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空蕩蕩的洞穴里傳來一聲聲的敲擊音,每一下都似乎是敲在兩人心上一般。
長漓怕得身子都開始顫抖了,拉住長留的袖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長······長留,這······這是什么聲音?”
饒是長留一向膽大,此刻也是有些膽顫。但是旁邊還有一個更膽小的長漓在,他此刻再怕也不能顯露出來。
黑暗的空間本來靜得詭異,現(xiàn)在被金石碰撞之音打破。
參差嶙峋的石壁將聲音逐漸擴大、扭曲。再加上層層疊疊的回音,兩人的呼吸都同那敲擊的節(jié)奏一起,每當那聲音響一下,就短而重地吸一口氣。
長留想安慰長漓,卻是實在找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說,“沒······沒什么吧,可······可能是有地下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吧?!?p> “不······不像啊······”長漓雖然怕得要死,腦子倒是反而清醒了不少。
長留本來也就是想騙騙自己,鎮(zhèn)定一下心神。結(jié)果連長漓也騙不過,于是只好放棄了自欺欺人的想法,說,“好像是從那邊的石壁傳來的,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長漓猶豫了一下,在黑暗中她完全沒有一點安全感。黑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能吞噬一切的怪物。你不知道身邊是什么地方,萬丈深淵還是千仞絕壁,更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正在黑暗中等著你,準備趁你不注意的時候,一口咬上來。
然而眼下的情況比這種想象中的恐懼更可怕。想象力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它會幫你把一點點開心變成一塊能吃很久的蜜糖,也可以幫你把一點點害怕變成最深的恐懼。
長漓對此深有體會,與其一直忍受這樣詭異聲音的折磨,倒不如一舉查個清楚,就算真有什么危險,能碰得到摸得著的東西,至少可以想辦法對付,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自己嚇自己。
兩人摸索著向聲音來源走去,這洞穴封閉于地下,光線繞不過那曲曲折折,四周黑得如墨一般。兩人都不是晨系術(shù)師,掌握的那一點晨系靈力也是感知課上體會到的一點點,到底有限,只能照亮腳下五步以內(nèi)的距離。
長漓此時就盯著長留手中的那一點點光,死死抱著他的胳膊。
他們走到這洞穴盡頭,才發(fā)現(xiàn)那聲音似乎是從石壁內(nèi)傳來的。沉悶的敲擊,就像是有一個被封在石壁內(nèi)的人,正拿著一把鐵錘,用力地一下一下敲擊,渴望能將這石壁砸出一條生路一樣。
兩人此刻幾乎是貼著石壁站著,鼻尖都快貼到洞壁上了。長留似乎都能看到眼前的石頭在隨著那敲擊顫抖。
敲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那鑿墻之人就快要成功了,錘子與這洞穴只有薄薄一層之隔,隨時都可能將其擊穿。
兩人此刻怕到了極點,連呼吸都屏住了,只剩控制不住的心跳仍然隨著那節(jié)奏砰砰地響。
突然,對面那規(guī)律的敲擊音停下了,似乎是感受到了石壁這邊有人在窺視一般,也站在那邊看著。
長漓與長留此時幾乎可以肯定那邊的動靜是什么生物發(fā)出來的,絕不可能是自然的聲音。
那種隔著一道石壁對視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仿佛堅硬的石頭變成了一張半透不透紙一般,他們甚至都感受到了對方一邊半舉著鐵錘,一邊猶疑地盯著石壁看的樣子。
此刻洞穴里又恢復了詭異的安靜。時間仿佛停滯在了這一刻,沒有光沒有聲,沒有一點點動作,長留手上的光不知何時已經(jīng)熄滅了,兩人站在黑暗里,像兩尊石像。
誰知平靜不過片刻,方才那不緊不慢的敲擊一下子如急雨擊水一般,飛快地響了起來。似乎對方已經(jīng)看穿了這邊只是兩個沒什么威脅的小孩子,想要趕緊將那石壁擊穿一般。
兩個孩子嚇得腿都軟了,長留一把拉起長漓,轉(zhuǎn)身向后跑去??諘绲亩囱ɡ?,聲疊聲、音追音,合在一起震得人頭暈眼花。耳邊的聲浪更是如惡魔咆哮,仿佛有怪獸即將被從地底釋放出來一般。
他們瘋狂地向另一端跑,連頭都不敢回一下。這洞穴到底有限,跑到另一側(cè)的石壁,二人心頭一涼。還是長留鎮(zhèn)定些,釋放靈力在石壁上探到了一個洞口。
這個洞口在石壁最底部,被一片巖石遮住,不太容易直接發(fā)現(xiàn)。
其大小剛能容長留長漓二人通過。兩人聽到身后一片碎石跌落之音,那墻里的怪物已經(jīng)破壁而出,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嚇得他們魂都要飛走了。
