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緣像不像從那里出來的人?”,曲半夏倒了杯水,看著正脫鞋的文長青問道。
“不好說,那里是佛門圣地,里面高手無數,據我所知光是最新一代的弟子都有百人,而了緣說他寺廟也就幾十人,不太對,除非他騙我們?!?p> 文長青皺眉不解,“不過他沒有騙我們的理由啊,再說了緣一看就像是剛從寺廟里出來的樣子,涉世未深,不應該有這么深的心思吧?!?p> 曲半夏放下杯子坐到床上,抱著文長青的頭輕輕揉動,“上次老楚過來,提了一句當代那里的行走已經入世,年紀大約十八九,赤腳,身披黑色袈裟。”
“那鐵定不是那里出來的?!蔽拈L青摸了摸下巴,繼續(xù)說道“黑色袈裟,當代無空寺行走看來脾氣不好,要下狠手,不受戒律約束啊”,說著笑了起來,想到這次有不開眼,覺得和尚好欺負的人的下場就有些期待。
“那,了緣是從哪來呢?會不會是法華寺?”
“有可能,雖然比起那里差了很多,但是別忘了里面可是有尙癲啊,我看了緣那一身佛法內斂,分明是修的佛果一脈,沒有半點金剛的影子,有極大可能繼承了尙癲的衣缽,唯一奇怪的是,法華寺的人怎么會從太虛山脈中走出,不是應該在少華山嗎?還有就是這些年怎么可能連自己寺廟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想了,不想了,結一個善緣就行了。還是別做太過深入的解除了”。文長青反過身來一只手抱住曲半夏,趴到耳邊說道“娘子,該休息了!”,另一只手幾個手印打出,一道隱約不可見的光幕將屋子籠罩,整個屋子悄無聲息。
在院子里坐到深夜的了緣,想了許久關于要去哪的問題.。
師兄說去大宇國一趟,找那個大墳,把樹枝插上去,再誦段經,也沒說要誦哪一個,超度亡靈的?
了緣撓撓頭,應該是的吧,既然都有墳了,那一定是師兄逝去的故人,過去念念經,希望他早日投胎轉世,生個好人家。
左右看了看,這一家子都已經睡了,了緣也起身回屋,外面是有些涼了,回去做做晚課。
陡然想到這幾天都沒怎么做課業(yè),了緣渾身緊張,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在廟里,就又松了口氣。
不過還是揣著惶惶不安回到屋里,萬一被佛祖知道了,那不就完了,還是認真的去修行吧,指不定哪天佛祖就注意到自己了,看自己這么認真的修行,給自己一個佛果位,那不是能讓師傅高興死了。
想著想著,了緣嘿嘿笑了起來,拿出來的佛經半頁也沒翻開,慢慢的倒在床上,臉上還帶著笑容,沒過一會兒呼聲漸起。
夢里了緣夢見自己成佛了在天上飛著,了塵師兄也變成了金剛菩薩,騎著一頭白色的豹子從遠處朝自己慢慢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但是頭發(fā)卻變得越來越長,就連臉也變得和赤胭一模一樣,并且手里拿這一大把雀尾草,陰測測的對自己說“吃啊,吃啊,了緣你怎么不吃了呢”。
了緣“啊”了一聲,看見趴在床頭正看著自己的赤胭,慌忙的縮在墻角,喊著“我不吃,不吃,不吃!”
連連擺手。
赤胭茫然的看著了緣,“小和尚,你傻了?”。
了緣晃了晃神,閉上眼,又睜開眼,看見赤胭沒拿雀尾草,自己也沒成佛,長出了一口氣。
“小和尚,你不吃什么?夢見有人逼你吃肉了還是什么?”赤胭看了緣緩過來神了,好奇的盯著他。眼珠子轉啊轉,像是想到了什么,將信將疑的說到“不會是雀尾草吧!”
說罷,看見了緣臉色一紅,沒有吭聲,赤胭瞬間捧腹大笑,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指著了緣道:“你個小和尚,這么怕苦啊,前幾天吃的,到現在你記著呢,有那么可怕嗎?你真是笑死我了”。
面紅耳赤的了緣扭捏不安道:“才沒有,你別亂說,我才沒夢見你讓我吃雀尾草呢,再說你都不敲門跑我屋里干啥???“
赤胭撇了撇嘴,“這是我家,我看沒鎖門以為你已經起來了呢,咋著,我不能進???”
“能能能”,了緣猛地點了點頭,又怯聲怯氣道:“那,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
赤胭擺了擺手,“小和尚你害羞啥呢?”,說著就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回頭,“你是不是夢見我讓你吃雀尾草了?”
“沒有,絕對沒有?!绷司壞樇t耳熱,“出家人不打誑語,嗯,不說謊的!”
“得了,得了,你個小和尚一點不老實,對了,我爹讓我告訴你,他今天去山外的鎮(zhèn)上買點東西,問你是否要跟著他一起出去。”
了緣一聽文長青要去山外集鎮(zhèn),頓時來了精神,“這么快啊,我以為你父親還要好幾天才會往外走呢!”
“要不是因為你,我爹才不會出山這么頻繁呢!”赤胭滿臉不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想讓父親出去還是因為什么。
待看見了緣一臉的興奮,更是生氣的對了緣說:“你就這么不待見我家啊,虧我媽還給你做那么多好吃的的,為了你連以前的鍋都換了,真沒良心!”
了緣赧顏汗下,急忙解釋“沒有,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主要是我要出去,給師兄送一件東西?!?p> “什么東西,讓你這么著急?”赤胭一聽了緣說的,頓時來了興趣,將剛剛的不滿拋之腦后,滿眼好奇的盯了下了緣,而又左瞅右瞄的。
見了緣欲言又止,赤胭撇撇嘴,“害怕我搶你東西啊,真是小氣。連看都不讓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又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讓你看看就看看了?!痹捯魟偮?,就見赤胭蹭的一下跳到了緣床頭,連鞋子都沒脫,火急火燎的扯出來了緣的包裹。
“就在包里面吧。我早就想知道里面放些什么了,每次楚叔叔來,包里都裝滿了好東西,你包裹里是不是也藏了些好東西”。
了緣苦笑連連,想著一根樹枝也不是什么寶貝的東西,剩下的幾本經書在寺院里也是人手一本,想來不會像自己修習的《涅槃經》,二師兄修習的《枯木寶日經》那么重要。
“不會是這個樹枝吧?”,赤胭將了緣包裹里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發(fā)現除了幾本經書,兩件僧袍此外什么都沒有,唯一比較突兀的就是被僧袍包裹著的一根樹枝。
“就是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