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的怒喝,并沒有嚇住上官文若,后者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
“匹夫找死!”見狀,葉誠怒火攻心,一手按住腰間刀柄,猛的將戰(zhàn)刀抽出了半截。
蕭遠連忙按住了他,不滿的說道:“你干什么?”
“大人!”葉誠急道:“此人實在無禮,膽敢冒犯大人,以卑職之見,當(dāng)斬!”
他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蕭遠聞言,則是皺眉道:“退下?!?p> “大人!”葉誠更急了。
“恩?。俊笔掃h一瞪目。
“是……是?!彼拿?,葉誠不敢不聽,見狀,只能是低了低腦袋,接著又狠狠瞪了上官文若一眼。
蕭遠則是面向了后者,微微笑了笑,道:“既如此,那就這么定了吧,能為先生牽馬,榮幸之至。”
“哦?太守大人真肯?”上官文若好笑的問了一句。
“當(dāng)然。”蕭遠回答的干脆,當(dāng)即又道:“請先生在此稍后,我這就去為你挑選好馬?!?p> 說著話,他也朝葉誠揮了揮手:“葉誠,跟我走?!?p> 葉誠乃武夫,他怕其在這里會對上官文若做出什么事來。
而對于他來說,如果能得到一個大才能者,牽馬又算什么呢!
如果連這點兒心胸都沒有,這點兒委屈都無法承受,這點兒尊嚴都放不下來的話,還成什么事!
他說做就做,也立即帶著葉誠前往馬廄,開始親自為上官文若挑選好馬。
在挑馬的過程中,葉誠還在一旁說道:“大人,你莫不是真要為他牽馬?”
“當(dāng)然?!笔掃h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還指了指其中一匹馬兒道:“你看這匹怎么樣?”
“大人!”葉誠又急了,說道:“您乃秦州之主,何等身份,可那家伙,竟讓您牽馬,這要是傳出去……”
“那又如何?”蕭遠打斷了他,道:“這些很重要嗎?”
說著,他也指向了其中一匹馬兒道:“就這匹了,牽出來?!?p> “可是大人……”
“好了,這些都無妨,趕緊的。”蕭遠再次打斷他道。
葉誠無奈,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窮酸文人嗎,太守大人為什么要如此屈尊,等兩人挑選馬兒之后,也回到了大廳外。
此時,蕭遠真牽著韁繩,上官文若走出來之后,則是開始圍著馬兒仔細打量起來。
見狀,葉誠沒好氣的說道:“這可是精良戰(zhàn)馬,是上過戰(zhàn)場的,曾在柳城到帝都戰(zhàn)線上,奔馳千里,立下戰(zhàn)功。”
“恩……”聽著他的解釋,上官文若不由點了點頭,可卻說道:“馬是好馬,只是不太適合我?!?p> “你說什么???”葉誠聞言大怒。
蕭遠亦是微微一愣。
上官文若看向了他,繼續(xù)道:“敢請?zhí)卮笕嗽贋槲覔Q一匹來,不知可否?!?p> “你!”沒等蕭遠說話,葉誠已是氣極。
他剛準備說點兒什么,蕭遠微微抬手止住了他,又朝上官文若笑道:“既然此馬不入先生法眼,那本官再為先生挑選便是。”
說完話,他朝葉誠示意了一下,兩人再次前往馬廄。
“大人,那家伙實在太過分了!”在路上,葉誠自然又是忍不住發(fā)起了牢騷。
“哎?無妨,無妨?!笔掃h也不生氣。
太守府的戰(zhàn)馬,是有一些的,等兩人又精挑細選出一匹馬兒之后,上官文若卻又是說道:“這馬也挺好的,只是太老了?!?p> 蕭遠再次一愣。
“你!”葉誠則是氣極的一指上官文若,怒聲說道:“此馬血統(tǒng)純正,馬頭高峻如削成,臉少肉,精氣十足,何來老馬一說!且馬耳小而銳,馬經(jīng)有載,耳小則肝小,肝小則識人意,緊短者良,若根漫及闊而長者,皆駑?!?p> 葉誠乃武將,自識戰(zhàn)馬,上官文若也不辯解,點點頭道:
“將軍所言,甚為合理,可這馬,在下并不喜歡啊?!?p> “你這豎儒!簡直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一刀劈了你!”葉誠怒極,說著就要抽刀。
蕭遠按住他右手的同時,也定定看著上官文若,道:“好,我再去為先生挑選一匹好馬?!?p> “那就有勞太守大人了?!鄙瞎傥娜裟鞘且稽c都不客套。
他這分明是在故意刁難,葉誠氣的是暴跳如雷,若非蕭遠阻攔,恐怕他真會一刀殺了上官文若。
可蕭遠還是沒有生氣,耐心十足。
等第三次挑選馬兒之后,上官文若這時候終于滿意了,連連點頭道:“恩,好馬,好馬?!?p> “先生滿意便好,請先生上馬?!笔掃h拱手彎腰,施禮而請。
看著他的動作,葉誠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上官文若則是再次笑問道:“大人親自為我持韁繩?”
“當(dāng)然?!笔掃h點頭回道。
“那好?!鄙瞎傥娜粝仁菓?yīng)了一聲,接著作勢就要翻身上馬,同時瞟了眼蕭遠的神色。
蕭遠牽著馬兒韁繩,態(tài)度明確。
可頓了頓之后,上官文若卻又停了下來,接著出人意料的一展袖袍,雙手作揖,朝著蕭遠跪地而拜,正色說道:
“大人恕罪,在下豈敢讓大人牽馬!”
這,這是什么情況,蕭遠愣住了,葉誠更是直接傻眼了。
沒等兩人反應(yīng),上官文若已是再次說道:“大人胸襟,令人佩服,在下愿效犬馬之勞?!?p> 實則,他哪里是狂傲,只是想借牽馬一事,試探一下蕭遠罷了,看后者是否禮賢下士。
現(xiàn)在,他看到了滿意的結(jié)果,認為已尋明主,態(tài)度自然馬上就變了。
而他是朝蕭遠跪拜的,后者反應(yīng)過來之后,當(dāng)即心中一喜,連忙上前,雙手扶起了上官文若:“先生快快請起?!?p> “大人,之前過分之處,還請大人責(zé)罰?!鄙瞎傥娜粽f道。
“哎?無妨,無妨?!笔掃h那是連連擺手,爽朗而笑,別提有多高興了。
正在這個時候,劉玉之卻突然趕了過來,他本來是準備向蕭遠匯報一些事情的,可是看到這一幕,再見上官文若,他是驚的瞪大了眼睛,繼而連忙上前,驚聲說道:“上官兄!?”
“什么?”蕭遠聞聲,眉頭一挑。
上官文若則是看了劉玉之一眼,拱手施禮,笑呵呵道:“一別數(shù)年,玉之兄別來無恙啊?!?p> “這……”蕭遠先是看了看劉玉之,又看了看上官文若,旋即恍然,接著哈哈一笑,說道:
“文若,上官文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