身上的衣服,最后只著了件紅色的肚兜。藕臂攀上葉離初的肩,她貼在他耳邊緩聲誘惑道:“阿離,讓我?guī)湍惆?,?p> 柔軟的身體靠在懷中,葉離初的思維有一剎那的滯停,藕臂環(huán)肩,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眉眼彎彎的女子勾著他的脖頸吻他。
恍惚中,他手指顫抖地環(huán)上她的腰,微微傾過身去呢喃著喊她的名字:“落兒……”
“是你嗎,”葉離初被藥性折磨得神志不清,恍然分不清眼前人是誰了。
林秋水指尖輕輕地劃向他腰間解開他的衣服,邊柔柔地回應他:“阿離,是我,”
聲音一出,葉離初微微一怔,朦朧迷離的眸子瞬間清醒了一分,他一把推開懷里的人:“滾開!”
用力太大,他自己也被反推到門上,生生撞得脊骨發(fā)麻。極力壓抑著小腹?jié)L燙的灼燒感,已經清明的眸子怒視著跌坐在地的女人,隱忍打顫地咬著牙:“落兒到底在哪!”
林秋水看著葉離初明明快要忍不住卻還要咬牙堅持的樣子,一股交織洶涌的不甘和嫉妒瘋狂地涌上心頭,她仰視著葉離初冷笑:“葉離初,你真的愛她嗎?”
“真正愛一個人會為她發(fā)了瘋,只要有關于她的一切,什么縝密冷靜都沒有了,剛剛又怎會在她下落不明的時候還有心力磨磨蹭蹭地懷疑我?”
她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輕盈地朝葉離初走過去:“你第一想到的根本不是她的安危,如此看來,你也沒有那么愛她嘛?!?p> 走到他面前,她停下來柔著聲音蠱惑:“既然你沒有那么愛她,而且,她也不會知道我們的事,”她伸手抱住葉離初,把臉貼在他心口:“所以讓我?guī)蛶湍阌帜茉趺礃幽???p> “滾……”葉離初喘息越來越重,后背堅忍克制地倚著門,費勁地抽出力氣推她,這時,一只素白的手先他一步抓住了林秋水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扯,將林秋水甩到地上。
黎落接住葉離初被林秋水帶得搖晃了一下的身子,剛一碰上,手上的觸感滾燙得嚇人,她眸子瞬間冷下來,心中的火氣霎時暴躁地在胸腔內橫沖直撞,然而,她怒極反笑地俯視著林秋水:“秋水姑娘認為非得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才叫愛嗎?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還奉行低能弱智的戀愛腦那一套呢?我勸你啊,回家倒倒腦子里的水再出門好嗎?別出來腦袋一晃就大水亂倒的,容易遭人罵知道嗎?”
縱使個別詞匯林秋水沒聽過,但是從字面意思和黎落冷嘲熱諷的語氣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雙眸噴火地盯著黎落那張充滿對她的鄙夷和憐憫的臉,指甲掐進了肉里。
看著林秋水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黎落嘲弄地嗤了一聲,一邊拉住葉離初身上被扯得凌亂不堪的衣服,譏諷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阿離不愛我,你看,他碰都不肯碰你呢?!?p> 黎落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地上脫得差不多的女人,這些嘲諷的話無疑是在故意羞辱她。
林秋水死死咬著唇,一雙總是溫柔似水的眼睛此時此刻陰沉寒冷地死死地鎖在黎落的臉上,嘴里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黎落直接無視了她眼里的怨毒,轉而親昵地倚靠在葉離初身上,目光不屑又譏嘲:“怎么,這就恨得不得了了?我只是說幾句話,還沒做什么呢?!?p> 感受到黎落的輕蹭似的親昵,葉離初忍不住緊緊環(huán)住她,他身上的藥力還在持續(xù)不斷地加強,燥動的熱潮幾乎要涌進他每一處血液每一寸骨骼,他只覺得渾身灼得要炸了一般。
現如今他知道自己懷里抱著的人是誰了,一直緊繃著最后一根弦的身體終于得以安心地放松下來,他便任憑自己陷進渴望的漩渦,失去抑制的欲念頃刻間席卷了他的大腦和身體。
雙手不老實地在黎落身上亂動,一邊委屈又可憐地低頭下去嚙咬著黎落的耳垂,睫毛上濕濕漉漉的,微微地顫動個不停。
剛說完“還沒做什么”的黎落此時被迫在林秋水面前做著什么,她也沒覺得羞恥,抓住葉離初不老實的手,回頭在他唇上調情似的極盡情色地吸吮了一口,不過沒繼續(xù)深入下去,雖然她想氣林秋水,但是還得分清楚場合。
牢牢地制住葉離初的手,黎落轉過頭笑著用眼神指了指門外:“秋水姑娘,阿離在求歡呢,你不出去嗎?”目光在林秋水那張幾乎扭曲的臉上打量了一眼,她仍是笑著:“還是說,你有偷窺別人夫妻恩愛的癖好?”
林秋水氣得雙目通紅,眼神中的恨意猶如利劍,她發(fā)了瘋似的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掐向黎落的脖子。
黎落抬腿一腳狠狠地踹向林秋水的半裸的胸口,她早就想踹她了,既然她自己找上門了,就別怪她不客氣。
身體柔弱的林秋水哪經得住這用了十分力的一腳,當即摔在地上痛得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個不停。
還沒有緩過來,就聽到黎落恢復了不緊不慢的語氣,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雖然生米沒有煮成熟飯,但是你安排的人卻快來了,要是程青看到你這幅勾引有婦之夫的樣子,你覺得他會怎么樣?”
程青的祖父是威震四方的將軍,家族身份顯赫,她居然敢給他整這么一大頂綠帽子,不是在啪啪打程家的臉嗎?尤其程老將軍剛正不阿,最看不得那些花花腸子。
經黎落提醒記起這件事的林秋水瞬間慘白了一張臉,這時門外響起程青尋人的聲音,她狠狠瞪了一眼被神智不清的葉離初纏著的黎落,顧不上穿衣服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抱著衣服慌張地逃了出去。
待她一走,黎落忙過去把門一關,轉身捂住了葉離初的嘴,壓低聲音道:“阿離乖,先別說話?!?p> 葉離初不舒服地往下拽著黎落的手腕,因為藥性而紅透了的俊顏皺巴巴地緊著,一雙霧氣騰騰的桃花眸濕噠噠地望著她。
外面小十一也跟著尋人,看到屋子趕緊戳了一下身邊的小弟,小弟會意發(fā)聲喝了一句:“誰在里面?”
黎落回道:“是我,七王妃?!?p> 不等外面的人再發(fā)問,她不慌不忙地解釋:“剛剛衣服上灑了酒水,婢女帶我來換身衣服,小十一也知道,”她問:“有什么事嗎?”
小十一立馬順坡下:“皇嬸,林尚書的女兒不見了,我們過來找找,既然這里沒有,我們就去其他地方了!”
“好。”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漸遠了,黎落松了一口氣,正欲放開葉離初,忽然葉離初伸手圈過她的身子往身上一按,另一只手在她后腰上用力揉了一把。
后腰一麻,黎落騰地一下跳開,緊緊盯著隨時不受控制的葉離初:“這可是在葉清歡的婚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