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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非武夫

第六章:判決

武松非武夫 浪中礁 2691 2020-04-19 11:02:02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武松打死的那條大老虎開始說起。本來這景陽岡就是安生地方,不然武大也不可能放縱武松四處玩耍,景陽岡交通四方,來往四方的客商總是不少的,山中若有什么野獸,也會被來來往往行走江湖人捉去,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可驀地出一只“氣神”大蟲。

  就說它是從四處流竄過來的,可它也太兇,正面剛過的武松最有發(fā)言權。氣勁猛到武松前所未見,但全靠蠻力傷人,不像其他獸類靈巧,而且兩次氣勁傷人還是無意中的,不像是一個正常的“氣神”野獸。武松當時只顧與之搏命,事后回想起來卻覺得多有不對。

  這也可能是自己見識淺薄,少見多怪。但這老虎平日的行也多有奇怪。平日里野獸受傷人總是找落單的下手??蛇@老虎卻有一次在正中午吃了一次鄭家的車隊,而且不似饑餓所殺,一般來說遇到野獸,只要跑得比別人快,就算可以逃得一條生路,可鄭家車隊里沒有一個人逃了,包括鄭大郎的弟弟鄭小三,車隊運送的藥材也不翼而飛。而同樣是來往車隊不息西門大官人家,卻從來沒被那只大蟲打擾過,原來只以為西門大官人,武藝高超,現在看又好像另有隱情。

  再加上第一次進入陽谷縣衙時,那一聲莫名的哼聲就能愈發(fā)讓武松覺得此事奇怪。

  之后便是鄭家老爺子突然發(fā)怪病,嗷嗷叫了一整天之后便臥病不起。鄭家自己的醫(yī)師,看過說是體虛質弱,必須吃補藥才能續(xù)命。但是鄭家本地的藥坊,并沒有生產什么鹿茸人參之類的大補藥。四方鄉(xiāng)鎮(zhèn)也困于景陽岡沒有藥販。只好摁著頭皮,從西門大官人家買。

  但這藥買了不知多少劑,卻始終不見預料中的好轉。再加上鄭大郎的另一個弟弟,鄭二郎也同樣發(fā)病,兩個人一起吃補藥吃下來,真是就把鄭家里淘了個空,最后拿祖宅與藥房拿出來抵藥呢,正好這當鋪也是西門大官人家的,所以今天有來契約的這個說法。

  恰幸武松把老虎打死了,鄭大郎便去外地買補藥,外藥用后就藥到病除。這也讓人不得不懷疑。

  但這些只能說是巧合,懷疑。即使是再多的巧合,也不能成為證據。

  鄭大郎哀求道:“都頭我有證據,我去外地買藥,看見我家的藥,明明放在別人家的藥鋪里。而我家最近確實是斷了買賣的,只有之前被老虎吃盡的那一車存在。我家藥材都是一體育種,培植,炮制。絕對不是抹消的印記就能無蹤跡的,而且異地藥商還死活不肯講源頭,我猜就是西門大官人家謀了我的藥材?!?p>  灰衣人道:“笑煞,你說是你家就是你家的?再說這來往商販又不止我西門主人一家,隨便一個人銷臟之后故意躲著你鄭家的話,你又怎么會知道?不要再胡攪蠻纏,憑空想象了?!?p>  這是鄭大郎從手里捧出一根蘿卜干一樣的東西:“呵呵,沒想到吧,其實我還留了后招,你們賣的人參我還留著一根呢,這藥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家。表面看上去質地堅實,藥香四溢,其實內里如糠粕一般不堪,雖然不知道你們西門狗用了什么手段,但這藥能送給病人吃嗎?輕則讓病人多買藥材破財,重則讓病人病重身亡,你們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還在嗎?”

