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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花之夢

第九章 只若初見

重生花之夢 簡宸居 3844 2020-04-20 18:18:00

  明天,大年三十。

  千百年傳承的農歷新年,城里的生意人,返鄉(xiāng)團圓,本地人關門守歲,萬籟俱寂。

  鄧一帆從首城回到漢城,一直游離在外。

  此時走在清冷的黑夜里,街燈繁華,充斥著新一年的喜慶,他該回家了。

  寒假前的新年晚會,葉罌出乎意外地加了活動。

  她優(yōu)美纖細的身影,似桃花般的眼神,眼波流轉,深深印入鄧一帆的心底。許多年后,他仍然清晰記得。

  鄧一帆沉入思緒,不知不覺,走到家門口,開門,家中空無一人,桌上的一張紙條:一帆,我們去你阿姨家過年。

  他隨手將紙條扔進桌邊的垃圾簍,換了雙鞋,向門外走去。

  迎著寒風逆行,他并不孤單,夜深人靜時,越發(fā)心曠神怡,感覺像是黑暗中的獵手,四處捕捉,跟隨目標游蕩。

  他的哥哥還在首城,這個年,鄧一帆決定陪母親。

  大年夜,黑沉沉的天空,隨著新年到計時,5、4、3、2、1,一瞬間,耀眼煙花和城市燈光秀,將天空裝扮的五光十色,整座城市鮮活亮眼。

  葉罌站在小橋上,第一次欣賞到如此美景,有點沉醉。

  天空仿似被劃破,各色光線爭奇斗艷,余光印著她的臉,遠遠望去,是另一道唯美風景。

  你在橋上看風影,我在橋下看你。

  葉罌同今夜的光艷,一起印進了鄧一帆的眼里,刻入他的心中。

  當鄧一帆走近小橋邊時,便見到最近一直繞在心頭的身影,他慢慢向她靠近,她沉醉于美不勝收,并未察覺有人接近。

  “沒想到,這里看煙火和燈光這么美?!?p>  鄧一帆的聲音很輕,只為彼此聽見,怕一不小心,葉罌便會冷漠走開。

  葉罌身體微微一振,回頭眸間,再次撞上鄧一帆明亮的眼睛,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想逃離,身體卻鎖定在那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為何?葉罌明明感覺到危險,卻因讀出了對方眼睛里的柔情,不忍離去,她和他總不經意相遇,是緣分還是刻意?

  “這么晚,怎么又一個人?”鄧一帆看著葉嬰,試著向她走近了幾步。

  她低下頭,有意的逃避。

  “書好看嗎?”鄧一帆離她很近,轉身將雙手搭在橋欄上,側著頭看著葉罌。

  葉罌似懂非懂,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遠方,并未出聲。

  “你一直看的那本《追風箏的人》?!笨慈~罌的表情,鄧一帆知道袁圓沒有告訴她,那書是他送的。

  他在書的最后寫著REX ,是她沒懂,還是未看到最后?

  葉罌的心里,到底藏著什么,鄧一帆很想進去看看,似乎找不到那扇心門。

  “嗯!”葉罌應了一聲,放假前她看到書末頁的REX,未猜出書的出處,如今似已明白。

  聽到她的回答,哪怕一個字,他心里也莫明激動。

  這是他們第一次說話,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女孩會緊張,會害怕,怕走不進她的心。

  葉罌和鄧一帆雙雙站在這座小橋上,中間隔著一個手掌的距離,橋下河水里印著兩個身影,他們彼此沉默著,無需太多言語,凝望天空,色彩繽紛,絢爛依舊。

  很多年以后,鄧一帆每每回想這天,他對葉罌只若如初見,如果時間能停留,他想就停在這一刻。

  然而想,5年之后,對于葉罌來說,不過是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愿你褪去憂傷,望掉傷心和不好記憶,重新迎接新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鄧一帆看著美景,對葉罌說這番話。

  他感覺彼此近了,很近,只隔著一道心門。

  葉罌的表情凝固,眼神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冷漠,有一種被人揭穿看透的危險,他知道什么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人窺探她想要隱藏的,葉罌急著轉身離去,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看著葉罌消失的背影,他第一次感覺孤單,不明白葉罌為何突然離開,多想和她一起,做什么都好。

  在那天之后,葉罌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鄧一帆,他們沒有了交集。

  時間飛快,元宵節(jié)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按當習俗,會上街鬧燈會,車輛靜停,街頭星光熠熠,流光溢彩。

