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震的婁七眉頭隆起,她著實沒想到婁燁會來此一招。
她緊盯跪在殿內(nèi)沒有躲閃的婁鈺。待光霧散開,婁鈺玉冠盡碎,挺拔的身軀此刻有些佝僂,身上衣衫未損,但左肩處明顯有濕潤的跡象,是血。
婁七連忙提起衣裙跑至婁鈺處,跪下對著城主行禮求情:“二哥定是著了奸佞之人的道,還望城主.....二殿下原諒二哥?!?p> 說完,她低頭側(cè)目,瞧見婁鈺披散著長發(fā),臉色蒼白,嘴角血跡正在不斷加深。
“小妹說得對,二弟無心之失,如今受了冥王一掌,身受大創(chuàng),還望皇子海涵,準(zhǔn)他回去修養(yǎng),等傷好后,定讓二弟負(fù)荊請罪?!敝潦贾两K沒有說話的大姐婁惜華此刻也出言相勸。
婁七見婁燁陰沉著臉,雙唇抿成一條線,不發(fā)一言。她眼波流轉(zhuǎn),想著如何勸解。此時,不經(jīng)意的一瞥,就見一人正注視著自己,那人眼眸清澈如鏡,直照心底。
或許……
她僅喚一聲:“二殿下”即可。
果然,那正主祁蘊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嘆了一聲,“是我思量不周,”說完,轉(zhuǎn)身對婁燁行禮道:“冥王厚待祁蘊,祁蘊感激不盡。既然已得知事實,冥王也為琉玲討回公道,那在下就不叨擾了,等來日,再前來拜謝。”
婁燁臉色這才好轉(zhuǎn)了幾分,嘴上掛著些許笑意,陪同送祁蘊離開。
祁蘊行至宮殿門口,朝婁燁行禮辭別,便騰云而去。
他離開宮殿時,眼角掃過一隅,那臺張揚的丹紅軟轎和衣衫不整的轎奴就這樣映入眼簾,腦中閃過婁七散亂的發(fā)髻,祁蘊唇角的弧度一抹即散。
直到看不見祁蘊身影,婁燁才走回殿中,見他們還跪著,差人扶婁鈺回去休息,并禁足一年。
“都散了,最近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踏出冥界?!?p> 眾人散去,婁七提著裙擺大步踏出宮殿,正欲坐上軟轎,卻見一邊墻壁上有些破損。
她上前捻了下石灰,白皙的面貌上露出一抹譏笑:婁燁也不傻,故意放出這招,雷聲大雨點小,做秀給他人看,真是婁家的絕學(xué)。
今日也算證實他功力又精進了一層,能準(zhǔn)確的控制著力點,看似打在婁鈺身上,實則力量全散在他處。
想來,自己要拿這冥王令,還需等上一等。
“君主?!?p> 轎奴十藺抬轎停于婁七身側(cè),見她發(fā)髻有些凌亂,便要上前為她整理發(fā)冠。還未近身,婁七冷眸掃過,他頓覺渾身一寒,不敢再靠近半分。
婁七進入轎內(nèi),撤去滿頭珠釵,閉目養(yǎng)神。
丹紅軟轎再次踏入阿奴視線,這一次只是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
“爺爺,轎子里的人是誰呀。”阿奴,再次詢問老者。
老者見轎已不見,這才說道:“冥界七君主,司管魂魄生死?!?p> 阿奴不懂魂魄又有何生死之談,但他記住了丹紅軟轎中的婁七。
阿奴身后的拐角處,一抹白色身影漸漸變淡,消失,悄無聲息。
豐都城宮殿內(nèi),婁燁抬手指尖半勾,隨后兩屢青煙燃起,就見一人跪在身前。
“去,盯好婁七。半月后她將陪我去天界,這段時日,看緊她?!?p> “屬下領(lǐng)命?!?p> 到了青陽澤,婁七下轎,神識掃過城池,知道有尾巴跟來了。
她退下繁重的外袍,只一襲白色單衣,披散長發(fā),走進殿內(nèi)。
殿中數(shù)十名單紗衣裙的舞姬,紛紛讓路,待婁七于貴妃榻上躺下,殿內(nèi)隨即傳來悠揚的絲竹聲,舞姬們紛紛隨樂曲而動,殿內(nèi)歌舞升平,殿外寂靜無聲。
而在宮殿的另一處屋內(nèi),真正的婁七,正在刻畫婁鈺令牌上的花紋,原來大殿里的她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昏黃的燈光照著那褐色令牌,婁七輕劃食指,將指尖的血滴在令牌上。
霎時,令牌上發(fā)出一道暗紅色霧光,原本雕刻的花紋此刻如有了生命,線條紛紛扭動變化,待令牌重新變?yōu)楹稚粋€重組的全新花紋印入眼簾。
婁七將這花紋應(yīng)在宣紙上,再拿出自己令牌上紋路圖對比,發(fā)現(xiàn)婁鈺令牌上的花紋并未蛻化完全,和她手中的半截地圖對應(yīng)不上。
她失望得將宣紙捏成一團,化成灰燼。
看來,還得再去見一見婁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