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盡力維持端莊的儀態(tài),家庭教育不允許她在人前失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冷靜之后給自己父親打了電話。
走到包間走廊,柯衡一身戾氣,走在前面,司宇斌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未置一詞,在他眼里柯衡幾乎無所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解決問題簡單粗暴,但從不讓人擔(dān)心,會維護(hù)身邊每一個兄弟,他叫住柯衡:“衡哥?!?p> 柯衡頓住,回頭看著他:“說。”
司宇斌難得正經(jīng),抿了抿唇:“衡哥,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站在你那邊?!睂χ潞馍瞪狄恍?,眼睛卻異常明亮。
看了他幾秒,柯衡嗤笑:“傻子,行了知道了,走吧。”
司宇斌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寧婉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從未像今天這般沒有分寸,竟然將商政界之間的事拿出來威脅柯衡,其實不難猜出她的目的,她為什么會突然來到渝城,甚至和柯衡、司宇斌打交道,看來寧婉的父親如今權(quán)利極大,也意味著危險,他父親將目光放在渝城商界,要么晉升要么遇事兒,如若渝城商界四大家族聯(lián)合起來,幫助他,那么渝城很難有能夠與他睥睨,柯衡司宇斌、肖言這幾位渝城公子,是未來的金主。
原本這些孩子不應(yīng)該參與進(jìn)來,不過先下寧婉不清楚時局,竟然摻和進(jìn)來,試探他們的態(tài)度,柯衡正好趁機(jī)將自己的態(tài)度告訴她,畢竟余華珊的案件被壓下事情也不簡單,既然寧婉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讓她先去打探一下她父親的虛實。
他們走出餐館,街道上人來人往,正值晚飯點,行人都匆匆趕回家去,童謠背著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起來像是在等他們。
柯衡走上去,惡趣味地拍了拍童謠左肩,童謠順勢回過頭去,沒見到人。
“在等我嗎?”他出現(xiàn)在她右邊,調(diào)笑說。
知道自己又被他惡搞,童謠微微皺眉,嘆了口氣:“是啊,在等你?!?p> “走吧,送你回家?!笨潞鈴乃缟先∠聲瑤退嘀?。
“嗯,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蓖{點點頭,十分順從,把書包從肩上放下,這是他們一貫的相處模式。
“那...那個衡哥,我呢?”司宇斌在他們身后默默舉起手,卑微發(fā)問。
“哦,你還在呢?”柯衡撇了他一眼。
司宇斌氣急,捏著拳頭兇巴巴地看著柯衡,幾秒之后沒了氣勢,“那好吧,你們走吧,我自己坐車?!?p> 柯衡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輕笑了聲:“行了,剛剛已經(jīng)給你打車了,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你記一下他車牌號?!闭f著,柯衡將手機(jī)遞給司宇斌,讓他看打車記錄。
“誒,真噠,衡哥,還是你對我好?!彼居畋笠荒橌@喜,說著就要往柯衡身上撲。
柯衡一臉嫌棄,舉起童謠書包擋住,“別,等會兒送你上車?!?p> 童謠笑:“你們感情真好?!?p> “那當(dāng)然,我們十多年的感情,什么能比得上我們呀?”司宇斌對童謠挑了挑眉,一臉自豪地炫耀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p> 柯衡抬起腳就踹在司宇斌屁股上,“去你妹的手足,快滾吧,車來了?!?p> 司宇斌一跳一跑地往車上走,上車后放在車窗玻璃,對他們揮手:“我走了,衡哥,謠謠小仙女,明天見?!?p> 童謠:“明天見。”
柯衡朝他點頭,示意讓他快走。
之后,柯衡和童謠上了公交車,他們倆在一起很喜歡坐公交,能跟自己喜歡的女生在一起坐慢車,到達(dá)目的地,送她回家,柯衡認(rèn)為這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
童謠坐在他身邊,直直地盯著他,突然有些喪氣。低聲道:“寧航是寧婉的父親嗎?”
柯衡低頭看著手上童謠的書包沉思著,他對童謠敏銳的感知力十分驚嘆,她每次都能通過一些細(xì)微的線索推理出她想要的答案,柯衡低聲笑了笑:“果然女生的第六感是真的強(qiáng)悍?!?p> 這話確認(rèn)了她剛剛的提問。
但她沉默了許久沒吭聲。
柯衡:“你想問什么?”
