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阿言想與皇上面談之后再回復(fù)您二位?!?p> 我不想再與她們虛以委蛇,我不愿意,炎獻(xiàn)不愿意,那么我又何所顧忌?何所畏懼?
太后先是一怔,隨即臉上又是燦燦笑意,她說:“是應(yīng)該和皇帝深談一番,好讓他知曉自個兒的心意,姑娘放心去吧,稍后哀家便讓皇后出牒,讓皇帝擇日迎你入宮?!?p> 我在心里罵了句“奶奶”,知道多說無益,于是便起身準(zhǔn)備告辭,不料福嬤嬤正沿著花徑一路快行來到太后跟前行禮稟報:“太后娘娘,明王殿下駕臨安寧殿,說是來給您請安問好?!?p> 我心下一動,想著炎紹會不會是因我而來,回頭一想,又覺得自己似乎是自作多情了,但不管怎么說,我覺得我此刻應(yīng)該走為上策。
“那阿言就不叨擾太后娘娘了,阿言先行告退。”
“既然明王在安寧殿候著哀家,與阿言姑娘的正事也已說定,那么哀家也不在此逗留了,不如這樣,皇后你領(lǐng)著各宮在此繼續(xù)賞花,哀家回安寧殿見明王?!?p> “臣妾也覺得姐妹們尚未盡心,那就領(lǐng)母后旨意了。”皇后說完急忙起身上前與福嬤嬤一起扶著太后起身。
我退居后側(cè),正等著太后先行,不料太后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反正順路,姑娘不妨與哀家同行罷?!?p> 說完太后竟然抬起左手,我領(lǐng)會她的意思,急忙上前扶著她,見太后起駕,各宮的妃子都前來行禮目送太后,安寧殿的宮人和侍婢急忙跟上,一路簇?fù)碇蟆?p> 太后雖說已過五十,可是心氣還是年輕,腳上穿得竟然還是年輕女子偏愛的羅緞高底鞋兒。昨夜秋露初生,雖說此時旭日華生,但是草頭秋露流珠滑,滑落在幽徑石橋上,讓太后行起路來也就多了幾分不便。
我和福嬤嬤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我是第一次有此榮幸,能扶著太后娘娘這般矜貴的女神。我心里發(fā)著毛,但還是一路惦記我家是不是今兒個祖墳真的是冒青煙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家的祖墳在何方。
“啊呀——”扶著太后的這只手臂從我手上滑了出去,太后的身體倒向了福嬤嬤。
我的心“咯噔”一下,頭皮也跟著緊了緊。
唉,多事之秋——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數(shù)十名宮人急忙圍做一團(tuán),我用力扶著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的太后,只見太后臉色發(fā)白,眉峰緊鎖,咬著嘴唇,額間滲著細(xì)密的汗珠。
“腳,好痛——”
“怕是崴腳了?!迸伦屪诘厣系奶笕肓撕畾猓液透邒哌B同宮女侍婢合力將太后扶到一旁的石椅坐下。
“快,快去宣顧太醫(yī)!還有你,快去宣太后的轎輦!”福嬤嬤雖然慌張,擔(dān)還算鎮(zhèn)定地指揮安排,見她揮揮手,兩名宮女各自領(lǐng)了命,飛快地跑出了御花園,“娘娘,你還好吧?奴婢該死!是奴婢太不小心了——”
福嬤嬤雙眼泛紅,跪在一旁自責(zé)不已,她一手托起太后受傷的腳,另一手給太后脫了高底鞋,用力地揉著太后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