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囅然在令狐空烈的“保護”下,隨著人流到了舉行祭祀的地方。
“真是奢靡至極!”林囅然看到祭祀的場面感嘆道。
令狐空烈笑道:“這就奢靡了?知憶,你真的是很久不出霧鏡,都快跟不上時代了?!?p> “我才幾年沒出來啊,不至于吧?”
“你自從上次百里風華成親之后你都很長時間沒出霧鏡了!現(xiàn)在這個場面在人族很正常,不用驚訝?!?p> 身穿黑色道袍滿頭銀發(fā),仙風道骨的一個老人拄著長長的桃木拐杖走上祭臺。南宮婉柔被左右侍女扶著走下花車。
“公主,先邁右腳。”一旁的嬤嬤提醒道。
南宮婉柔把準備觸地的左腳收了起來,換成了右腳走下了花車的最后一級臺階。接著向祭臺中央走去,到了祭臺的邊緣停下了腳步。黑色道袍老人走了過來,跪了下去用人族最高的禮節(jié)給南宮婉柔行了禮。
“草民玄德拜見福祈公主。”
“免禮”雙手執(zhí)扇的南宮婉柔眼簾微微下垂柔聲回道。
玄德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微微躬身抬起手臂,南宮婉柔抬手搭在玄德的手臂上。左右的侍女都紛紛退下,只留下玄德和南宮婉柔,玄德引著南宮婉柔走到祭臺中央。
金色的鳳冠流蘇隨著南宮婉柔的步伐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與其一起的是那國師玄德的桃木拐杖與地面發(fā)出的聲音。
周圍的百姓十分的寂靜,紛紛注視著祭壇上的兩個人。
“公主殿下,請入座?!?p> 南宮婉柔順著玄德的指示坐到了距離做法事不遠的臺子前,手中的羽扇退卻,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出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
“真是可惜了這一副絕世的皮囊啊!”
林囅然看著令狐空烈笑道:“你怎么知道這副皮囊會可惜???”
“這么小的年紀就被獻給東海那位,不是可惜是什么?更何況這也只是那老道士忽悠人的手段,最后這小姑娘只會死去什么也留不下?!?p> 林囅然看著遠處紅色的背影:“皆未定數(shù),孰能救誰?”
“什么?”
林囅然撤出笑容對著令狐空烈搖了搖頭:“沒什么”
令狐空烈沒有接著問,他知道接下來的東西皆是天數(shù),他不便問也不宜問。
黑袍老道開始在上面神神叨叨,說的好像是佛經(jīng)又好像說的是什么咒語,龍浩瀚沒有聽懂也沒有聽清,老道連燒三張符紙后便開始圍著南宮婉柔轉。
突然間南宮婉柔手中的那塊玉佩開始發(fā)燙,像是一團火在在手中烤。隨著老道的咒語,南宮婉柔手中的那塊玉佩開始變得更加滾燙。最終在灼燒感讓南宮婉柔徹底受不了的的那刻,它被南宮婉柔扔了出去。
它隨即化作一道光射向了站在遠處的龍蒼瀚,這道光直接逼迫龍蒼瀚現(xiàn)出原形??粗P旋在空中的龍蒼瀚,令狐空烈雙眼震怒的要去祭臺:“TM的真是陰險,為了求雨竟然把醒龍玉弄來了?!?p> 林囅然攔住了令狐空烈:“不可,一個人現(xiàn)出原形就夠亂的了,你萬一再出點兒什么事,憑借我現(xiàn)在的法力你們兩個我也只能救一個。”
看著林囅然那雙澄清的黑眸,令狐空烈冷靜了下來。林囅然說的很有道理,萬一他也被迫顯出了原型,林囅然的法力也就只能救他們其中一個,另一個救下來的把握不會超過三成。到時候林囅然肯定也會被連累,這可是霧鏡最寶貝的人,他冒不起這個險。
兩個人決定繼續(xù)站在臺下看看他們下一步會怎么做,再做打算。
南宮婉柔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驚慌的站了起來,看著天空中盤旋的巨龍,看得出被請來的這位現(xiàn)在并不友善。
“這是怎么回事?”