童謠坐直身子,認(rèn)真講述自己的想法:“寧航去年來到渝城任職,以飛快的速度晉升,你跟我說過我爸爸的案子牽連很廣,商政界可能都有涉及,目前不知道商界為什么會和我爸爸的死有牽扯,但是爸爸的案子被壓下來,一定是在渝城很有權(quán)利的人,才有可能辦到,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沒在繼續(xù)說下去,唇角略微下拉,眼睛也耷拉著,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明顯地能感覺到她情緒低落。
“所以你猜測,寧航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guān)?!笨潞鈳退酉氯?,她沒說出的話。
童謠抬眼看著他,小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的,也許是今天看到寧婉之后,胡亂猜的”,她看向窗外,街邊飛馳而過影影綽綽的人和街燈,含糊不清的說:“不過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有些事情巧合到根本沒辦法預(yù)料,都不敢相信它是真實發(fā)生的?!?p> 柯衡瞇著眸子,靜靜的凝視她,“這個世界確實很奇妙,所有你想要的我都會帶來你身邊?!甭曇粝裆介g里流淌的清泉,溫溫涼涼流進(jìn)人的心里。
童謠對她父親的死始終放不下,很急切的想讓事情真相水落石出,所以會這么想也無可厚非。
“我不知道姑姑和姑父的死與寧航有沒有關(guān)系,但是他最近跟渝城一些商界大佬往來密切,”柯衡一邊講解,一邊把玩著童謠書包上的小物件,“我最近在調(diào)查他,我覺得他應(yīng)該跟這件事有關(guān),具體怎么樣我還不清楚?!?p> 童謠:“你在調(diào)查他?”
柯衡看了她一眼,沒有隱瞞:“嗯,我試圖入侵他們那邊的電腦,他的安全防范非常高,不過我查到他在利用自己的權(quán)勢給各方?jīng)]有向他倒戈的企業(yè)進(jìn)行試壓,連我父親也...”
“這么危險嗎?你不要去做這么危險的事?!蓖{皺眉,一臉緊張。
柯衡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輕聲笑了一下:“別擔(dān)心,所有的事我都會陪你一起經(jīng)歷?!?p> 童謠笑了笑,柯衡總是能那么溫暖的對她講話,很那想象這是一個傲嬌又暴躁的男生啊。
走在街道上,夜幕漸漸降臨,路上昏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街區(qū)周邊的住戶們家里都響起炒菜做飯的聲音,夜晚的風(fēng)輕輕吹起,吹散了人心上的煩躁。
沛兒追出去之后,對莫默勸慰幾句,就被爺爺?shù)碾娫捊凶吡恕?p> 莫默心情很煩躁,又怕沛兒擔(dān)心,敷衍她幾句,說自己沒事,讓她先走。
“真的沒事嗎?”沛兒一臉擔(dān)心,又悄悄用余光看向身后的肖言。
“嗯,沒關(guān)系的,你先回去吧,爺爺找你回家肯定是有事情,你快回去看看他吧,我自己能回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別擔(dān)心我?!蹦约赫{(diào)侃道。
沛兒:“那行吧,肖言一直跟在我們后面,你和他好好說,大家都這么多年的朋友了。”
“嗯,知道了?!蹦c頭。
沛兒走后,莫默獨自走在前面,肖言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眼睛直直地往她的身影,在他第十次想要開口說話時,莫默在前面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望著他。
夜晚的街區(qū)略微靜謐,往來的人也少,路燈昏暗,被大片的樹葉遮蓋,在地上落下剪影。
那個低垂著頭,身形修長的少年,輪廓立體,喉結(jié)微微滾動,望著她的眼眸深邃,含著莫名的情緒,兩人互相凝望著,都未上前。
沉寂了許久,莫默慢慢移動腳步,走上前去,距離肖言一米的距離停下。
她舔了舔嘴唇,“肖言,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我...”
肖言盯著她,不帶任何壓迫感,上前一步,一把將莫默拉近懷里,胸腔劇烈起伏,一句話也沒說。
莫默也怔楞住,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一心想要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想到還沒說出口,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近在咫尺的距離,不斷升溫的曖昧氣氛,倆人的心都在不同頻率的劇烈跳動,像夢境一樣的場景。
怦怦怦......
莫默安安靜靜的呆在肖言懷里,腦袋放在他下巴處,身體緊繃著。
肖言也沒好多少,一時沖動將莫默拉近自己懷里,只知道和她冷戰(zhàn)是這個世界上讓他最難以忍受的事情,如今這樣將她抱在懷里,自己身體絲毫也不敢動,但軟軟的身體馨香的味道,讓他感覺很安心很舒適。
“肖言,你......”莫默有些待不下去了,還是說點什么吧。
肖言的眸色暗下來,盯著她的臉,低低開口:“別說話,就這樣待一會兒。”他聲音暗啞,帶著一絲急切。
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抱了一會兒。
“莫默,我可能是一時沖動,但確實是蓄謀已久,從12歲開始,我的目光就每天追隨著你?!靶ぱ院龅亻_口,啞聲講述。
莫默安安靜靜的待著,聽他的話,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