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站在書房窗戶那里給保險公司打電話,保險代理人拒絕為丟失的銅像做理賠,因為他無法接受銅像從博物館消失的事實,這更像是一個騙局,但他苦于毫無證據(jù)。
“從你告訴我的事實來判斷,這個東西是不可摧毀的?!北kU代理人說。
“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我只是說那是銅制的,個別部位,尤其是頂產(chǎn),實際上是很易碎的,而且……”
“對不起,總部決定花更多的時間再查實一下,這是總部直接下的文件,我們恐怕得等結果下來再做決定?!北kU代理人強硬的說道。
莫語已經(jīng)非常清楚保險公司的冷酷無情和霸道,“靜待佳音!”她掛了電話,走到外面拿起今日的法報,頭條新聞故事是現(xiàn)下的時事政治新聞,莫語大概的掃了一眼,翻開第二頁時,就看見了那幾個醒目的字眼:
誰殺了年輕的科學家——閔南
本報記者安娜
因為閔南謀殺案而被錯誤監(jiān)禁在獄中二十年的莊義文最近被免除了刑罰,這使得殺害了那個年輕科學家的兇手成為未知數(shù)。當被問到這起案件是否還是懸而未決的謎案時,南蒼警察局局長李司徒回答說:“謀殺案沒有法定的追訴時效?!碑斠粋€記者問到有關懸而未決的案件和積極的調(diào)查之間的區(qū)別時,李局長回答說:“調(diào)查正在進行中?!本珠L還補充說,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嫌疑犯或者線索,雖然現(xiàn)在沒有就此案設立公眾舉報專線,但以后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跋M魏我粋€有消息的人都能自告奮勇的提供消息?!备鶕?jù)同一時期新聞報道,李司徒局長還是警探的時候曾負責親自逮捕莊義文先生,這次逮捕至少是他第二年提升為探長的部分原因,甚至主要原因。
嘭的一聲,莫語從窗戶那里聽到車道里發(fā)出的聲音。
莫語后來知道了,那嘭的一聲是司徒將報紙扔出去,拳頭砸在座椅上的聲音。
那天晚上晚飯后,司徒坐休息室里的沙發(fā)上,打開電視,拿著搖控器調(diào)到他喜歡看的電視里的體育節(jié)目,這是他唯一嗜好。
司徒一直都是個優(yōu)秀的運動員,他有滿滿一抽屜小時候在網(wǎng)球場,籃球場和足球場的照片,杜仲也在其中很多照片里。
莫語走過去,看到司徒的腳抬得高高的,手里拿著飲料,屏幕上正播放著籃球節(jié)目。
“精彩球賽?”她問。
“如果你喜歡防衛(wèi)的話,就不是。”
他拍拍他身邊的墊子,莫語走過去坐下。
“你看起來很累?!?p> “嗯,”他揉揉微微有些發(fā)酸的脖子,“如果你能幫我按按的話,我想我會好很多?!?p> 莫語笑了,她脫掉鞋子坐在沙發(fā)的靠背上,這樣他可以舒服的靠在她的腿上不影響他看籃球比寒,自己也可以為他按摩不影響他的視線。
屏幕上一個穿紅色球衣的運動員在一地方來回移動,然后用雙手扣籃,緊緊抓住球籃的邊緣。
司徒一臉擔憂的樣子。
“司徒?”
“嗯?!?p>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也許這個問題有點奇怪。”
“哦,”他的眼睛仍然盯著屏幕。
“以前的照片展示都是怎么安排的?”莫語問。
“照片展示?”他把目光轉向她,然后又回到比賽上,裁判員吹了哨子,宣布犯規(guī)。
“用來指認罪犯時所展示的那些照處?!?p> “是從我們所收集到的嫌疑犯、囚犯或街頭混混的照片中整理出來的,用完以后,照片就規(guī)檔了。”
“有沒有對它們進行編號呢?”
“照片嗎?”司徒點點頭。
“所以你們會為了一起特定的案件而重新整理這些照片嗎?”
“我們?yōu)槭裁匆菢幼???p> “假設你得重新核實一次調(diào)查?!?p> 司徒關掉電視,然后轉向她。
“你想說什么?”司徒問。
“我想看看關于莊義文案里所展示的那些照片?!蹦Z說:“就是那時我看過的那些照片?!?p> 司徒脖子側邊那根凸出的血管猛烈的跳動起來。
“為什么?”他說。
“因為出現(xiàn)了某些問題,非常嚴重的問題,難道我們不該開始重新面對嗎?”
“沒有問題,”司徒說:“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是他干的?!?p> “不,司徒,我認為我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而且,你自己前幾天不也承認,對當初的判斷不再那么肯定了嗎?”
飲料從杯子側邊濺出來,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你沒有犯錯。”
“不,我肯定,我犯錯了?!?p> “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司徒說,“他的審判是公正、公開的,是陪審團和法官做出的決定。”
“如果沒有我的話,他們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嗎?”
她對謀殺案發(fā)生之后的那些記憶一直很模糊,可是那天在法庭,她突然清晰的記起自己很久以前在法庭的證人席上的情景:莊義文穿著一件很緊的襯衫,領帶結打得很難看,她用手指指向他,然后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