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白聽聞,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什么意思?昔日愛人?鳳一?啊啊啊?。☆^好疼!我到底忘了什么??!”
羨九掙扎著要將鳳一抱起,奈何他也是強弩之末了,撐到現(xiàn)在已實屬不易。
尋白聽到聲響,不再去想丟失的記憶,忙轉(zhuǎn)過身,跌跌撞撞地來到兩人面前,伸出手,對羨九說道:“我來吧?!?p> 羨九點了點頭,把鳳一交到了尋白手中。
放人的人手顫抖著,接人的人手亦顫抖著。
尋白看著鳳一安靜的面容,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她……她還活著吧?”
羨九閉上了眼睛,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魂魄怕是都散了……”
尋白睜大眼睛看向他:“什么意思?”見羨九依舊閉著眼睛,眼淚卻自眼角滑了下來,“不會的,她不舍得離開的。”
羨九聽聞,終是睜開了眼睛。曾經(jīng)瀟灑不羈的少年,此刻仿佛被黑暗籠罩著,渾身上下都是悲傷的氣息。他也不知該不該責(zé)怪尋白……若是當(dāng)時尋白沒離開,鳳一是不是就不會放棄了?此時已經(jīng)沒人能告訴他答案了。他獨自轉(zhuǎn)過身,聲音微啞:“我們送她……回魔界吧?!?p> 尋白抱著鳳一,木訥地點點頭,機械般的跟在羨九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各懷心事,不過都是與那躺著的女子有關(guān)罷了。
隱虛回來后,為了方便處理魔界之事,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魔宮。當(dāng)他聽到下屬通報魔尊和大宗主回來的消息時,他是興奮的,是滿懷期待與喜悅的??墒?,他見到的,是快要站不住即將倒下的羨九,還有……已經(jīng)倒下了的鳳一。
羨九帶著尋白,示意他將鳳一放到榻上。
隱虛不敢置信地走到榻前,待他看清榻上之人的面容后,他怔住了……真的是她!
他沖過去,粗魯?shù)刈プ×w九的衣領(lǐng),低吼道:“這是怎么回事?”
昔日最愛與隱虛拌嘴的羨九,如今早已像沒有了靈魂的軀體,任由隱虛打罵著,也不說一句話。
隱虛急了,轉(zhuǎn)而去問尋白。
尋白也像是丟了魂,臉色蒼白,雙眼無神
隱虛晃動他的肩膀時,他才稍微拉回了點神思。
隱虛見他有了反應(yīng),忙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尋白依舊面無表情:“我不知道?!?p> 一向極能忍耐的隱虛也爆發(fā)了,他一拳打向?qū)ぐ祝骸笆裁唇心悴恢??!?p> 尋白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了血,他伸手擦了擦,毫不在意,又重新爬回鳳一榻邊。
羨九見隱虛還要動手,只好站起身去攔住他:“還嫌不夠亂嗎?”
隱虛稍微冷靜了點,看向羨九,語氣仍是帶著怒氣:“她到底怎么了?”
羨九嘆了口氣:“如你所見?!?p> “說清楚!”隱虛不想露出心中的慌亂,只好以憤怒代之。
“死了?!痹瓉砩蝗缢谰故沁@樣的感覺,羨九自嘲一笑,何苦留他一人獨活……
終是被心痛蓋過了怒氣,隱虛再開口時,已是有氣無力之感:“是神界?!?p> 羨九走回鳳一踏邊,不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榻上絕色卻已冰冷的女子。
隱虛看著榻兩邊的男人,竟覺著自己多余了些,他正要離開,轉(zhuǎn)而想到尋白的身份:是了,鳳一的死必是與他脫不了干系,況且這里是魔界,一個曾經(jīng)在仙庭無比輝煌的神仙實在不該待在這。思及此,隱虛走向?qū)ぐ?,對著他說道:“你該走了。”見尋白不理,他又說道:“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闭f著已經(jīng)上了手,但尋白死死地抓著榻沿,隱虛竟不能拖動他半分。
隱虛能想到的,羨九會想的更多,尋白是殺死上任魔尊的人,待在魔界被發(fā)現(xiàn)了,怕是難保一命。于是他也勸道:“我與隱虛會好好送她走,你且先離開吧?!?p> 尋白還是不語,只是手指已經(jīng)深深嵌入了榻沿里,血順著他的手滴落在地上,他是下了決心不離開了。
羨九無奈,給了隱虛一個眼神,隱虛領(lǐng)會,要從背后打暈尋白。
尋白似乎感受到了,他猛地扭頭,眼睛徑自盯著隱虛。
隱虛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如果硬來,尋白必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就是他的這個眼神,讓隱虛下不去手,那是有著深深執(zhí)念和絕望混雜的眼神。
羨九擺了擺手:“罷了,由他吧。”
隱虛聽聞,放下了手。一會兒后,他還是選擇離開了魔宮。
隱虛走后,偌大的魔宮只剩下了那二人與榻上之人。鳳一不喜被人伺候,所以魔宮的侍女都只能待在門外,不經(jīng)召喚,不得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