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zhàn)!”
陳落被腦海中浮現(xiàn)而兩個字驚出了一身冷汗,對于梳雨與炎心之間的精確形勢他并不十分了解,但大體上的形勢還是知道的。
炎心,梳雨,黃巖,三個國家相鄰位于整個流川大陸的一角,一道天塹山脈蜿蜒而過,將這一個角落與整個流川大陸隔開,于是從大體形式上,這一個角落在正片流川大陸看來,就相當于是一面靠山,三面環(huán)海。
其中黃巖最靠外海,梳雨局中,兩個國家基本便將這整個一角占去九成!兩國敵對而立,常有摩擦發(fā)生。而炎心國國土面積最小,縮于那叫做黃泉山脈的山腳之下,仰梳雨鼻息而存,這也是為何秦慕炎會作為質子,居住在梳雨國都的根本原因。
所以如果說是真的要爆發(fā)國戰(zhàn),那梳雨和黃巖之間的戰(zhàn)爭可能最大,一個連本國太子都放到梳雨國作為質子的炎心國又怎么有那個實力,或者怎么敢就這么與梳雨國動手呢!
陳落目光凝重的看了一旁的秦慕炎一眼,忽然想到之前在賀蘭山腳與秦慕炎為鄰居住時,他曾經數(shù)次勸說自己去炎心,似乎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幫忙做一般。
‘難不成那時候起,秦慕炎就已經察覺到什么了嗎?’
陳落皺眉不語,而梳雨皇帝玄雨帝的宣講還在繼續(xù)。
“就在三日之前,黃巖與炎心兩國同時從兩側向我梳雨邊境進軍,黃巖軍余五十萬,此時應該已經到了與我國相鄰的一個叫做飛沙的小鎮(zhèn),若要進軍,則一日之內便可攻到集水城下!”
‘集水!’陳落雙目一下子瞪得溜圓,同時那位玄雨帝的目光也在此從他的身上掃過。
“而炎心軍余十萬,如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與我南方邊陲的防守重鎮(zhèn)泗水城開戰(zhàn)了!”
“顯而易見,之前一向受我國庇護免于受到黃巖侵擾的炎心國,如今竟然背信棄義,與黃巖合謀對我梳雨大地發(fā)起戰(zhàn)爭!并提出種種不切實際的條件!”
“哼……”
玄雨帝輕輕冷笑一聲,目光落到秦慕炎的身上。
“但他們想不到的是,我梳雨只所以能夠在這里屹立百年不衰,就絕不是畏戰(zhàn)的孬種!”
“所以諸位,今日本皇再次向梳雨全境通告,國戰(zhàn)開啟,便用那背信棄義的炎心國之太子的頭顱,作為第一個回敬給炎心的開戰(zhàn)之禮!”
“來呀!把炎心質子拿下!”
玄雨帝的話在整個院子中掀起一陣陣議論狂潮,但當他的最后一句命令下達,卻是再沒一人有任何意見!
比起一直以來就與梳雨處于敵對方的黃巖來說,炎心的背棄顯然更令眾人憤怒,就算是方才還支持陳落與陳落站在一起的賀蘭山眾人,此時也都紛紛退開數(shù)步,為前來抓捕秦慕炎的人閃開道路!
“家主!此事事大,我們切不可行這等違逆大局之事……”
一旁與陳落共同來赴宴的陳氏長老陳十藏靠近陳落低聲提醒,“國戰(zhàn)將起,炎心與黃巖都是敵人,若是尋常事情還好,但今日之事,要救這位太子殿下,恐怕事不可為??!”
“陳落!快過來,你是傻的嗎?”
冷傲雪細微的聲音也從不遠處響起,那前來抓捕秦慕炎的人正是金系的四階超凡者長川將軍,為了給賀蘭山和陳家之人留出讓路的時間,他特意沒有使用更快的手段,而是一步步向這邊走來,眼看便要走上擂臺!
但陳落卻還是站在秦慕炎的身邊,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川字!
“陳家主?!?p> 長川終于走到擂臺之上,見那秦慕炎身邊竟然還站著陳落與他的三名隨從,不由得微微皺眉。
“陳家主,我知道你一向是重情重義之人,但我也知道你更是一位識大局的明眼人,我不與你為難,也請你不要給我添麻煩。”
長川腳步不停,步步緊逼,終于走到陳落身前站定!
