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溫度灼燒在皮膚上,被人當眾羞辱看笑話,像是被釘在恥辱柱上,與手臂上冰涼舒適的觸感完全不同,溫涼友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謝!”孟妙音借助身后扶力站起來。
“沒關系,你先站穩(wěn)。”
她側過身一看,瞬間愣住,這張像白玉一般精致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怎...怎么是你?”
童謠輕嘆一口氣,沒接她那話,低頭看看她腳,“你腳踝怎么樣,能走嗎?”
孟妙音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臉色蒼白,抽回手,看著童謠,眼神警惕,校園歌手大賽那晚,童謠如同鬼魅一般的威脅警告還歷歷在目。
打著傘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莫默看到這一幕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我們謠謠幫了你,你這幅模樣做什么,謠謠又不是跟你們那樣的人,蓄意傷害別人的事情,她可做不出。”
童謠睨了她一眼,“莫默,別胡說?!?p> “我又沒說錯,你看看這周圍除了你,誰還過來幫她啊,這可臨近學校門口,她那些閨蜜迷弟們怎么沒來幫她,還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倒打一耙,真是可笑,都說了那個女的不是什么好人。”莫默不服氣的回嘴。
“你......”孟妙音臉色難看,是誰幫自己不好偏偏是自己的死對頭,不過卻不得不承認莫默說的沒錯,
童謠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她和莫默之所以會倒回來,看到剛剛那一幕是因為莫默將耳機落在餐廳包間里了,童謠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蓮花,當初被她逼迫難堪的場景還扎在心里,不過眼下她無人幫助,孤立無援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自己,再加上孟妙音現(xiàn)在也沒多過分,還挺安分守己的。
莫默看了看時間對童謠催促道:“謠謠,快要考試了,我們先走吧?!?p> 童謠側頭淡然的對孟妙音問道:“我們等會兒還要考試,你這樣子大概是不能參加了,我們送你去醫(yī)務室?”
孟妙音原本想要拒絕,誰知道她們有沒有安好心,不過剛一抬腳,腳踝扭傷,痛感立刻傳來,連抬步都很難。
明明很痛偏偏要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童謠看她臉上變幻神色,有些無奈:“行了,我們送你去醫(yī)務室。”
童謠向莫默使眼色,“莫默,我們倆一人一邊扶著她,醫(yī)務室離這里比較近?!?p> 莫默使了一記白眼,又低頭看到孟妙音細嫩的腳踝上紅腫一片,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行吧?!?p> 兩人一人一邊抓著孟妙音的手,扶著她腰。
“誒,你們干什么啊,我可以自己走?!泵厦钜魭暝?,被自己的仇人架住,情何以堪啊,又不能動彈,臉都漲得通紅。
莫默順手就在孟妙音屁股上拍了一下,厲聲道:“別鬧,小心我給你扔下去?!?p> 孟妙音被她一吼一拍徹底搞懵了,沒了氣性兒,任由她們扶著自己。
不過腳傷實在是有些嚴重,身上沒力氣,就連被她們扶著也很難行走。
童謠看這情景,著實為難,兩個女生根本沒辦法扶著她走,然而這時候偏偏又沒人經過。
“我來,我來,謠謠你扶著她?!蹦瑢⑹掷锏膫闳M孟妙音懷里抱著,在她跟前兒半蹲下,“快上來,我背你過去,抓緊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p> 孟妙音蹙眉:“你這是干什么?”
“別廢話了,還讓不讓我們考試了,你考不成還想讓我們都考不成啊?快點上來?!蹦绷?。
看著莫默纖瘦單薄的的身子,童謠有點擔心,耐著性子勸她,“莫默,你能行嗎?要不然打電話讓班上男生過來吧”
莫默:“等他們來,大家都不用考試了,沒關系,試試嘛,不過摔著我可不管?!?p> 童謠抿唇,想了想覺得可行,“我扶你過去?!?p> 趴在莫默背上,摸著她肩際凸起的肩骨,孟妙音臉通紅,從沒有這種經歷,被女生背著,竟然有一絲安心,不用猜測身邊人是否有壞心眼,因為本身大家就是互相看不對眼的人,都是坦坦蕩蕩的人。
童謠:“莫默,你怎么樣,能行嗎?”
