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弗從座椅上起身,將榮西潯的西裝套在身上,“張嬸,我去看看外婆?!?p> 張嬸兒忙應道,“好好好?!?p> 兩人來到病房,謝老太太正睡著,鼻尖插著氧氣管,呼吸還算均勻。
張嬸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溫弗,“心臟不好,也是老毛病了,其他的沒有大礙,小姐不用太擔心?!?p> 溫弗點頭,替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張嬸道,“小姐,你回家洗漱一下吧,我來照顧老太太就行?!?p> 溫弗笑了笑,“麻煩你了,張嬸?!?p> 溫弗起身離開病房后,拐到醫(yī)生的房間詳細詢問了一番老太太的病情。
謝老太太年事已高,心臟不好已是舊疾,醫(yī)生常規(guī)地交代了幾句,并未多說。
溫弗心里的石頭落下來。
她道謝后從醫(yī)生的診室退出來,正要往前走去,斜前方的房間門突然打開,走出來一對男女。
溫弗一下頓住,對方看見她亦是十分詫異。
溫弗瞥了眼一身西裝革履的溫啟升以及他身旁一身藍色香奈兒套裝的謝寶薇,唇角譏誚地越過兩人。
“站住,看見爸爸也不打聲招呼?”溫啟升音量不高,語氣卻很嚴肅。
溫弗頓住腳步,轉身看著人到中年外形依然高大俊雅的溫啟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溫先生,你好?!?p> 一聲溫先生令溫啟升臉色十分不虞,他上下打量著久違見面的女兒。
素顏,頭發(fā)稍亂,睡衣外面居然罩著一件男士西裝。
他眉頭緊皺,“怎么穿成這幅樣子?女孩子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搞出事?!?p> 溫弗冷笑一聲,“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p> 聞言,溫啟升心頭竄起一股火,“回來也不回家,說你兩句就是這個態(tài)度,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溫弗笑了笑,“你覺得呢?”
“小弗,怎么跟你父親說話呢?”謝寶薇勾住溫啟升的手臂,一副教訓的口吻,“從小到大,你爸爸對你可不薄?!?p> 溫弗轉頭看向謝寶薇,眼神很冷。
是嗎?那恐怕她對“對你不薄”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謝寶薇與溫啟升年齡相差大,如今不過才37歲。父母離婚后溫啟升娶了謝寶薇,有了后媽,親爸也變成后爸。
每每她跟謝寶薇有矛盾,溫啟升向來都是護著謝寶薇。
初中后她被送出國,留學的費用她沒花過溫家的一毛錢,謝寶薇哪來的臉說出“對她不薄”這樣的話?
溫弗冷嗤一聲,“謝寶薇,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啟升,你看她,總是這么欺負人。”
謝寶薇扭身扯著溫啟升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溫弗眉眼清冷地看著這朵破壞了她父母婚姻的白蓮花,心里惡心的不行,她嫌惡地看了眼趴在溫啟升肩頭哭泣的謝寶薇,轉身就要離開。
溫啟升似是被溫弗的眼神刺激到,喊道,“溫弗,你站住。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越來越沒教養(yǎng)了嗎?”
溫弗最討厭別人說她沒教養(yǎng)。
尤其是這三個字從她的親生父親嘴里說出來,殺傷力暴擊,這種感覺比被人扇了十個耳光還要難受。
她臉色極冷看著她的親生父親,“溫啟升,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p> “你說什么?溫弗,你就是這么跟長輩說話的???”
溫啟升臉上怒意竟顯,聲音陡然增大,走廊里回蕩著他的怒氣。
溫弗冷笑,“我這樣,已經很客氣了呢,溫先生應該知足?!?p> 溫啟升氣得抬起右手指著溫弗,他哆嗦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胸腔不停起伏。
謝寶薇幫他順著氣,“老公,你別生氣,氣壞了怎么辦呀?”
溫弗無意看白蓮花飆演技,轉身要離開,謝寶薇一把抓住她,“溫弗,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快跟你父親道歉。”
又是一副長輩的口吻。
溫弗耐心用盡,一把甩開謝寶薇,“滾開,用不著你來當和事佬,你算個什么東西?!?p> 溫弗聲音不大,卻充滿徹骨的寒意。
謝寶薇被甩的后退幾步,踉蹌著又趴到了溫啟升懷里,梨花帶雨哭泣道,“啟升,我在她那里什么也不是,你的好女兒就是這么輕賤我的。嗚嗚嗚……”
溫啟升摟住謝寶薇,對溫弗怒道,“溫弗,你說她算什么東西?她是我的妻子,你的繼母!說你沒教養(yǎng)難道有錯?粗魯野蠻,哪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溫弗眼色冷沉,看著溫啟升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粗魯野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要是再碰我,我不介意更野蠻?!?p> “你!”溫啟升真被氣得狠了,他臉色漲紅怒道,“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剛回國,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男人攪在一起!你自己丟人就罷了,別損了溫家的臉面!”
溫弗冷著臉看著溫啟升,心中戚戚然,她的親生父親在公眾場合竟是如此呵斥她。
“溫叔叔?!?p> 身后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還未等溫弗回頭,腰身一緊,男人寬厚的手掌撫上她的腰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