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顧二人很順利的便打聽到了那孩子的住處,于是買了點點心和糖葫蘆,以探望孩子的名義登門拜訪。
其父母得知二人是自家娃娃恩人的朋友時,雙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感謝起來。
對于像他們這種沒讀過什么書上過學(xué)的鄉(xiāng)下人來講,這邊是最高的禮節(jié)。
韓顧二人連忙將人扶起,而后才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小瓜過來!兩位大哥哥有事情問你,你要得實話實講,聽的沒?”
孩子的父親叫來一旁正在吃糖葫蘆的兒子,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到。
“你怎么看到滴就怎么講就行,不要怕,爹和娘在哩。”
母親則是撫著孩子的頭鼓勵著,很明顯那天是把這小家伙嚇得夠嗆。
小瓜緊握著手里的糖葫蘆,緊張的點了點頭。
“大哥哥你問哩,我以后也要像大姐姐那么勇敢,做一個勇敢的大俠!”
孩子挺起自己的小胸膛,證明自己已經(jīng)不在害怕。
“會的,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p> 顧良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看著這個不到十歲的小東西,竟聯(lián)想到了當(dāng)初的自己。
一邊的韓來卻是表情嚴(yán)肅,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四周。
顧良開始詢問起當(dāng)天的場景,孩子則是連說帶比劃的講了半天,好歹才勉強(qiáng)勾勒出那殺手的樣貌。
一只蝴蝶從院門外飛入,卻不想落入了草叢中螳螂的埋伏,而一只燕子早已觀察到了一切。
如今顧良周身經(jīng)脈盡毀,全身更無半點元氣,自然是無法感知周圍那若隱若現(xiàn)的殺氣。
此刻只是在不斷的詢問,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盡快找到傷害蘇小棠的兇手。
孩子的母親起身去屋里燒水,打算給眾人解解渴,那父親則是一直再提醒自家兒子再多想想,生怕漏了什么。
直到那孩子在樹枝上畫下了一個圖案,明顯像是一個紋身。
“這個圖案在什么位置?”
韓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圖案,隨后開口問道。
“在她的腰上,她穿的衣服很奇怪,破破爛爛的,都摟著肉?!?p> 小孩子低頭想了半天,才回答道。
“記得可清楚?”
韓來再次詢問確認(rèn),僅僅盯著小孩子的眼睛。
這時孩子母親端著一壺?zé)崴畯奈堇镒吡顺鰜?,給院子里的幾人倒上。
顧良伸手結(jié)果水碗,道了聲謝,湊到嘴邊剛要喝,突然又放下碗去。
而韓來的劍鞘也已經(jīng)壓在了他端碗的手腕上。
“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就先告辭了,實在多有打擾!”
顧良起身行禮,打算拜辭,卻不想被那孩子父親一把拉住,非得讓他留下喝幾杯再走。
韓來此刻已經(jīng)是側(cè)身而立,余光緊盯著那屋頂位置。
孩子母親一步步朝韓來走了過去,衣袖中好像有什么東西。
韓來后退一步,拉開了一點距離,而后冷峻的目光迎了上去。
“夫人有什么事嗎?”
那婦人連忙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物件,將它交到韓來手上。
顧良側(cè)臉看去,那是一枚精致的玉質(zhì)平安扣,下面還有個小香囊,上面繡了一只梅花。
韓來卻是呆呆的看著手里的平安扣,思緒卻是拉回了小時候。
一個衣著破爛蓬頭垢面的小男孩蜷縮在雪夜的巷子角落里,絲絲熱氣從口鼻飄出。
他用有氣無力的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雪,顫抖的塞進(jìn)慘白干裂的嘴巴里,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頭頂落雪的天空。
最終還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彌留之際他聽到有人好像在喊他,隨后口中傳來了食物的味道。
“這是狗娃子那天從地上撿的,我想著可能是恩人的東西,就一直好好保存著?!?p> 韓來輕輕嗅了嗅香囊的氣味,隨后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正在瞧他的顧良。
顧良報以傻笑,看上去有些憨。
“二位莫要強(qiáng)留,我跟這位兄弟還有要事,還望諒解!”
韓來抱拳辭別,孩子父母見狀也不在說什么,訓(xùn)問了蘇小棠的情況后,將院里的一只雞用草繩綁了,說什么也得讓他拿著。
二人在路上卻是一路無話,身后傳來一聲凄慘的雞鳴,就像是在為老友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