  人們沿著一條河廊步行,很多學生成群結隊,出現(xiàn)在街頭街尾。

  “張墨清,你在呀?”羅洲提著河燈不知從那里跳出來。

  看見張墨清后略帶欣喜,她和鄧一帆關系不錯,故此他們也算熟悉。

  今年元宵的燈會,異常熱鬧,因漢城成了網紅城市,許多外地游客慕名而往,街上賓客如云,水泄不通。

  鄧一帆和楊燦也出乎意外,沒玩游戲,隨著一眾同學,來湊熱鬧,沿著人群向前,偶爾四處張望。

  “你們能出來也真難得,還有的人呢?”張墨清說話間,回頭看向鄧一帆。

  往年,鄧一帆他們很少參于這種節(jié)日,他都在首城呆著,不知道忙碌些什么。

  張墨清有段時間沒見到鄧一帆,感覺他對自己很疏遠,之前時常一起,自從這個學期開始,關系和普通同學無異。

  “還有我們,袁圓她們怎么沒來?”猴子的話剛落音,張子顏等人都已向這邊走來。

  “袁圓和葉罌一起,伍俊逸和趙小澤陪著,猴子你別操閑心,班長有人陪,不需要你,哈哈!”張子顏怪笑。

  張子顏藏著秘密,但打死也不說的那種,還是她將袁圓引到伍俊逸和趙小澤那邊的。

  今天沒有纏著表哥,主要是他們扭扭捏捏的氣氛,張子顏不喜歡。

  “不明白,袁圓怎么能和葉罌玩到一起,一天說不出半句話,跟啞巴沒有區(qū)別,她也不嫌悶?!眳瞧婷舨恍家活?。

  她不喜歡葉罌,不僅因為葉罌的性格,更多來自媽媽的灌輸,常常在家抱怨公司,為葉家付出太多不得回報。

  “沒什么好奇怪的,物以類聚啊!”張墨清輕聲低語。

  在她眼里,袁圓不就喜歡學習成績好的人嗎?

  她的好友不是學霸,便是才子才女,曾經和杜宣瀅那么要好,不就因為她光芒耀眼嗎?她就是這么現(xiàn)實。

  “什么物以類聚?當年你和袁圓也是好朋友,現(xiàn)在說風涼話,不是說自己嗎?”張子顏一向率性,直言不諱,雖然沒什么心機,但也知道張墨清是個自視盛高的人。

  “什么風涼話?”張墨清有些氣急紅了臉。

  她什么時候被人這樣說過,她懂什么?一個學習排倒數(shù)的人,在她面前毫無存在感。這樣的人說她,更傷自尊心。

  “好了,吵死人,休戰(zhàn),等燈會完了,你倆找個地方繼續(xù),行不?”猴子打斷了她們,心想這些女生就是麻煩,還是班長灑脫,下次出來要避開她們才好。

  “說誰呢?”張子顏聽此話,反將矛頭對準猴子,順手搶了他的燈,一拉一扯,燈線斷了。

  她見形勢不妙,拔腿就跑,猴子氣呼呼地追了上去,這次無論如何不會善罷干休。

  前面兩人,打打鬧鬧地遠去,張墨清回頭再看鄧一帆,此刻倆人便相視一笑。

  鄧一帆沒作停留,快步向前走去。

  因為鄧一帆的一笑,她心里從未有過的歡喜,一切不快,似未曾發(fā)生,年少還是單純的,快樂傷心很快能遺忘,一切如此容易滿足。

  “葉罌,這個給你。”伍俊逸微笑著,有些忐忑,將一盞漂亮的燈送給葉罌。

  他特地買了這個燈,跟趙小澤一起來約袁圓。

  張子顏說過,找葉罌不如找袁圓,想知道葉罌什么就問袁圓。

  葉罌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來,袁圓拿過伍俊逸手中的燈,直接塞給葉罌,隨后拉起她的手,向人流最多的地方走。

