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松將陽谷縣的治安管理的有條有理,各種商販突然也就活躍了起來。
這一日見寒風起,武松裹起制服早起巡邏畢了,正肚餓,在街邊買點早點吃。那賣湯的小哥卻免費送上兩個門鹵過的雞蛋,這事其實很常見,武松手下的新土軍也經常收商販的孝敬,畢竟保護費總是要有人收的,更何況新軍每天真的在盡心盡責的巡邏。武松不僅除了斷絕商路的惡大蟲,還將治安變好,讓生意人做地營生也放心了,就算是收孝敬也都是笑嘻嘻的。
武松正吃著免費的雞蛋。突地有人拍在了他的腰上。
“武都頭好生威風,可還記得以前的窮苦兄弟?!?p> 武松回頭一看,倒身便拜道:“哥哥!”
原來這人便是武松的大哥,叫做武大,五短身材,不然也不會一巴掌只拍到了武松的腰上。平常雙胞胎神似的有,但是武大和武二這兩個同一娘胎出來的卻是天差地別也有。
武松身高九尺,威風凜凜,不然也打不了虎。武大挑著那兩個攤子,個子就比擔子高出了兩個頭,面目猥瑣。(人家只是長得猥瑣,別想歪了。)但是兄弟倆感情卻是極好的,兄弟倆從小失去了父母,靠著武大的炊餅養(yǎng)活,但這炊餅并不是后世的兩面金黃外脆里香的那種炊餅,而是再普通不過的白饃,中間蒸的開了花的那種,當然也不叫饅頭,那時候的饅頭是諸葛武侯發(fā)明里面是有餡的。但是就是這再普通不過的炊餅,在和面都要站在板凳上武大手里,卻變得軟綿可口,細嚼有甜味和麥香,賣的好方有錢,才使得武松上武堂。
武大將武松從地上扶起道:“兄弟,你今日當了都頭,算是給我們武家掙了一口平頭老百姓的氣!”
“那是當然,不然哥哥供我練武做甚,若非奸人陷害,還說不定還能當個武術家?!蔽渌勺院赖?。
“對了哥哥,你不是在老家賣餅嗎?怎么到了陽谷縣?”
“兄弟你瞞的我好苦啊,升官發(fā)財了也不告訴我,我只好自己找來了。”
“小人從未有一刻忘了哥哥,不過前幾日這陽谷縣不大太平,總想著安定了,再請哥哥過來?!?p> “呵呵呵,談笑之語,其實前來,另有難言?!蔽浯笮Φ馈?p> 原來武大在清河縣賣炊餅,賣的好好的也不曾招惹他人,日子也算過得逍遙自在。偏生城中有家大戶招了一個婢女,長得頗有顏色。主人家見色起意,那女卻不愿當小三,把這件事告訴了員外的正妻,這小三自然是當不成了,于是為了惡心她,那大戶送了嫁妝,名媒正娶(就是不需要見面就能結婚的那種)將她嫁給了出名的“武大”。
武大其實本來也挺高興的,畢竟結婚也是喜事,但那使女卻不是什么好人。姓潘,名金蓮,天生的浮萍性子,缺了能定住的根,武大懦弱性子又震不住,于是潘氏常常勾引村子鎮(zhèn)城里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廝混,就因她不愿意做妾,也是看那家主人太老了,精力不足,故看不上。
“說起來也是丟臉,那些無賴不僅與潘氏廝混,沒事還藏我扁擔,搗我灶臺,便吃了無數的苦,便想著搬家,聽聞陽谷縣最近治安和平,又聽說有一個打虎的武姓都頭嚴肅市紀,我便猜想,今日見到,果然是武二都頭?!?p> “阿兄,折煞我也!今日難得一見,且去吃酒?!蔽渌傻?,反正街已巡完,再說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難道還有人認為自己比大老虎還猛?
“正好哥哥做餅,偶爾得到了一個新的蒸酒法子,幾壇好酒私藏著,今日你我兄弟便結果了它?!?p> 于是武松便挑起了賣炊餅裝竹籠的扁擔,循著哥哥走的走向新家去。
…………
武松見武大七扭八拐入了一間偏僻巷子里,敲一家門道:“渾家,快開門來見過你叔叔。”
“哥哥你怎住的如此偏僻,如此來往販賣多有不便?!?p> “偏僻正好,免惹得麻煩。”
“咯吱”一聲,木門未開聲音已至?!澳氵@矮砧今日回來的怎的如此之早,莫不是想餓死老娘不成?”