長留連忙扶著長漓爬過去,自己也趕緊鉆了進去。就在兩人剛爬起身,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聽到身后的石壁上又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那破墻而出的怪物速度極快,不過片刻就已經(jīng)追了上來,不見二人蹤影,便又是一錘狠狠地砸在了墻上。
這一聲巨響將剛站起來的長漓又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姑娘連哭帶喊地在地上掙扎,卻是半天都沒能再站起來。只是勉勉強強在地上翻了個身,坐在那里。
長留剛要去扶她,就聽到長漓一聲尖叫。他彎著身子順著長漓的目光往身后看去,正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睛。
原來那外面的怪物也發(fā)現(xiàn)了這洞口,正附身向內(nèi)張望。
長留對上那雙殷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的眼睛,腦中似乎被重錘擊打了一下,整個腦殼都像要裂開了一樣。
倒是長漓先反應了過來,到底是魔族的公主,但凡出手也是狠辣,一對似長針一般的靈力向著那雙眼睛刺去。奈何她本身靈力就不太強,方才又消耗了大半,此時出手匆忙,那雙眼睛的主人閉眼一抬頭,便是躲了過去。
長留此刻也緩過來了一些,連忙拉起長漓,順著這不知通向哪里的路使勁跑。
兩人腦子里都是嗡嗡地,不知是被剛才那雙眼睛看的,還是被這身后不斷傳來的敲擊聲震的。只是腳下片刻都不敢停,沒命似地狂奔。
不一會兒,兩人便跑到一個岔口。長漓拽著長留的胳膊,喘著粗氣,“不行了,我······我跑不動了?!?p> 長留此刻也是上氣不接下氣,地下空氣本來就不怎么流通,二人又是一通狂奔,此刻驟然一停,整個肺都像要裂開了一樣,血氣涌上來,喉嚨卻干得發(fā)澀,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難受得要命。
正當兩人猶豫要走哪邊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腳步聲,那怪物竟然又一次敲碎了石壁,跟了上來。
長漓此刻幾乎是要絕望了,兩人靈力幾乎都要耗盡了,體力也是不支。等那猩紅眼睛的主人追上來,兩人的下場恐怕是不會好。
長留眼見長漓身子向下墜,知道她撐不住了,連忙說,“別怕,我背你,我們快走?!?p> 說著,長留就將長漓背起來,向右邊那一條路跑去。
長留本來自己也是一身傷,再背著長漓,速度一下慢了不少。好在身后追趕的那人似乎選了另一條岔路,他們身后暫時沒了動靜。
還未等兩人松一口氣,突然聽到前方又響起了那腳步聲。原來那左右兩條路在前方又合成了一條。那怪物比他們的速度快,眼見岔口沒他們的蹤跡,便又掉頭追了回來。
長留現(xiàn)在繼續(xù)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就算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都好好的,看樣子也不可能跑得過那個怪人。前后都是死路,這下長留的心也涼了。
好在天意似乎還是眷顧這兩個孩子,長漓聽到右邊的石壁里傳來一陣水聲。兩人在石壁上敲敲打打,竟是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密道。
嚴格地說,那應該是是山體的裂隙,結(jié)合水聲推測應該是常年被地下河的流水腐蝕,進而坍塌出來的裂隙。
長留趕緊放下長漓,二人雖瘦小,但也費了不少勁才擠進去。那縫隙越到里面越窄,連長漓都快過不去了。誰知就在二人將要卡得動彈不得的時候,長漓腳下突然踩空,掉了下去。
長留在旁邊都沒來得及伸手,就聽見長漓落水的聲音,她掉進了一個水潭中。長留不放心她一個人在下面,立刻深吸一口氣,使勁收腹擠了過去,也跟著跳下了水潭。
好在這水潭并不深也不太大,鏡緣學院的學生都在水感知課上學過游水,兩人立刻游向了岸邊。坐在岸邊的石頭上,也顧不上濕噠噠的衣服,只是癱在那里,雙手強撐著不讓自己癱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緩了好一陣,長留的腦子才清醒過來,開始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
這小潭應該是由山體中的地下泉水匯集而成,四周巖壁上有幾處出水口,此時只有一個水眼還有細細的一點點水流,不停地向水潭中流淌。這便是他們剛才聽到的水聲的來源。
他們方才掉下來的地方原先可能也是一處水眼,只是后來和周圍許多水眼一樣,不知為什么原因枯竭了。
先細細看了這水潭四周,長留再向遠處看去。在他們左手邊,水潭外似乎還有一大片空間,但是地洞內(nèi)光線不好,那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兩人卻突然像被雷擊中了一般,對視一眼,神情中滿是震驚。
三分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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