  這一番話,讓剛才得意洋洋的灰衣人立馬站不住了,怎會想到有人把藥材買回家還要掰開開看看呢,這話要流出去,在汴京的產業(yè)恐怕都會受到影響。那灰衣人連忙跪下,手中掏出一袋分量不輕的錢袋。

  “都頭!都頭!快將此人拿下,此人不但違反契約,還胡言亂語詆毀我家??煜葘⑺孟?,縣令大人那里我們肯定會有說法的。”

  “放肆,當我武松是瞎子不成?!蔽渌梢幌戮头直媪耸虑榈膩睚埲ッ},將一袋的銀子打落在地,武松雖然也不算是十分清廉的人,但心里還是小民心態(tài),心中十分憤怒這種弄虛作假的商人。

  “弄虛作假,賄賂官吏,你看來得跟我去大牢一趟了。”武松另一個副手李恢道。

  武松身后的幾個差人立馬執(zhí)行命令,還有一個人押住那灰衣人和他手下的仆從,另一個人前往西門大官人家宅去通告。這下有了證據,縣令大人又如此公明,那西門大官人怎么也得吐點血出來了。

  武松內心其實是不屑的,什么狗屁大官人,身上沒有功名,僅僅在汴京里面闖蕩幾日,掌握了一筆錢財,難道就上天了不成,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

  鄭大郎更是叩首感激,然后著人將院子里的打斗痕跡清理干凈。鄭大郎還想請武松吃個便飯,武松見那老和尚不住搖頭地往前走,連忙也跟了上去。這多半是個“神虛”大腿,既然遇上了,豈有不抱的道理?

  “大師,大師且留步?!?p>  那瘦老和尚回頭,破爛的袈裟上卻染了幾片雪跡,武松奇怪他這人怎么不用氣勁將雪隔開?

  “打虎英豪武都頭,百聞不如一見,貧僧見禮了?!蹦呛蜕须p手合十,做了一個禮拜。

  “不知大師名號?又何方寶剎安身?!?p>  “虛名矣,有緣自知之,無緣知若何?!蹦抢虾蜕袕埧诰褪且痪渥屛渌深^疼的話,幸好后面還有了一句人話?!岸碱^叫我自由和尚便宜?!?p>  “好的,自由大師,我剛才看你在我處理事多的時候不住的搖頭,不知大師有何教我?!?p>  “武都頭見諒,其實都頭處理的已經非常不錯,只不過這平頭百姓平日安分守己,行善積德,到頭來身陷囹圄之時,卻要都頭才能出手搭救,故有此嘆?!?p>  武松道:“怎么?難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嗎?!?p>  自由和尚道:“這戶人家也是好運,才能遇見武都頭,但這世間還有多少倒運之人斃于這洋洋白雪之下。世間之因果,本不應該如此,公道亦不該?!?p>  又是什么因果,又是什么公道?真的把武松給搞蒙了,武松真的最怕這些玄之有玄的東西,就像武松現在的修為,自從治安和平之后,修煉用的木樁都打爛了,武松感知方面的修為就是沒有進步。本來追上來就是想問一下關于“神虛”方面的事?,F在又搭不上話,顯得頗為尷尬。幸好那自由大師也是有幾分見識的,看出了武松的尷尬。

  “我觀都頭一身氣勁氣勢磅礴卻無隱遁,是否在為突破“神虛”而煩惱?!?p>  “俗話說神虛之下,皆為虛無。大師明鑒,我自少苦苦修煉,卻始終不能得道,求大師指點。”武松幾乎要懇求了。

  “神虛之道,已脫離單純武夫功夫,單單熬打身體,不如放眼其它,可能恰有機緣,有所斬獲。神虛之妙,玄之又玄,貧僧不敢多言,恐誤了都頭?!?p>  那自由和尚說完便踏著雪,慢悠悠地走了。武松想追,卻發(fā)現自己根本追不上。

  “恁娘,灑家要是懂自己的道,還用問你嗎,這些和尚就喜歡猜謎,真讓人討厭,難道讓我再去打一次老虎,陽谷縣哪有那么多老虎可打?!蔽渌梢粫r就想辭了官職,再次四處游蕩。但是當時一時嘴快答應了哥哥,再加上這一方黎民確實需要庇護,若我武松不在,誰保這一縣安寧?!?p>  武松嘆著氣向縣衙走著。

  “這就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p>  話說這鄭家醫(yī)藥鋪一案是由武松斷的,但終歸是由衙門里來管,這好幾日過去了,也沒什么風聲傳出,大概也都處理平息了。鄭家醫(yī)藥鋪在開,祖宅也在。西門大官人依舊是每日悠閑的在街上帶著一幫小弟四處游走。其實就是這樣。縣里衙門處事,大部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要麻煩事多了,政績上也會有“治野不寧”的差評,不過見縣令大人這幾日又在油光滿面的組織歌舞集會,就知道他肯定收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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