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義文走進臥室,掀起床墊,把微型武器放進自己瞎了的右眼中。
紅彎路大街變了,要不就是他記錯了。
記憶中,這里是一個到處都是破他庫的地方,大街上滿是穿著灰色衣服的工人,要不就是蒼蠅嗡嗡地到處亂飛,是一種很肥的蒼蠅,飛得很慢,也很容易被打死。
但是現(xiàn)在,莊義文看到是他庫都做過噴沙處理,看上去好像昨天才建的一樣,窗戶發(fā)亮,很整潔,沒有蒼蠅和滿身塵土的工人,一路都是很興旺的樣子。
309號的街對面,裝修人員正在吊裝一塊廣告牌:xxxx咖啡店。廣告牌上畫著一杯正冒著濃煙的咖啡。
莊義文好似聞到了咖啡的香味,他想著自己以后或許也可以開一家這樣的店,名字就叫:卡魯瓦咖啡店。
莊義文站在309號的樓下,有一扇較低的窗戶上有這樣的字寫著:豪華共管式公寓,請聯(lián)系杜氏實業(yè)有限公司。
莊義文站在門外,門很氣派,莊午典雅的深咖色,現(xiàn)在他也住得起這里。
他試了一下門把手,鎖著的,他在尋找蜂鳴器,沒有找到。
“喂,安娜,”他舉起拳關砰砰的敲門。
這時,他聽到里有人從樓梯下來的聲音,腳步沉重,不是安娜的,他快步退到大街上,下意識的做起了防范。
他的直覺沒有錯,門開了,出來一個人,穿著白色工裝服,提著油漆罐,他把一個油漆罐靠在門上,防止門被關上,然后走向停在不遠處的箱式車。
莊義文趁此機會,走進309。
門廳不大,他向周圍看看,看到一個油漆未干的標志。一個道門內,用一個油漆滾筒撐著,那道門通過樓梯,門邊的墻上有四個蜂鳴器。
前三個蜂鳴器旁邊的地方都是空白,第四個旁邊著寫著:安娜。
因為門是開著的,蜂鳴器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他慢慢走上樓梯,感覺很好。
他即將完成一次偉大的拜訪,因為這次的拜訪,他們合作的書很可能會成銷量冠軍,甚至被拍成電影,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已經開始在物色演員了,只是,他對當下的演員不是很熟悉,沒關系,他有合伙人?。?p> 他的合伙人人脈廣闊,會他一個完美合理的建議。
樓梯上鋪著一塊油漆斑駁的布,他走上第一級樓梯,2號的門是關著的,1號的門大開著,使得他能夠看一架四腳梯,地上有燈肯和一個鋸木架。
他繼續(xù)往前走,在第二級樓梯,兩扇門都關著,他敲四號門,沒有回合。
“安娜,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他更加勁的敲。
“或許她沒有在家?!鼻f義文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懷疑著,或許她是在躲自己。
這樣的猜測讓他很生氣,他又敲了最后一次,勁用得最大,“喂,安娜?”
他仆在門上,仔細的聽著里面的聲音,有輕輕的腳步聲,一扇門輕輕的關上,然后什么也聽不到了。
“或許,可能,大根,你真不在家。”
莊義文邁著很重的步子朝樓梯走了幾步,然后又輕輕的走回來,把耳朵貼在門上。
1、2、3秒過后,里面有微弱的呻吟聲,很軟、很輕。
莊義文得意自己起超強的敏銳的聽力,這種得意的心情只在他的腦海里持續(xù)了一秒鐘,就被一種憤怒所替代。
安娜在家卻沒有開門,還有那微弱的,很輕、很軟的呻吟聲,這意味著有人和安娜在一起,而那個人不是自己。
莊義文緊捏著拳頭,他承認她不漂亮,根本不能和李諾相比,李諾的皮膚那么柔軟,但是,他們是簽了合同的合伙人,她以為和她打交道的是誰?
