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一個男子的聲音想起。
葉罌側(cè)身,男子從他們身邊走過,疑惑地看了眼,搖頭而去。
此刻,葉罌側(cè)身向前,走過鄧一帆的面前,向洗手間走去,。
洗手臺前,她緩慢地揉搓著手指,內(nèi)心有些無所適從。
“請問,洗好沒有?”
葉罌轉(zhuǎn)頭,看見剛剛通道中遇見的人,她不好意思地側(cè)開身。
男人再次看了看她,洗完手便離開。
她返回通道時,鄧一帆已經(jīng)離開。
當(dāng)她回到車廂,對面軟臥下鋪,鄧一帆安靜地躺在那兒,看見葉罌進(jìn)來,抬了下眼,并未起身。
“剛才通道中遇到的大叔,給我換了車廂?!编囈环p聲道滑著手機(jī),似漫不經(jīng)心,心中卻惴惴不安。
葉罌沒出聲,有些害怕和他在一起,況且在這么封閉的車廂里。
“葉罌!”鄧一帆的聲音讓人幻聽,倆人都看向?qū)Ψ剑芸煊侄汩_,不能看她的眼睛,那雙眼讓他無法招架,每次相望只能逃離。
“你去首城,要做什么?”沉默太久,如果他不開口,葉罌會一直安靜下去。
“尋找真相?!比~罌沒有欺騙,她不習(xí)慣說話,說的必然是真話,更不愿被人看穿。
“我?guī)湍?,什么事都可以?!彼俅瓮低档乜慈~罌。
她睫毛長長,向下?lián)溟W,面色平靜,似在思考。
感覺就要見到葉罌心中的那扇門,此刻正若隱若現(xiàn),透出一道光明。
在那里嗎?她的秘密和心都關(guān)在那個真相里。
“很危險?!比~罌抬眼,這次很認(rèn)真地看著鄧一帆,眼神堅定帶著詢問,危險你還愿意嗎?
“我愿意,為了你,我不怕?!编囈环珡奈从羞^的堅定。
而她在審視他,自己是否能夠相信他,為何?雖然害怕與他走近,卻對他有種強(qiáng)烈的信任感。
“嗯!”葉罌躺下身去,聽著火車‘咔哧、咔哧’的聲音,陷入沉思。
她想到一些去首城后的計劃,然而她并不知道,這將會把她送進(jìn)生死境地。
不知不覺,沉思中入眠,她為何能在陌生的環(huán)境安然入睡,是因為他在身邊嗎?
一夜無夢,天微微亮?xí)r,葉罌剛一睜眼,心漏了一拍,有種無所適從,又不知所措。
鄧一帆蹲在她面前,手臂擱在鋪沿,默默注視著她,眼里無盡言語,黑亮的眼神,朦朧中含著一絲柔柔的光。
在很多年后,葉罌依舊清楚記得這個早晨,葉一帆看她的眼神,可是回想時,時過境遷。
她想要逃離,他卻伸出左手輕輕握住她的右手。
葉罌用力想掙開來,卻被他用右手握住左手,兩手相握,就這樣任她無聲掙扎,他卻越握越緊,甚至讓她感覺到一絲疼痛。
她驚恐不已地看著他,然而就這一眼,內(nèi)心平靜許多,或許有種深情從鄧一帆的眼睛里濃濃溢出,包裹住葉罌的心,她看著他,最終不忍心掙扎。
此刻,感受到鄧一帆手中傳來的溫度,那么暖,那么醉。
他們一直拉著手,不曾放開,直到太陽升起,穿過車窗印在葉罌的臉上,照著她的皮膚,越發(fā)粉白。
鄧一帆伸手撫過她的發(fā)間,她再次驚醒,抽開手坐起來。
鄧一帆放開她,站起身來,腳抖動著,感覺一陣發(fā)麻。
他蹲得太久,昨晚幾乎沒有入眠,幾次這樣看著葉罌,十分珍惜昨晚的時光,因為他們離得很近。
首城,車水馬龍,相比漢城繁華至極,那條主道一望無邊。
葉罌放眼望去,八街九陌的都市,帶著久遠(yuǎn)的熟悉,又因接近而陌生,久違了。
在四環(huán)的邊緩,北面有條人工綠化的河道,河岸左邊有片綠化公園,公園往里走,那里高樓聳立。
在那兒,有套大平層屬于葉付。
