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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從當(dāng)國師開始

第十九章 長驅(qū)鬼魅不休戰(zhàn)

修仙從當(dāng)國師開始 林阿鹿 2638 2020-04-25 14:26:26

  安辰輕啜一口茶水,道:“此劍乃是玄鐵鑄成,已然不是凡器,也不知國師煉成了多少?若是日后短兵相接,我們這邊恐怕很吃大虧?!?p>  “玄鐵?”

  北靜王只從一些志異等小說故事中聽說過這個名詞,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物質(zhì)存在。

  “生鐵熔融、萬煉聚裂,化為玄鐵、百不存一,無堅不摧、削鐵如泥,破敵寶甲、如穿腐土......”

  安辰一字一句將《六識凝神法》中關(guān)于玄鐵的信息念出來。

  當(dāng)然,后面還有六識聚合、神念為引,如臂指使、如指拈物,進(jìn)退有據(jù)、令行禁止等大段內(nèi)容,皆屬神念御使的口訣,與當(dāng)前之事無關(guān),便沒有道出。

  “你懂得煉制之法?”

  北靜王頗為訝異。

  安辰點頭,道:“煉制之法我有,但是需要耗費(fèi)大量生鐵。玄鐵之上,還有玄銅、玄銀,其煉成神兵之利,還在玄鐵之上,但所需銅、銀更多,工序更繁,耗時更長,靡費(fèi)甚巨。”

  “銅銀不行。”

  北靜王斷然搖頭,道:“國事蜩螗如此,工部銅銀皆是用來鑄幣的,此二者關(guān)乎民生,斷不可動用,倒是生鐵還可挪移些許。事不宜遲,明日我去上朝,讓王府屬官帶你去工部,布置好相關(guān)事宜?!?p>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不必拐彎抹角、引證論據(jù)。

  北靜王很明白安辰的意思,梁國帝都之中風(fēng)云已起,他和忠順王只怕遲早會走到刀兵相見那一步,需要早做準(zhǔn)備,遲則生變。

  玄鐵的話,雖然不如玄銅、玄銀、玄金,但安辰手中已經(jīng)有一塊不小的玄金了,這才是真正珍稀貴重的材料。與玄鐵搭配起來,煉制一把稱手的真法器是不成問題的。

  “讓云天意陪我去吧!他需要一把新劍?!?p>  安辰突然望了望留下院落中還在神傷的云天意,開口道。

  北靜王聞言也隨著安辰的視線看去,看到云天意落寞的身影,點了點頭,“銀鱗寶劍是曾經(jīng)老莊主云萬海所用之物,天意開始習(xí)武后便賜給了他,相伴已有二十載,此番對他的打擊恐怕不小,他是個出色的年輕人,值得配一把削金斷鐵的神兵?!?p>  “我會設(shè)法開導(dǎo)他的?!卑渤捷p笑,“倒是你,比云天意只怕大不了幾歲吧!卻老氣橫秋的?!?p>  北靜王聞言一愣,復(fù)也露出笑容。

  “你不也是一樣么?你我同齡,記得年幼時你住在我王府,我們二人都還是那樣天真爛漫,十余年時光磨洗,你我應(yīng)當(dāng)是都明白了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便再不復(fù)當(dāng)年的心境了?!?p>  “哦?”

  安辰忍不住問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登基御極?黃袍加身?”

  “呵,算是吧!”

  北靜王飲了一杯茶,舉目望向遠(yuǎn)方,幽幽道:“或許你會覺得我變俗了,但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幼小,十年老弱,五十春秋再分日夜,還剩多少光陰?大丈夫生六尺軀,何不令其千古?”

  “今日之梁國,天子沉迷黃老之道,美其名曰無為而治,實則怠廢政務(wù),放縱貪官墨吏,玩弄制衡之道,以致天下不治、民生困苦。”

  北靜王直視安辰的雙眼,“八年前,京畿之南的禹州大旱你知道么?”