玄德很是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白須,轉身拿起他的法器開始一陣揮舞。
“東海之龍,三界雨神,醒龍之木,喚之為令,現(xiàn)命以此為令,為我族降下雨澤,違之必遭天雷九刑。”
令狐空烈暗暗握拳,眼神都是雷怒:“真是自私出新高度了!”
天上的巨龍一聲巨吼,接著電閃雷鳴,烏云密布。雨滴開始劈里啪啦的降落,人們紛紛歡呼著跑到周圍的建筑里面去躲雨。
雨水在降落到林囅然身上的那刻,刺骨的涼意從骨子里蔓延至全身。風雨俱來,令狐空烈眉頭緊皺,他運功帶著林囅然來到遠處的樓閣。
“你先呆在這里,我去去就來?!?p> 還沒等林囅然回應,令狐空烈就消失了。林囅然看著遠處盤旋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龍蒼瀚,感嘆道:“風雨俱來,十有八九禍事來臨?!?p> 站在華麗祭臺中央的南宮婉柔看著天上的巨龍,雨水隨意擊打在那昂貴且華麗的紅色嫁衣上。她無意間與巨龍的一次對視,她感覺那條巨龍的眼睛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但記不起是在哪里。
黎民百姓在躲好雨的時候才想起來還站在祭臺上的南宮婉柔——這場雨水最大的功臣。他們不由自主的紛紛下跪行人族最高禮儀:“福祈公主福澤萬千,我等定擁護殿下萬年。”
看著周圍氣鎮(zhèn)山河,此起彼伏的擁護聲,南宮婉柔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因為她不知道她該高興還是該悲傷,看起來自己好像不用去死了,但是她又要回到那個華麗的“籠子”了。侍女們跑了過來為南宮婉柔撐傘擋雨,紅色的披風披到了南宮婉柔的身上。南宮婉柔輕聲道了句謝,提著濕噠噠的裙子向轎輦走去。
就在某一瞬間,南宮婉柔和遠處的林囅然對上了目光。南宮婉柔見到林囅然的第一感覺就是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白皙且氣質(zhì)絕佳的女子?淡漠的臉色讓人不由得覺得這是個冷艷美人,可觀不可褻瀆的天上仙子。
盯著南宮婉柔出神的林囅然感覺到了身上被披上了什么東西,猛的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容貌。
“旼穆,你怎么在這里?”
蘇禾將披風給林囅然整理好:“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沒看見而已?!?p> “什么?”
“別動!”蘇禾嚴肅的說道。
林囅然瞬間老實聽話的站好不再亂動,低頭看著蘇禾給自己系披風的帶子。淡藍色的帶子穿梭在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畫面美的像件藝術品。不一會兒,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出現(xiàn)在蘇禾的手中。
“旼穆,你怎么做什么都做得這么好?。俊绷謬先豢粗约侯i部這個漂亮的蝴蝶結感嘆道。
蘇禾看著林囅然那因為冷風又變得更加白皙的臉龐莞爾:“那是因為做的事都是給你做的。”
林囅然抬頭繼續(xù)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眉間都是愉悅。蘇禾側目看了林囅然一眼接著也是嘴角上揚,雙手背后站在林囅然一次也看向窗外。
南宮婉柔看著一個藍衣男子為林囅然披上披風,兩個人親昵的交流真是羨煞旁人。南宮婉柔收起目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公主,請上轎?!?p> “好”
南宮婉柔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轎攆,在百姓愛戴的注視下像皇宮駛去。
樓上的蘇禾看著揚長而去的隊伍笑道:“看來這次又是個苦情的人??!”
林囅然看向蘇禾揚眉道:“你又知道?”
“你心里想的東西我都知道?!?p>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蘇禾的嘴角上揚的更加張揚:“不是,不過和它差不多?!?p> “哎呀,旼穆,你真惡心!”林囅然很是嫌棄的說道。
轟隆隆~
兩人抬頭看向空中的龍蒼瀚,龍蒼瀚還沒有化回人形還在空中盤旋。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像是被人束縛著。
“空烈呢?”
