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和葉離初還沒走遠,迎面來了一輛馬車,掌柜的派了人來。
一路上,黎落心里一直縈繞著一種辯不清晰的感覺,有點期待還有點緊張。
醉香居的客房擺設和客棧有些相似,掌柜的還貼心地點了香薰,準備了浴桶。
葉離初看出黎落的緊張,不禁好笑:“怎么像是要洞房一樣!”
黎落臉上一熱:“說什么呢你!”
她回過頭,葉離初正倚著門環(huán)臂,調(diào)笑地看著她,見她回頭,葉離初便關(guān)上門抬步走了過去。
屋內(nèi)的浴桶里是剛倒的熱水,水面上漂浮著一層薄薄的紅色花瓣,花瓣的香氣很淡,夾雜在緩緩升騰的水汽里裊裊散開,只消一會兒,整個屋子都彌漫著淡淡的香味,好聞得醉人。
葉離初伸手撩了一把水,他的手型很漂亮,手指纖細修長,膚色瑩白如玉,是一雙做什么都好看的手。
水流從他的指縫間淌了下來,順著細白的手背流到了腕上凸起的尺骨處,幾片紅色的花瓣沾在葉離初細長的指側(cè),白的發(fā)光,紅的發(fā)艷,宛如一幅調(diào)色絕佳的畫作。
黎落站在浴桶另一側(cè),隔著霧氣,透露著一絲朦朧的美感,她直愣愣地看著葉離初這只沾了水和花瓣的手,又純又欲,撩人而不自知。
葉離初拿眼尾一瞥,看見的就是黎落呆愣的樣子。
他的落兒好像總是會看著他呆住,他喜歡黎落看著他入迷的模樣,因為只有足夠喜歡,才會一次又一次被迷惑。
葉離初沿著浴桶繞了半圈走到黎落面前,黎落恍然驚醒,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只見葉離初捻起指縫處的一小片花瓣,輕輕點在她的眉心,像印上了一簇火紅的火焰。
觸電的酥麻感瞬間席卷了全身,黎落眨了一下眼睛,漆黑的眸子望向眼前人。
葉離初垂眸看著黎落烏黑的眼睛緩聲開口,聲音在勾人,他道:“落兒,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p> 不知是因為光影朦朧,還是因為霧氣纏人,黎落的思想不受自己控制地往某個方向飄,她目光忽閃,最后落到葉離初的胸口:“什、什么???”她恍惚覺得腳下有些虛浮,右腳悄悄向后撤了半步,支住身體。
葉離初沒有靠近,只是食指放在黎落眉心的花瓣上,微微低頭:“落兒是否忘了?我們的賭約?!?p> 食指沒有放太長時間,恰到好處地停留了片刻。
黎落的思想驀地被拉回了正軌,她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剛亂七八糟的想法,語氣也染了一絲垂頭喪氣:“沒忘……”
捕捉到黎落語氣中的失落,葉離初突然變得心情很好,忍不住逗弄她:“落兒以為是什么事呢?”
黎落悶聲道:“沒什么?!?p> 她好郁悶!
為什么每次都被葉離初的美色誘惑??!
更丟臉的是每次都被抓包?。?!
黎落低著頭生悶氣,卻被葉離初抬起了下巴,她抬起眼睛,葉離初眼睛里的笑意直直地闖了進去,他問:“落兒后悔了嗎?”
黎落心口一噎,急忙否認:“怎么可能!”
她拽著葉離初的袖子走到浴桶邊:“你敢進去我就敢看!”
話音剛落,葉離初就挑開了腰帶。
黎落頓感臉頰發(fā)燙,連耳朵都慢慢泛起了紅色,但是仍然強撐著不肯認輸:“脫、脫??!”
她默默提醒自己,一切都是為了當個人!
眼見葉離初脫的越來越多,黎落的眼神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葉離初手指放到了腰上,黎落一看連忙戳了他一下:“可以了!可以進去了!”
葉離初停下來笑著看她。
黎落別開眼睛,小聲解釋:“反正……沒人規(guī)定沐浴不能穿褻褲?!?p> 所以,這不能算反悔……
即使她沒說后半句,葉離初也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想看看黎落究竟能接受到哪一步。
他手指按在腰間,佯裝為難:“可是當年我沒有穿任何衣服?!?p> 黎落賴賬:“那、那林秋水又沒有看到!”
葉離初拐她:“所以,落兒是想反悔了?”
“我沒有!”黎落當即反駁。
突然她靈光一閃,趕忙對葉離初說道:“林秋水是站在遠處,那我也得離遠些!”
說著,她退到幾步外的屏風處,朝葉離初招招手:“我就站在這里!”
葉離初失笑,褪了衣服泡進浴桶,自語笑道:“鬼機靈?!?p> 黎落遠遠地看著,葉離初正閉著眼睛靠在桶壁上,大半個身子在水里泡著,緊實的手臂隨意地搭在桶沿上,一頭柔順的頭發(fā)松松散散地垂在桶外,神色平靜又柔和,好像在靜靜地感受水溫、感受花香一般。
黎落終于松了一口氣,倚在屏風上,同樣的安安靜靜,欣賞著葉離初完美的側(cè)顏。
她不由得感嘆,真是舉世無雙的容貌,即便是最鬼斧神工的雕琢,也比不上他千分之一的美。
黎落發(fā)現(xiàn),審美疲勞這種東西在她這里好像失了效似的,她對葉離初怎么看也看不夠。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奇妙,他哭,她的心就會揪在一起,他笑,她的天空都會變得晴朗起來。
她總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看著他入迷,一次又一次為他心動,就這樣,在某一天,喜歡就變成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