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他”還是“祂”
“請問神秘學書籍在什么位置？”
祝夜回應(yīng)過店主的熱情招徠，低下頭禮貌地提問。
只見侏儒店主身穿薄麻粗布束腰外衣，上面縫滿了不同顏色布料做成的口袋。他在幾個口袋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張紙片，列著密密麻麻的神秘學書單。
侏儒店主將紙片遞給祝夜，并指向書店右側(cè)的最深處，說道：
“神秘學書籍都在那兒，您可以自己翻找，也可以直接告訴我想要哪一本。”
接過紙片，祝夜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侏儒店主湊近他的膝蓋，用一種訴說秘密的語氣補充道：
“即使是還在寫作的書籍，我也有可能為您弄到樣書?！?p> 祝夜禮貌地點點頭，向著書店深處走去。
由于對神秘學知識一竅不通，他只想弄明白關(guān)于那張英語紙條的三件事：儀式的作用，符號的意義，咒文指向誰。
他抽出一冊科普性質(zhì)的《魔法符號大全》，按照書中的指引，首先對符號進行“解構(gòu)”。
“首先，將符號中的每一個閉環(huán)拆解出來進行對照，然后再分解沒有構(gòu)成閉環(huán)的游離線條......”
順著書中思路，祝夜將紙條上的符號最終解構(gòu)為：一顆由部分圓弧和全部折線構(gòu)成的五芒星，以及一個由等邊三角形、十字與圓圈構(gòu)成的圖形。
他將書籍翻到解讀基本圖形意義的章節(jié)：
“五芒星在‘皇冠戰(zhàn)爭’之前被視為‘冥界的子宮’。
“直至‘八道閃電之年’，神秘主義者用正五芒星象征‘五回交錯的誕生’，意指生命和健康。
“演變至今，較為通行的說法是，五芒星的五個尖角代表‘四元素’之外的第五元素——‘以太’......”
這個結(jié)果與祝夜的猜測相符，畢竟咒文中寫的是“星界和以太界的看守者”。
既然這個符號代表以太界，那另一個就很有可能代表星界了，祝夜不敢想當然，還是仔細地查找起來。
“中心的‘太陽’和‘十字’被兩個等邊三角形包圍。
“象征著‘被囚禁的，難以解救的’?！?p> 被囚禁的......祝夜心中一凜，手中的書冊險些砸在地上。
他再一次按照書中的指引，重新對符號進行解構(gòu)，避免由于自己的疏漏造成錯誤的解讀。
反復嘗試了三四遍，結(jié)果依然是一個圖形代表“以太”，而另一個代表“被囚禁的”。
“為什么這個符號中，只有象征以太界的圖形，而沒有象征星界的？
“這個代表囚禁的圖形，是否意味著這位穿越者身陷囹圄，正在通過這張紙條求救？
“如果要尋求幫助，為什么一定要尋找另一個穿越者？他直接寫通用語求救，效率就高多了......”
祝夜不敢怠慢，取出另一冊《魔法師大全》，探尋起儀式的作用和咒文的含義。
這本書同樣是科普性質(zhì)作品，內(nèi)容非常淺顯，介紹了許多不用成為法師就能進行的儀式，大多數(shù)是凈化身心、凈化環(huán)境之類聊以自慰的內(nèi)容。
根據(jù)這本書的說法，在室內(nèi)揮灑柯巴脂、鼠尾草、龍血粉末，有助于凈化環(huán)境。撒的動作會釋放藥草中的能量，驅(qū)散干擾性的雜質(zhì)，增強儀式的成功幾率。
“用純凈的雙尖水晶在蠟燭上刻出代表你需求的符號......火焰燃起的時候，水晶、蠟燭和符號會自行運作?！?p> 看起來這個儀式的作用就是祈福啊，既不需要魔力，也不能帶來什么實際的效果......祝夜評估之后，認為這個儀式本身的危險性似乎并不強。
他繼續(xù)翻閱書籍，查找咒文的含義，一段語句映入眼簾，使得他的瞳孔驟然縮緊。
“召喚詞是一段韻文，它往往通過點明神職的方式，指向某一位具體的神力存在。
“召喚詞是我們建立與神性存在之間關(guān)聯(lián)的橋梁。
“它將我們以社會、物質(zhì)和理性為依歸的意志變得昏昧迷糊，讓我們滑進儀式意識之中。”
復雜的論述中，祝夜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個詞所吸引——“神力存在”。
從咒文的內(nèi)容看來，它確實點明了“星界和以太界”“時空”“位面”等具體職位，也通過“異度的旅人”一句，將咒文指向的目標確定為一位穿越者。
“這是一位已經(jīng)獲得神力的穿越者，掌管著星界、以太界相關(guān)的權(quán)柄，但由于未知原因，他的力量，不，是“祂”的力量遭到限制。
“所以只能通過散發(fā)小廣告的方式，向別的穿越者求救......”
理順了背后的邏輯，祝夜覺得這事真他娘的扯淡。
雖然知道在這個多元宇宙之中，神祇多如牛毛。但一位神力存在到底要有多慘，才能淪落到賣假藥、發(fā)小廣告求救？
祂完全可以發(fā)動祂的眷者、牧師、信徒去尋找自救的方法......
轉(zhuǎn)念一想，祝夜又覺得存在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位神力存在已經(jīng)被囚禁很久了，祂無法傳達任何神啟，也不能響應(yīng)信徒的祈禱，以致于信眾逐漸散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求救。
祝夜內(nèi)心非常糾結(jié)，可能祂等待了成百上千年，才終于等到一位能讀懂英語的穿越者。
但是他的力量如此渺小，連神力存在都不能解決的困境，他又能做出什么呢？更何況，這一切只是基于他的推測，如果儀式的實際作用對自己有害......
“我太難了?！?p> 祝夜無聲嘆息了一句。
......
正午時分，祝夜離開“掀開的面紗”書店，來到人聲喧沸的“大市場”。
大市場是“自由聯(lián)合會”的總部，自由聯(lián)合會雖說是十五派系之一，實際上就是一群不愿加入任何派系的人組成的松散組織。
這塊占地約半平方英里的廣場上沒有任何建筑，商人的帳篷和琳瑯滿目的貨物占據(jù)了全部的空間。
大市場因為貨源豐富而在整個多元宇宙聞名，據(jù)說只要有足夠的錢，在大市場里能買到多元宇宙里的任何東西。
這得益于印記城“萬門之城”的美譽，由于印記城內(nèi)擁有通往多元宇宙任何位面的傳送門，這里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位面特產(chǎn)的中轉(zhuǎn)站。
由于自由聯(lián)合會收取的租金較低，大市場內(nèi)出售的商品往往比門店便宜。不過，這里的商鋪流動性更大，質(zhì)量也更缺乏保障。
在大市場里淘寶，往往要考驗購買者的眼力和經(jīng)驗。
穿梭在人滿為患的狹窄通道里，招徠聲和討價還價聲吵得祝夜頭疼。
不經(jīng)意間，他注意到一家非常獨特的商鋪，偌大的帳篷前并沒有任何貨物，但排隊的人群卻足足繞了三圈。
祝夜走近被人群包圍得水泄不通的帳篷，只見上面懸掛著一塊木質(zhì)招牌，招牌古樸而簡陋，用通用語寫著寥寥三個單詞：
“萬事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