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白一人離開后,心情兀自不佳。他見過一些人借酒消愁,于是他也準(zhǔn)備到一個小酒館,去喝點(diǎn)酒。
剛到酒館門口,尋白側(cè)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停下了進(jìn)酒館的腳步,轉(zhuǎn)而走向那人。
歡清剛剛請完大夫,正要帶著大夫回客棧,迎面看見尋白向自己走來。
尋白走到歡清面前,看了看她身旁的大夫:“發(fā)生什么事了?”
歡清神色有些糾結(jié):“顏閣受傷了?!?p> 尋白感到一絲不安:“是鳳一?”
歡清沒承認(rèn),但也沒否認(rèn)。
尋白已然猜到,他火上心頭,同時又充滿了對鳳一的失望。他覺得不能再放任鳳一下去了,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因她受傷。
于是尋白徑自離開,去找鳳一了。
歡清心中微微愧疚,她嘆了口氣,繼續(xù)帶著大夫走了。
那邊羨九找到隱虛,跟他交待了幾句話后,就讓他回魔界。
隱虛聽到,心中略有些不甘:“這次鳳...魔尊受傷,我不知情。”
羨九拍了拍他的肩:“嗯,我沒有怪你,這是魔尊下的命令,過不久我們也是要回去的。”
隱虛疑惑,但也沒多問,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那我去和魔尊道個別?!?p> 羨九轉(zhuǎn)身,對他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她在里間?!?p> 隱虛到時,鳳一正在檢查城主的尸體,她偏頭看了隱虛一眼:“有事?”
隱虛慢慢走近,說話支支吾吾:“我...我來跟...跟你...告別?!?p> 鳳一聽著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好,羨九都跟你說了吧?你先回去。”
隱虛呆立在那里,忘了回話,就一直盯著鳳一看。
鳳一等了一會兒,見隱虛也沒動作,她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面對隱虛:“怎么了?還有事嗎?”
隱虛反應(yīng)過來:“沒...沒事?!彼D了頓,覺得不該再打擾她,“那我走了,你好生照顧自己?!?p> 鳳一輕微扯起了嘴角:“嗯,我會的。”
那天臨走前,鳳一的笑容,就這么永遠(yuǎn)地刻在了隱虛的腦海里。
鳳一看著隱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她忽然想到,會有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嗎?她笑了笑自己的這個念頭,她一個人也過了不少時日了,現(xiàn)在倒想依賴起別人了。
收收心思,鳳一打算繼續(xù)她的檢查工作,剛轉(zhuǎn)身,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為何傷顏閣?”
鳳一聽出來了是尋白的聲音,她沒有轉(zhuǎn)身面對他:“是他自己技不如人?!?p> 尋白又上前了幾步,聲音隱忍而沉悶:“是不是打不過你的都該死?”
鳳一終是轉(zhuǎn)了身,她看著尋白:“與你一起的這些時日,你可曾見我殺過人?”
尋白也回望著她,沒有說話,只瞥了一眼鳳一身后的城主尸體。
尋白的小動作,鳳一都看在了眼里,很明顯他在懷疑她。
鳳一低下了頭,尋白看不到她的神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突然,鳳一輕輕笑了起來,并緩緩的抬起頭來:“你終是不相信我。”
當(dāng)鳳一完全抬起頭時,尋白才看到了她的臉。他心驚了一下,鳳一的臉色蒼白,淚水掛在眼角,眼眸也沒了往日的風(fēng)采。
鳳一看著尋白,終是絕望地喊道:“你丟了記憶,為何把我也丟下了?!我以為...我以為我可以幫你恢復(fù)記憶,或者我們重新來過?但是我從來都沒想過你會愛上別人??!”說到后來,鳳一已然泣不成聲了。
尋白皺起眉頭,看著這樣的鳳一,心里愧疚不已。他好像確實(shí)缺少點(diǎn)什么,但是他找不回來,每次一深想,腦海里就會變成一片空白。
他走上前,扶住鳳一的肩頭,起初的憤怒早已消散:“對不起,我......”
鳳一淚眼婆娑,停止了哭聲,安靜地等待他的下文。
尋白本想再說點(diǎn)什么,但是他又覺得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于是便不在言語,只是手還放在鳳一的肩頭上。
鳳一拾起的希望再次湮滅,她閉上眼睛,任淚水肆意流淌。
平復(fù)好了心情,鳳一用衣袖擦干淚水,她睜開眼睛,低著頭,聲音沙啞卻堅(jiān)決:“以后,你好自為之?!?p> 說完,她掙脫開尋白的手臂,側(cè)身繞過尋白決絕地離開了。
尋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也不知她那句話到底有何含義。只是見她如此冷漠決絕的樣子,尋白心里開始慌亂了起來。
沒有思考,僅憑著身體自己的反應(yīng),他追了出去。
鳳一破門而出后,還是覺得難過,剛收住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奔跑途中,鳳一不慎撞到了一個人,不料那人不但沒有推開她,反而伸手抱緊了她。
羨九的聲音自鳳一上方傳來:“傻姑娘,跟我回魔界吧!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p> 鳳一本就難過,聽聞羨九的話,更是覺得委屈不已:“為何他不能像你一般懂我?”
羨九還待回話,卻聽到了有人追來的腳步聲,他放開鳳一,收回自己的手。
羨九如此動作,鳳一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忘記推開他了。
尋白追了上來,他站在鳳一身后,聲音帶著明顯的不安:“你...要走了嗎?”
鳳一想了想,走到羨九身邊,然后轉(zhuǎn)身:“不是我,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