“請讓開!”
聲音冰冷,長川的耐心終于耗盡,右手握上重劍劍柄!
然而陳落的目光卻根本不再他的身上,而是深深落于一旁一直沒說一句話的秦慕炎臉上。
“炎心國進軍的事,你事先知情嗎?”
秦慕炎微微一愣,看向陳落,不知道他這種時候還問這種已經無所謂的問題做什么,但終究還是輕輕搖頭道:
“我并沒有收到消息,但是從這數(shù)月以來與炎心聯(lián)系的結果上,我也能推測到炎心內部似乎出了什么變化?!?p> “也就是說,炎心很可能謀劃這件事有一段時間了,但卻沒有告訴你這位正在鄰國做質子的太子殿下!”
陳落緊盯著秦慕炎的雙眼,仿佛是要看穿他的全部心思一般。
“不錯?!鼻啬窖缀敛婚W躲,也直視著陳落,他知道自己今夜基本是必死,但如果有什么其他變故,那就一定會出在陳落身上!
“呵……”冷笑一聲陳落瞇眼道:“那這是不是就說明,炎心如此作為,其實就是已經將你這位太子殿下給徹底舍棄掉了?”
“哼,這顯而易見?!鼻啬窖卓嘈σ宦暋?p> “你有幾個兄弟?”
“陳落!”
見陳落根本不理自己,更沒有半分讓開的意思,長川終于拔劍出銷,大聲怒斥,就要作勢出手!卻不料陳落轉身便是一聲高喝。
“陛下!關于炎心出兵之事,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陛下明示!”
陳落直接越過長川,朝那不遠處三樓樓臺上的玄雨帝行禮。
玄雨帝細長的雙目微微眨動,看向陳落,片刻后道:“講?!?p> “謝陛下!”
陳落起身朗聲道:“敢問陛下,炎心于我梳雨,可比做何物?”
“炎心?”玄雨帝嘴角微微扯起,“豢養(yǎng)之豬犬。”
這幾字落地,大院中紛紛響起輕笑之聲,而秦慕炎也是目光閃動,眼中盡是痛苦之意。
“不錯!”陳落朗聲道:“炎心與我梳雨,便如豢養(yǎng)之豬犬,那之于黃巖,又是何物?”
“便如垂涎之美餐?!毙甑圩旖鞘栈?,目光微微凝實。
“陛下圣明!”
陳落有一聲高呼,隨后轉向秦慕炎笑道:“那么敢問這位已經被炎心拋棄的太子殿下,是作一只鮮活之豬犬好,還是做他人之美餐更佳!?”
“你想說什么?”
根本無需秦慕炎回答,玄雨帝便率先開口阻止了陳落的問話。
“在下是想說,此一戰(zhàn),不論梳雨黃巖,但對于炎心來說,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此戰(zhàn),若我梳雨戰(zhàn)勝,則最終炎心必將受到極其嚴重的打擊!甚至陛下盛怒之下,將其滅國也不無可能!畢竟陛下也說了,炎心之于梳雨,便如豢養(yǎng)之豬犬,牲口不聽話,可以管教,若是管教在不聽,那殺了便是!”
“相反,此戰(zhàn),若是黃巖與炎心戰(zhàn)勝!那么黃巖定然不會給我梳雨半分喘息之機,定將一鼓作氣占領我梳雨全境,而試問陛下,對于那本就對黃巖來說如同垂涎之美餐的炎心,難道黃巖還能忍住不吃嗎?”
“炎心與我梳雨本就是唇齒相依,想那炎心立國時間也與我梳雨相近,難道還會不懂唇亡齒寒這等淺顯之理嗎?”
“既然此戰(zhàn)無論勝負,都對炎心毫無半點好處可言,那炎心又是為何偏偏要行此取死之道呢?”
陳落的聲音響徹大院,提出的問題也用時在所有人的心中盤桓,炎心國的地位一向是這三國之中最低,原本就是依靠梳雨而存,如今卻與黃巖合謀,這等反復,卻是無異于自尋死路!
“雖然我梳雨將士絕無戰(zhàn)敗可能,但陳家主所說之意見,卻是不錯?!?p> 玄雨帝沉聲道:
“但很可惜,從現(xiàn)在的形勢看來,炎心便是已經走上了這條取死之路!那么戰(zhàn)事,便也已經無可避免!”
“這位炎心質子,也依舊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