他可是個有手段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敗的人。
他仰身向后,低下肩膀,向門沖過去,這是一扇嶄新的門,做工精良。第一撞上去時,門幾乎紋絲不動,第三次撞上去時,他進了安娜的那個什么高級公寓。
他邁著大步走進去,感覺自己很強壯,剛剛的憤怒在此刻得到釋放。
莊義文打量著四周,安娜住的地方是開放式設計,天花板很高,一部分墻面是木頭,另一部分是水泥,干凈堅硬的地板,黑色的工作臺面。不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一切:廚房、書房、臥室,都是空的,他穿過一個小廳,從洗衣機旁走過,走進空蕩蕩的浴室,現(xiàn)在只剩下臥室了,應該就是從開放式吧臺盡頭那扇關著的門進去。
莊義文走向臥室,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這一次,他什么聲音也沒有聽到,他試了一下把手,它轉動了,進去以前,他又敲了下門,才進了臥室。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墻上掛著畫,地毯軟軟的,特大號床,床沒有整理,床上沒有人,臥室一邊還有一個衛(wèi)生間,他把頭探進去,衛(wèi)生間有很多鏡子,一個碩大的浴缸,一個淋浴間。
莊義文走進去,推淋浴間的門,看到許多肥皂和洗浴液,但沒有安娜。
他又回到臥室,跪了下來,不放心的看看床底,什么也沒有,連一團灰塵也沒有。
安娜不在家?
這是怎么回事?
這樣看來,沒有呻吟聲,沒有男人,沒有誰企圖逃避他,他對她有著錯誤判斷,無緣無故的懷疑了他的合伙人。
莊義文失笑,他這是在干什么呢?
安娜對自己一直都是直言不諱的,她總是很坦率的和自己合作。
于是他在廚房里的桌子旁坐下,桌子上放著水果盤,里面有一些很好看的桃子,桌子上還有半茶缸咖啡和一個通訊簿,上面的字還是蕩金的。
他想:或許自己的名字也在這上面。
他看了一下,前面是每天的約見記錄,后面是姓名和地址,有很多姓名,但沒有他的名字。
他把通訊簿放到一邊,把手指放進咖啡里,冷的。他覺得自己渴了,將咖啡一飲而盡。
最后他走書桌旁,找到一張紙,寫了一張紙條:你好,這是錄音,你可以和那個局長核實一下這次對話,對不起,把你的門撞壞了,我會賠你的。莊義文。
他從口袋里拿出錄音機,放在紙條上面,然后他又從他口袋里隨身攜帶的鈔票中,拿出一千塊錢放在紙條上——錄音機旁邊,他擔心安娜不明白或是沒有看懂,特意在“我會賠你的”幾個字眼上劃了圓圈,還畫了箭頭符號,指向錢。
接下來該怎么辦?
或許可以喝一杯卡魯瓦,不知道安娜這里有嗎?
他走向冰箱,打開冰箱門,看到三罐啤酒,兩瓶葡萄酒,好像還有一瓶,但是什么,莊義文表示沒有見過,于的他拿起來,擰開瓶蓋,深深的,非常講究的把鼻子湊到瓶口,聞子聞,然后,他還沒有聞出是什么味,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傳來。
莊義文驚呆了,他脖子后面有種奇怪的冰冷的感覺,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這感覺讓他不寒而栗。
可以肯定的是,剛剛那聲的確是呻吟聲,但這怎么可能呢?
他在安娜的住處,這里除了他一人,再無其他身影,他肯定,確定,一定,他已經檢查過了,就在剛剛進來的時候,他仔細的看過了這里,包括衛(wèi)生間。
“安娜?”他試著呼喚,但聲音很輕、很柔。
他輕輕的把手里的酒瓶放回冰箱,慢慢的合上,邁著輕柔的腳步,一點點的朝臥室移動,每個動作都很緩慢無聲。
他看看臥室,和先前見到的一樣,難道她在那張沒有整理的床上,在那堆亂糟糟的被子下面?
不過吧?。?p> 不過,他還是把被子向后拉開,但看到一個紅色的塑料發(fā)卡,其他什么也沒有。
他撿起發(fā)卡,聞了聞,發(fā)卡上散發(fā)著屬于女性——安娜特有的香味,很美。
莊義文那只瞎眼又有了那種斜袖的感覺,好像準備看透什么東西的表層。
或許沒有人相信這種力量,但是莊義文固執(zhí)的認為,他可以,那些扭曲的畫面就是他看到的事物本質,這是他獨一無二的,神秘的力量所在。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看透什么,他帶疑惑的神情仔細的看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像是掃描儀一樣,這里肯定有他剛剛沒有發(fā)現(xiàn)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