“趕去龍宮找允辰去了,爭取給龍蒼瀚減少刑罰?!?p> 風刮得更加肆虐,林囅然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蘇禾皺了皺眉心憂道:“我送你回去吧,這里不宜久呆。”
林囅然眼神復雜的看了龍蒼瀚,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接著兩人消失在樓閣之中。
處于深海的龍宮之中,七彩琉璃瓦將黑暗的深海照的明亮。巨大的夜明珠隨處可見,蝦兵蟹將穿梭在其中。
“參加辰王殿下!”
“皇兄可在?”龍允辰問道。
守在門口的守衛(wèi)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急忙回答道:“在,正在后花園陪王后?!?p> 龍允辰長舒一口氣,接著對守衛(wèi)警告道:“等會兒東海龍王來了,給我攔住他,我不出來你就別讓他進來,知道了嗎?”
“這……”守衛(wèi)露出很為難的表情。
“聽懂了嗎!”
或許是被龍允辰嚇到了,守衛(wèi)連連點頭答道:“是!”
龍允辰直奔后花園,他要趕在東海龍王到臨之前告訴龍黑曜真實情況。如果單純憑借擅自降雨這件事就能讓龍蒼瀚命喪黃泉,他不能讓人族的自私去傷害龍族。
“皇兄!”
正在為玉清剝著核桃的龍黑曜抬頭看著龍允辰,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什么事?”
龍允辰看著語氣不善的龍黑曜,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在吃核桃吃的津津有味的玉清。龍允辰很熟練的來到玉清身邊抱怨道:“皇嫂,你快看,皇兄又嫌棄我了?!?p> 玉清聽到龍允辰委屈的發(fā)言放下了拿核桃的手很是嚴肅的對龍黑曜說道:“龍黑曜,干什么呢?允辰多久才來一次,你就擺臉色給人家看!”
龍黑曜瞪了有了靠山得意洋洋的龍允辰緩了緩語氣,用不是那么針對性強的聲音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你這個審時度勢的老手。說吧,什么事?”
龍允辰嘿嘿的笑了兩聲:“真是逃不過皇兄的火眼金睛?!?p> 龍允辰將龍蒼瀚在人族遭遇的一切復述一遍給龍黑曜,龍黑曜的眼神暗了暗:“強迫他現(xiàn)出了原形,并且還降下甘霖?”
“沒錯,而且現(xiàn)在星澤還沒有辦法化回人形,困在人族區(qū)域的上空?!?p> 玉清細聲說道:“是不是巫族的束縛之術?”
龍黑曜搖了搖頭:“不像是,更像是下了控制咒的醒龍木的樣子?!?p> 三個人面露嚴肅,紛紛陷入沉思。這個時候,守衛(wèi)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陛下,東海龍王求見,說是……”
“說是什么?”
守衛(wèi)為難的看了龍允辰一眼,但面對龍黑曜的詢問他不敢不說:“說是負荊請罪。”
龍黑曜看了龍允辰一眼:“叫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身穿朝服的龍在霖低著頭小跑著來到龍黑曜面前。見到龍黑曜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見到此舉龍黑曜立刻站起來要扶:“皇叔,你這是做什么?”
龍在霖制止了龍黑曜,低下頭萬分無奈的說道:“我兒龍蒼瀚違背圣書指示擅自為人族降雨,違背了龍族族規(guī),我特地來到陛下面前替我兒負荊請罪。只求陛下看在老身數(shù)萬年來為龍族鞠躬盡瘁的份上能留下小兒一條性命?!?p> 看著一直以來驕傲的龍在霖為救自己的孩子,放下了他那維護了大半輩子的驕傲,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皇叔,你先起來。”
龍黑曜和玉清夫妻兩人想要先扶起龍在霖,他們雖為掌管龍族的王和后,但龍在霖是他們的長輩。龍黑曜最為重禮,對于他父親的所有兄弟他皆從未怠慢。更何況這位一母同胞的親叔叔。
“還請陛下先答應老身這個請求?!饼堅诹剡€是固執(zhí)地跪著。
龍黑曜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皇叔,我們現(xiàn)在最為要緊的不是談如何懲罰星澤?!?p> 龍在霖抬頭:“那什么是最緊要的?”
“最緊要的是如何讓星澤脫離人族的控制?!?p> 龍在霖很是震驚的看著玉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