  伍俊逸和趙小澤跟上去,因為前面會有一場舞臺劇。

  跟隨前面的人流,袁圓隨口問葉罌,是否聽過千丈與天池的神話傳說,葉罌搖搖頭。

  她并不熱衷于神話之類的書,如《古希臘神話》初見不錯,細品便無趣。

  在路上,伍俊逸很耐心講了一段給葉罌,關于千丈與天池的神話。

  相傳千丈為愛化成山,天池為愛成河,這便是漢城千丈山與天池河的由來,一段七世怨侶的悲情傳說。

  有位漢城的網絡作家,名為冉兮,將這個傳說寫成一本書。

  書名《千池神虛》,被鄧世華影買下版權,之后改編成了手游,當時火了一段時間。

  聽到這里,葉罌到有幾分印象。

  之前,葉羽玩過幾次,畫面蠻仙美,葉羽說這游戲技能要求不高,適合游戲菜鳥,故此讓葉罌玩。

  唉!這團子在游戲的世界里,把姐姐當寶寶。

  伍俊逸一邊給葉罌講著這個美麗傳說,一邊用身體為葉罌擋著擁擠的人群。

  最明亮的街角,路上行人眾多,提著燈,歡聲笑語,歌謠回蕩在城市的街道。

  最熱鬧的地方,在舞臺劇前方的空地,舞臺上燈光猶如白晝,此處人滿為患,無法看到人群前方的情景。

  人群中擠著學生,你推我打,口哨聲,尖叫聲,轟動整個場地。

  楊燦正歡呼起勁,抬眼看見人群中的袁圓和葉罌。

  他笑著推了推身邊的鄧一帆,伸手指向不遠處,張墨清也看到了葉罌他們的方向,四人現(xiàn)在站得很近。

  “那不是袁圓和葉罌嗎?”張墨清看向楊燦指的地方。

  鄧一帆順著方向望去,便看見伍俊逸、趙小澤、袁圓還有葉罌。

  鄧一帆見葉罌此時神情溫和,沒了那天他們相遇的冷漠,他的臉陰沉些許,不明白葉罌為何總在回避自己。

  春節(jié)那晚,葉罌毅然決然,頭不回地離開。

  在那之后,鄧一帆幾次去小橋,等待幾個夜晚,心里是滿滿的期待,雖不知見面能如何,但終是沒能見到她。

  葉罌可以清冷,可以孤傲,可以眼睛里看不見任何人,然而今天的葉罌讓鄧一帆很陌生。

  他感覺失去了從未得到的東西,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讓他想戒掉,可又無法自拔地想起。

  “袁圓,快到這邊來?!壁w小澤此刻占據(jù)最好的觀看位置,向她招手。袁圓拉著葉罌,一起擠了進來。

  葉罌被擁擠弄的十分不自在,臉色足漸陰沉。

  袁圓看了一眼,擔心她是否不舒服,葉罌搖搖頭沒有回答。

  舞臺上劇情過半,四周安靜許多,跟隨環(huán)境進入氣氛,袁圓不知何時自個兒向前擠去。

  葉罌被捆在人群中,無法進退,被人擠的左右搖晃。

  “葉罌,要出去嗎?”伍俊逸從不遠處擠到葉罌后面,人滿為患,進來十分容易,他的表情依舊溫和,無論何時,他總淡然處之。

  葉罌點點頭,討厭與人身體過多接觸,這樣擁擠的環(huán)境,亦如窒息般難受。

  她捏緊拳頭,想盡快逃離,被一些陌生的人圍著,無法呼吸。

  “把手伸過來,我拉你出去?!蔽榭∫萆斐鍪?,葉罌有片刻遲疑。

  此時,不知誰踩了葉罌一腳,慌忙中,伍俊逸已經握住她的手。

  第一次和男生兩手相握,她感覺既溫暖又羞愧。

  伍俊逸將葉罌拉到自己身邊,右手護著她的肩膀,逆著人群往外擠。

  他的力氣,似乎很大,那些人向兩邊倒去,投來不友好的目光。

  葉罌手里的燈擠落在地,回頭看見伍俊逸,額頭滲出了汗水,見到葉罌的目光,他的手護她更緊。

  這樣的寒日,他為她抵擋整個嚴寒,卻仍然保持著溫和笑容。

  午夜過后,街道由喧嘩轉為寧靜,人群散去。

  鄧一帆獨自走過街道,他決定去母親那里,他的母親與葉罌住同個小區(qū),在那里也感覺離葉罌很近。

  母親離婚后,總一個人,看似平靜卻又神秘,鄧一帆不知她一直在作什么,他只想去陪陪她,他不是傷感的人,對于母親樂意做這些。

  “媽,您干嘛?電視和暖氣都不開,燈也不打亮一些,您總這樣是為什么?”鄧一帆推開半掩的門,看見母親一人坐在那里。

  房間昏暗冷清,他的心被揪一般難受,控制不住對向母親的吼叫,對越親近的人他越會如此。

  “我想你可能會來,所以在等你,不然早早睡了,都用不著這些。”她似乎在解釋。

  自從離婚后,她總小心謹慎,不時對著電腦發(fā)呆,又對著文件紙發(fā)呆。

  鄧一帆曾經想看看那些文稿,卻怎么找不到機會,母親出奇的敏銳,神秘莫測。

  鄧一帆聽著這些話,眼睛有些潤濕,轉身將燈打亮許多,又打開暖氣和電視,調到母親愛看的頻臺,才轉身去臥室。

  他還有幾場游戲訓練沒完成,那幫家伙正等著他,這是他一直堅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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