莫默:“行,沒事,她挺輕的?!?p> 孟妙音身材好,體重輕,莫默背著她沒什么壓力。
童謠在旁邊給她們撐傘。
這畫面也是蠻驚奇的,到學校遇見路上有認識她們的人,眼睛都跌掉了,這三人之前不是死對頭嗎?在學校論壇上撕逼撕得還挺厲害啊,怎么會走在一起,莫默還把孟妙音背著,路人同學們紛紛拿起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
莫默背著人走了一段路,多少有點氣喘,額頭上浸出一層汗。
童謠走到她身邊,“莫默休息一下吧,我給你擦擦汗?!闭f著,她拿了張濕紙巾給莫默擦額頭上的汗水。
孟妙音悄悄將頭埋在莫默頸后,用余光打量童謠,這個顏值勝于自己,就連自己也覺得她氣質出塵,與眾不同的女孩兒,外表真是沒得說,十成十的漂亮,但她從不張揚,在班上也不出風頭,要不是那副無法讓人忽視的臉和柯衡那種大神時時在身邊守著,在班級里都算是小透明了。
不過她會主動幫自己,是真沒有想到,從那晚起,她就知道童謠根本不是表面這樣能隨便欺負的,她有自己的主張,只是不輕易表現(xiàn)出來,而如今看來又是一份溫柔嫻靜、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模樣。
“喂,你不是睡著了吧,別睡著啊,我這掌握不住,你要摔著,我可不管。”莫默以為她靠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沒,沒睡著?!泵厦钜舻吐暬卮穑p聲細語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到了醫(yī)務室之后,莫默把孟妙音放在病床上,童謠跟校醫(yī)簡單的說明情況。
校醫(yī)看了看孟妙音的腳,抬頭對她們說:“那行,你們還考試先去吧,她這個肯定沒法繼續(xù)考試了,我給她看看到時候再打電話給她父母來接走?!?p> 童謠點頭,“謝謝醫(yī)生?!庇洲D頭跟孟妙音囑咐道:“我們先走了,你記得跟老師打電話?!?p> 孟妙音緩緩抬起頭,眼里洇著一層水霧,糾結許久:“今天謝謝你們?!?p> 童謠淡淡搖頭,拉著莫默準備走了。
“誒,等等?!苯凶∷齻兒?,孟妙音把傘還給莫默,認認真真地跟她道謝:“謝謝你背我過來?!?p> 莫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抖著腿,對孟妙音挑眉,“沒關系啊,以后別在找我們麻煩就是了。”
孟妙音呼吸一滯,羞愧的低下頭,沒回話,想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很過分,雖然有一部分是身邊朋友唆使的,但自己也的確有想要讓別人出丑的心思。
童謠和莫默走了。孟妙音靜靜地坐在病床上任由醫(yī)生處理,忍著疼痛,臉上出了一層汗,不再像以前那樣嬌氣。
處理好后,校醫(yī)站起身,笑了笑感慨道:“小同學,你們班男同學都去哪兒了,怎么還是女孩子背你來啊,現(xiàn)在還真是女漢子多,真羨慕你們現(xiàn)在女孩子之間純粹的友情,哪像我們現(xiàn)在,人與人之間相處都是心眼兒?!?p> 女孩子之間純粹的友情?
孟妙音自嘲的笑了笑,沒說話。
“好好珍惜你們高中時代的友誼吧,以后會成為很珍貴的回憶的?!毙at(yī)說完,雙手插在衣兜里,轉身去藥房,“哦,你可以給家長打電話了,讓他們來接,回去之后盡量別碰水,先好好養(yǎng)幾天?!?p> 孟妙音點點頭。
下午考數(shù)學,童謠和莫默沒遲到,早早地就給柯衡和肖言打電話讓他們幫自己把所有考試工具放在考場外。
窗外有風,徐徐吹來,卷起紙張頁角,發(fā)出悉索聲,教室里傳出筆尖和紙張摩擦的細微聲。
數(shù)學考題不算很難,童謠穩(wěn)操勝券地一筆一筆答題,大多數(shù)題型都是柯衡幫她補習過的,特別是自己最薄弱的題型,當初柯衡在老陳面前夸下???,說自己會考到年級前三,不用換座位,眼下無論如何也要達到那個目標,她有輕微社交恐懼癥,只喜歡呆在自己舒適的小圈子里,身邊那些人都是能給她安全感的人,而且她更不想和柯衡分開。
文科對于童謠來說是強項,本身就沒什么問題,再加上柯衡這個學習大佬加持,她沒太擔心。
考完試之后,柯衡一如既往地在門口等她,中午發(fā)生的事情傳到他耳朵里,他沒多說什么,童謠一向是有主意的人,而且就她那軟心腸,幫孟妙音也很正常。
出考場,一路上司宇斌都在軟磨硬泡地跟柯衡磨嘰,“衡哥,我還沒去過你新家呢,我們今天晚上去你家里吃頓飯吧。”
肖言:“你不復習啊,明天還考試呢,這么早就放松,是不是太早了點?!?p> 柯衡嗆他:“復不復習就他那狗啃的成績有差嗎?”
“就是,我一個學渣臨陣復習也沒用,再說了,你們全是學霸,還需要復習啊,都學到那份上了,今晚就放松一下唄?!焙萜饋磉B自己臉都不要,司宇斌暗戳戳地謀劃。
柯衡看了一眼童謠,想看看她的想法,畢竟第一次搬家,童謠都沒去過。
童謠察覺到他試探的眼神,若無其事的說:“我都可以?!?p> “那行,走吧,你們自己做飯,”柯衡站在樹蔭下,伸手摸了摸童謠腦袋,陽光和陰影交匯在他臉上,狂放又欠揍說:“小孩兒,他們上趕著要吃狗糧,要不要虐虐狗。”
眾人黑臉:柯衡,你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