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時,只見她神情痛楚死死的壓制著周身騰起的靈力。
這幾日她不停的吸收靈力,打開靈脈,仰仗仙骨的資質(zhì),確實比旁人快了不少。
可她卻只有靈力八段的高處,不能再往前。
還是怨他沒有說清楚,以致執(zhí)念入心,走火入魔。
“這傻丫頭!”修塵手指凝淡青色的靈力,自她眉心輸入,暫時保住了靈臺清明。
可若要修復(fù),還需要靈力。
但見她周身凝出淡紫色的光。隱隱似鳥揮動著翅膀。這是……元靈?鷖鳥的元靈,而元靈一出,代表本體危矣。
她既能凝結(jié)元靈,想必日后還大有機遇。
修塵心中最后一絲猶豫也沒有了。調(diào)動自已全身的靈力去為她治傷。
經(jīng)脈錯裂,內(nèi)傷盤結(jié),舊傷又添新傷。她怎么這樣不愛護(hù)自已,不愛護(hù)撿來的一條命。
“主上!”這時暗銀打開門闖了進(jìn)來,瞧見他正坐在榻上,為她輸入靈力。
“放肆!”
“是!”
暗銀跪在地上,抬起頭來勸道。
“主上可知道,此舉需要浪費主上多少靈力?又會減少多少年的壽命!您已經(jīng)救過了她一次了?!?p> “住口!”
“主上……”暗銀勸道。
“我不過十幾年罷了,于她是一生?!?p> “天下絕色女子那樣多,主上又有多少個十幾年?!?p> “夠了,出去!”修塵大喝,是動了雷霆之怒,用靈力將他掀了出去,順帶關(guān)上了門。
暗銀此刻才覺得,赤云殿主說的絲毫不錯,這女人分明就是主上的劫。
上次時間就提前了,發(fā)病頻繁,就代表命數(shù)越來越短……
夜既,她額頭冷汗連連,似乎是做噩夢了。
修塵臉色有些蒼白,跳躍的燭火里,眉目淺藏了幾分愧疚。
輕輕用指尖抹開她的眉頭,渡了幾分靈力,她方才平緩的睡了去。
“不知道姑娘沒了主上,還能不能睡這樣安穩(wěn)。”
“你說什么……”
“沒什么,主上該歇息一下了,熱了些湯藥,主上請喝了吧?!?p> “嗯!”他略微點頭正起身,明顯感覺頭一暈,險些沒站穩(wěn),被暗銀扶住了。
突然胸口一陣絞痛,修塵抓住了暗銀,“這次……怎的發(fā)作的這樣快?”
暗銀都想翻白眼,您說呢?
“主上……”
“主上還是回寒冰洞修煉幾日吧,這里有我照料,還請主上放心?!?p> 暗銀拿出藥遞到他面前,修塵仰頭一口吞下。
“你先照看著,絲毫不妥即刻來報?!?p> “是……”
琉鳶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是三日后了。
她迷蒙的睜開眼,看著四周。
淡金色的羅帳,巨大的床榻,一應(yīng)物品華貴。
心頭空落落的,有些刺痛。
空氣里熟悉的氣息,讓她恍惚,仿佛還是從前的時光,她沒出靈玨谷的時候。
她很想念自已的娘親了。很想念。
走出殿內(nèi),長階前望著遠(yuǎn)山薄霧翻涌,早已不似當(dāng)年,恍若隔世。
站了一會兒,見暗銀迎面走了上來。琉鳶問。
“你家主上在何處?”
“主上回宮了?!?p> “哦……”琉鳶本心有疑問,卻又都明白了,最后一刻是他救了自已,也只有他有能力救自已了,一定耗費了不少的靈力。
“你怎么沒隨他一同回去?”
“主上交代我,有一些事情要辦,還有一些事要告訴公主?!?p> “你說?!?p> 暗銀瞥了一眼琉鳶,她一身白色的衣裙,看著神色,早已和當(dāng)初的姑娘不一樣了,眼底多了一份灰沉,仿佛被什么壓住了。
“鷖鳥族的內(nèi)亂已定,只差繼承人。定允國公謀反,抓住了公主之罪。凝紫與……”宗齊勾結(jié),是為允國公之女。
“這你不必說,我都知道。”
“那屬下再說說姑娘不知道的。
主上本意是與天玄宗合作,且主上早就得知了消息,不過在最后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加上天玄宗事先也沒通知,故而,便錯過了?!?p> 琉鳶有些不能理解。
“你,什么意思?”
“姑娘是聰明人?!?p> 琉鳶不自覺的握緊了手心。
“他,也需要仙骨?那他……”
“姑娘!”暗銀有意制止她續(xù)說。
“那他救我是為什么???”琉鳶擰眉逼問他。
“救姑娘,主上是一片真心,不惜動本賠元。此等事,本兩兩抵消。主上命有劫,注定與姑娘不合,還請姑娘遠(yuǎn)之,都好?!?p> “劫?”
“是?!敝魃辖賹⒅?,暗銀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還要告訴姑娘,一個不好的消息?!?p> “什么……?”
“主上沒來得及說。姑娘雖然能修煉了,但只能到靈力八段的修為,不可能再上升,還請姑娘量力為之。”
“好……”暗銀與她擦身而過時一顆心還是忍不住的下沉。
他的話依舊在耳畔。
他答應(yīng)與天玄宗合作,如若不是耽擱了,他會早來,會參與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jīng)歷了這些變故,琉鳶變得脆弱了。
忽然就迎風(fēng)掉眼淚。
暗銀覺得這對于他們都好,就算琉鳶姑娘在他身側(cè),也是治標(biāo)不治本,歸根還是要那根仙骨的。仙骨只有活體解除方才有用,可卻何其殘忍。
主上本意,也是不愿意去的,當(dāng)然她不會知曉。
又何必為難于她呢,畢竟這么多年他都這般過來了,以后也可以的。
“姑娘!凝紫在紅楓林?jǐn)嘌绿幍饶恪!?p> 琉鳶胡亂的抹了抹臉,迎著冷風(fēng),朝前跑去。
至少她應(yīng)該問問,問問她到底為什么。
暗銀靜默的站著,看著那遠(yuǎn)去的白衣女子,云層自中央,旖旎開的羅裙,猶如升開的一朵粉花。
亮麗的光落下,倒極為襯她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