  安辰點點頭,他當(dāng)然知道。八年前禹州從夏至秋,整整五個月竟無滴雨從天降,一時赤地千里、餓殍遍野,天子腳下、十室九空。災(zāi)情過后,禹州人口竟降至半數(shù)。

  “忠順王領(lǐng)命賑濟(jì),卻暗中克扣糧款,與官員們從中分贓、害民取利。朝廷撥款是五百萬兩,到了忠順王手中,便只剩下四百萬兩,在到州府一級,便只剩下三百萬兩。省、府、州、縣層層盤剝,到了災(zāi)民手中已然寥寥無幾,終于激起民變,他卻扣上一個刁民貪恩的帽子,再派兵鎮(zhèn)壓,這場災(zāi)情,便算過了?!?p>  安辰立馬肅然起來,之前他只知天災(zāi),卻不想還有人禍在里頭。

  “那時我剛剛應(yīng)陛下之托接管三部,與政務(wù)上尚不熟悉,沒能制止他。一場如火災(zāi)情,竟是如此賺錢的生意,還借此籠絡(luò)了整整一州的文武,當(dāng)真是無本萬利。”

  說著,北靜王從懷中取出一物來遞給了安辰,安辰打開一看,正是那日他去安府時帶走的字帖,上面還余有淡淡體溫。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

  今乎一朝驟得,托暢響于清風(fēng)。

  “當(dāng)日在安府中見到你這張字帖時,我亦陷入過迷思。人生苦短,與滄海之無量、星漢之燦爛如何相較?何必將光陰精力投入與本我無關(guān)的人事之中?何其碌碌!”

  北靜王給二人杯中續(xù)上茶水,繼續(xù)道:“可回過頭來,我生于皇族,冠以‘水’之姓,便天然負(fù)有皇族之責(zé)。圣賢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己饑之也!我身居親王之位,天子授參政之權(quán),己溺己饑!我豈能坐視?”

  說到最后,他略有些激動,語氣不由得加快,說完停頓片刻卻又嘆了一口氣,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縱使陛下信讒,縱使以卵擊石,也要與他們斗一斗法,試看鹿死誰手?”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很重,顯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和忠順王與廣云子斗到底!

  “社稷安撫萬民心,長驅(qū)鬼魅不休戰(zhàn)!”將字帖放到幾上,安辰輕輕點頭,這便是所謂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

  “志向豈有雅俗之分?朝局如此艱難,你尚還能勉力支撐,為民請命,乃是真正的王者之道?!?p>  “呵?!?p>  北靜王搖頭而苦笑,“還好廣云子生性謹(jǐn)慎,不然早早遣人行刺我,我也撐不到今日?!?p>  提到行刺,安辰不免問起:“對了,你府中除了藏劍山莊等人,便無其他高手了么?今日之事實在兇險,幸好我突發(fā)奇想來找你,卻剛好撞上了云葫欲行不軌,不然......”

  不然這梁國就沒有北靜王了。

  北靜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我在軍中還有一些相識,只是他們都各有職司,不可能在府中護(hù)我。我母妃乃是東山書院山長之女,但書院少涉朝政,更不想牽扯黨爭,所以只答應(yīng)幫我出手一次,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用,府中便只有藏劍山莊和一些江湖閑散客卿。不過我已經(jīng)飛鴿傳書給了藏劍山莊,莊主云騰空和老莊主云萬海很快便會入京。臨近陛下的六十萬壽了,東山書院入京賀壽也就這幾天?!?p>  東山書院是有名儒門學(xué)府,也是江湖大派,山長孟圣乃是梁國碩果僅存的幾位先天高手之一,再加上藏劍山莊和軍中,這樣的武力陣容已然不低了。但兩大門派皆遠(yuǎn)在江湖,便比不得忠順王有廣云子這個先天高手駐在京城,近水樓臺,更有偽法器這等神兵。

  北靜王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安辰,正是國師府中拿來的賬本。

  “我已將賬本細(xì)細(xì)梳理了一遍,并派人下到各地方的鹽道、糧道、織造局、市舶司,還有邊關(guān)的哨所暗查。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查起來便不難,得到了證據(jù)或者撬開一兩個涉案大員的嘴巴之后,再加上這賬本,廣云子和忠順王便無可抵賴了。估計他們也是因此而急了,所以冒險取我性命。”

  “衡君!”北靜王凝視著著安辰,道:“住進(jìn)王府吧!今后一段日子只怕才是真正的兇險,我很需要你。”

  “嗯。”

  安辰點頭,安府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有老黿在,他不必?fù)?dān)心。反而北靜王府這邊,的確不能有絲毫大意。

  有他這樣一位先天坐鎮(zhèn)在這里,才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如此便要麻煩你了?!?p>  見到安辰點頭,北靜王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放下。

  二人互飲下一杯茶水,相視一笑,仿佛訂立了某種盟約一般。

林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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