那是三年前,葉付來首城打理新公司,葉剛送給他的??匆娺@的房子,讓葉罌想起一段往事。
“罌罌,小爸沒什么本事,就只能送你一套首城的房子,這里面是鑰匙和地址,要保管好?。 比~付一臉討好。
當(dāng)初離開去首城,葉罌沒理葉付,剛回到陽城,第一件事先賄賂這個冷酷的女兒。
“上街會被揍?!比~罌撇了眼葉付。
這種氣死人的話,他也說的這么可憐兮兮,這可是首城的房子,班上同學(xué)有漢城的房子都夠在學(xué)校樂上一學(xué)期。
“嘿嘿!他們都打不過你。如果以后到首城就去這里,這是小爸給的陪嫁。那天小爸不在了,你也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比~付笑呵呵地,將袋子交給葉罌。
“你病入膏肓了?”葉罌看著手里的袋子,想起那堆‘遺物’的主人,一個個全走了,他也開始交待后事了?她的心沉甸甸的。
“能不能想小爸點(diǎn)好?陪嫁不止這個,還要加上你小爸。小爸沒結(jié)婚,以后要靠你。”
葉付在葉罌頭上拍了拍,然后背著手,氣呼呼地離開。
葉罌當(dāng)時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感覺空落落的。
“你要敢死,從墳里都給你刨出來?!睂χ谋秤按舐暫?,有那么一瞬間,她的聲音不像自己。
葉付裝著沒聽到,直接無視離開,那個時候,他眼睛里也有淚光。
此刻,葉罌想,那時他應(yīng)該就想到今時今日,他們相處那些年,總會有些彼此感應(yīng)。
站在小區(qū)外,她終于見到這個遺物,葉罌不僅在心里苦笑,這算不算最有用的一個?
鄧一帆拉著行李,站在邊上陪著她??粗镁梦磩?,便輕聲道“我們進(jìn)去吧!”
葉罌回頭看他時,眼中還有些濕潤。
他將手中的行李示意,看著她淺淺一笑。
葉罌抬腳向小區(qū)內(nèi)走去。鄧一帆想知道葉罌住在那里,是否安全,將她送上樓,便會離去。
今天,他還有重要的事。
打開房門,一種熟悉感歸來,房子與漢城的相似,只是沒有復(fù)式。家具一應(yīng)俱全。
小爸有先見之明,早知她會來首城?他到底是知道什么?為什么突然了無音訊。
看到家里的一切,纏繞在葉罌心中的迷團(tuán),越來越迫切,她想要解開。
鄧一帆跟著進(jìn)門,看看環(huán)境,拉住葉罌的衣袖,鄭重地道“有事要給我打電話,做危險的事之前,要告訴我,不管是什么,我會幫助你?!?p> “嗯!”葉罌低著聲音,并沒有看鄧一帆。
他伸手摸了摸葉罌的頭,她才抬眼。
他對著她笑了笑,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今天,他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賽和Dan討論。現(xiàn)在只剩1 小時趕到鄧世華影。
馬不停踢,趕到鄧世華影訓(xùn)練室,鄧一帆剛剛推門,便見一屋子陰沉的臉。
羅洲坐在最外邊,痛苦地揪著頭發(fā),看見鄧一帆進(jìn)來,眉頭疏開幾分“一帆,你終于來了,我終于可以解脫一下。”
一屋子人,全都莫不作聲,連最愛吵鬧的丁丁,此刻也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劃著桌面,寫‘菜鳥’兩字。
鄧一帆走過去,拉開旁邊的轉(zhuǎn)椅,隨后坐下來。
他看著羅洲,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