門打開來,卻是一名極為艷麗的年輕女子,烏發(fā)洇柔散披,畫眉,面灼胭脂,唇染紅色,大冷天一身輕紗薄衣,武松看的都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自己的新官服,酥胸半露,香氣撲人。漂亮是漂亮,但不像正常婦道人家,倒像是縣里紅綠樓中的坐臺精英。
“你這潑婦,今日又瘋作這甚打扮?”武大又對武松嘆氣道:“家門不幸,弟弟只當無這個人便好?!?p> 哥哥嫂嫂的事,武松真不好亂講,只好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可那潘氏卻一點不覺害羞。天可憐見,我潘氏天天不要臉皮,吃到的不過是什么歪瓜青棗,何曾見過武松這般威武的漢子,原來機緣在此,既然是“打虎英雄”,那么勁力定是大極了,俗語“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比蘸罂稍跎昧耍?p> 潘金蓮一時想到這里,一時身子都軟了,倒向了武松身上。
“嫂嫂無恙?”武松將這個女人扶到了一邊的木凳上,可潘氏聞上濃烈的男子氣息,頓時更為癡呆了。
“莫管,任她去死?!蔽浯髮ψ约浩拮涌梢哉f是徹底無語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頭疼吧。
“我這酒好著呢,獨門密創(chuàng),我稱它為透瓶香,因為泡了酒之后整個酒甕都是香的?!?p> “唉,這個我喝過,你是不是還把配方賣給景陽岡面前的那個酒家了,他可是打出一個招牌叫三碗不過岡呢?!?p> “是嗎?那唐小哥還有點意思,嘗過我的酒后,就一直死纏爛打要配方,還要開酒家,帶我一個干,不想真成了。不過我只要專心做我的炊餅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多管,人這一生做一件事做好便足以?!?p> 武松總覺得這句話有什么不對,但也沒什么話能反駁,只好沉默。
“瞧我這記性,一路上只顧著談天,下酒的菜竟都忘了,弟且坐,哥去去便回?!?p> 武松在武大走后開始打量這個陌生的房子,雖然沒有老宅熟悉的感覺,但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
房子雖無甚修裝但也寬敞,廚,廳,室都有,還有熟悉的蒸面味,工具大多還是曾經武松與哥哥少時用的舊物,拿在手中仿佛便感覺能透過時光聽到幼時的歡聲笑語,物是人未非,還有比這更適合回家的游子嗎?
一張極為夸張十尺多的地床,是兄弟倆合力三天制成的,因武松身體長的太快,家中舊床睡覺需縮身,然后特地去山林中制造,武松懷念地躺了上去。突地就生了一種倦意,仿佛之前被陷害,害瘧子,斗虎,當都頭的雜事之心悸盡皆平息,安逸地像小時候睡在這張床上,一時竟睡著了。
潘氏:(????ω????)
不對啊,這漢子怎如他的鐵砧哥哥一樣無視了我?潘氏從癡呆中回過神來,他不應該是趁武大外出,趕緊上來上下其手,然后我再大叫“不要”嗎?聽武大說這武松也未有婚姻,怎地看都不看我一眼。
欲擒故縱?春心怦怦的潘氏走向前,卻見武松確實真睡了。
“對了,這武二可是在外面闖過數十年,有見識的。怎會像一般混混一樣見著我這身體就移不動腳,一幅娼妓樣他見的慣了,未必就會心動,得換個裝飾?!?p> 卻說那武大歸來,見武松安眠于舊床上,不由心疼。別人只見“氣神”威風,打虎兇悍,都頭權勢,卻不想背后有多少苦楚,不見那遍體鱗傷。不過那也是自家弟弟選擇的路,武大也不愿多嘴,自身也沒多大本領,只好留一張他回來時有伸得開腿的床,吃的飽的炊餅,便也安心了。
不一會武松便醒來,本來武學精進,休息質量好,不需閑眠,剛才也不過懷念而已。
“浪費啊,當初吵著要超大床,怎么還沒長到十尺高。”武大打趣道。
“哥哥莫譏笑,真長到十尺怕不是門框打頭?!蔽渌梢煌ι恚阕似饋?。
“好,這次回家還去不去汴京闖了。”
武松好好想了一會,“不去了,外面世道險惡,我現在發(fā)現當個都頭也不錯?!?p> “好,好,”武大放下心來,雖然在外面闖有更大的機遇,但是誰家親人不希望后輩更安定,但他也知道這個小小的縣城是縛束不了武松的。
“都頭也是個不錯的起點,時來運轉說不定還能當個大將軍呢?!?p> “謝哥哥祝,但弟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兄弟但說無妨?!蔽浯笳麅A聽,卻聽見了一聲輕笑。
“真是兄弟情深,不過這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快來坐下罷?!?p> 武松兄弟回頭望去,盡呆了。這潘氏竟在出門的短短時間里就換了一身衣服。素雅青花白底裙,看起來頗為樸素,臉上的妝粉洗得干干凈凈,也是一副清麗的面容。頭發(fā)也用一根木簪子扎了起來。這身衣服倒也不算驚艷,但是穿在潘金蓮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