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在鼎盛時乃是九州八方大陸之首,日月星三族共同執(zhí)掌仙域,分別有調(diào)動日月星辰之力。
所謂的仙人,其實就是天生對自然之物有強烈感應的人類,通常都有修習靈力的天賦。而且隨著靈力的深厚,他們會有溝通自然之能,調(diào)動天然之力為己用。
凡人見其能語天通地,呼風喚雨,便尊其為仙。其實說到底就是些天生與自然更親近的人類罷了,然而其被尊于人上,千萬年下來,也就漸漸與常人不同了。
那些本來只是些微靈通的天賦被逐漸發(fā)揚,最后甚至從溝通自然強大到控制自然的程度。那日月兩族長,舉手投足之間,竟能和傳說中的創(chuàng)世之神比肩了。
執(zhí)掌仙域的雖是日月星三族,然而最強大的卻始終是日月二族。這兩族人以日月為圖騰,掌九州之日月更迭,調(diào)天地之陰陽平衡。
仙族一代一圣子一圣女,圣子圣女只出于日月二族。皆是族中圣知請?zhí)旖狄膺x出的最出色的二人。這二人便是緣分天定,要以伉儷之身份一同統(tǒng)治仙域。
仙人既然是自然選出的,那便代表了天地之間的至善,一舉一動都是要合乎自然之道,不可逆天行事。然而誰知,萬年前,一眾冰心玉骨的仙人中卻出了個例外。
萬年前的那個叛逆便是當時日族的圣女。
“南珠北玉無雙色,烈火華裳絕世顏,細煙裊裊勾魂處,彩羽妖靈繞指柔,錚錚琴音動九州?!?p> 細煙二字便是日族圣女的名諱。日族之人崇拜太陽,性子也似正午的驕陽那般熱烈,從來都是敢愛敢恨,率直坦蕩的人。
那圣女明細煙卻是將這執(zhí)拗的精神發(fā)揮到了極致。她在學院時與魔族王子長臨互生情愫,恩恩愛愛了好些年,本是準備告知家人,就此郎情妾意過了這一生。
誰知卻突然在畢業(yè)后接到仙域仙尊令,要她與那月族生子成婚。明細煙當下便是一萬分的不肯,任憑家人如何好言相勸,惡語相向都是不曾變半過分心意。
日族無奈,便囚了這逆女,想要直接辦完婚禮,再慢慢勸她。然而這女子一旦深陷情網(wǎng),哪里還能聽任他人安排自己嫁予不愛之人。
于是明細煙不顧仙族萬年規(guī)矩禮節(jié),不顧圣女肩頭重任,于大婚當日撕毀婚約,與當時只是一個王子的現(xiàn)在魔族的魔王長臨私逃了。
當日這丑事便是遮不住了,當時的九州御守立刻下了天譴令。
如今的御守于是替天行罰,降罪日月二族。曾經(jīng)衣不染塵的翩翩仙子,一日之間竟然全族被屠滅殆盡。
金衣蒙塵,白衣染血,從此仙域除名。
那時此事震驚九州八方,眾人無一不駭然,扼腕而嘆息。
萬年過去,慘劇發(fā)生時的細節(jié)都已模糊了,但是大致經(jīng)過還是傳了下來。當時錦上卿他們上九州歷史沿革時,礙于仙魔二族人的面子,老師只是大略一提。
可這樣精彩絕倫有看點,又年深日久好瞎編的故事天下誰人不愛聽?萬年來各種詞曲、戲劇、話本······將這故事添油加醋講得越來越精彩,眾人不聽于學堂亦聞于市井。
雖是世人之言不可盡信,然哀詞凄曲最好記,這些少年對此都是熟悉的。
此時錦上卿與赫嵐在這荒山野嶺中突然聽說已經(jīng)失落萬年的月族的事物,立刻想起了這個傳說,一時都有些恍惚。
那藍衣少年見兩人越發(fā)沉默,好不掃興,撇撇嘴也不去理他們了。
不久,屋里的其他人也陸續(xù)醒轉(zhuǎn),錦上卿安撫這邊的伙伴,藍衣少年約束自己的手下,屋里始終維持的著詭異的安靜的氣氛。
此時只聽得屋外該是叢林中傳出聲聲的蟬鳴與夜啼,聲聲陣陣,此起彼伏。
蟲也好,鳥也罷,一鳴一啼從來都是無情在其中的。歷來文人墨客,或言其凄厲,或言其哀切,不過是將自己的感懷帶了進去。故而這聲音傳入不同人的耳朵也就有了不同的情緒。
縱使錦上卿這樣從來愛惜風月之人,此刻聽得聲聲陣陣的鳴啼,也是心里沒來由地煩躁。他與赫嵐始終在盤算著那邊那些人的身份,不知是否與之前襲擊他們的黑衣人有關(guān)。
另一方面他們又搜腸刮肚地想著為何月族的遺物會出現(xiàn)在這萬年來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那些將他們關(guān)起來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二人的話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聽起來他們早知道有人會來?
錦上卿小聲地將剛才聽到的那兩人的談話告訴赫嵐,赫嵐也是一頭霧水,他平時就不愛記這些世族世家的典故辛密,此時是一點主意也出不了。
而藍衣少年那邊見錦上卿他們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他那些醒來的手下也默默地不說話。剛才那兩人來過后,不多久門外就來了幾個人守著。
后半夜屋內(nèi)屋外都靜得可怕,方才溫和的月光也變得有些慘淡,亮得有些晃眼。
眾人都開始安靜休息,仔細體察丹田內(nèi)靈力的情況。對于一個術(shù)師來說沒有什么比不能動用靈力更讓人張慌的事了,就像常人突然斷了手腳一般無措。
此時誰都想盡早恢復對自己靈力的控制,掌握主動權(quán)。
約莫著這一夜將盡,錦上卿又睜開眼睛,看向窗外,月光單調(diào)的白中被添了幾分燦爛,遠遠看到天邊已有些云霞被點了淡淡的金色。
幾聲清啼入耳,錦上卿精神一震,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稍微移動手腳了。他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調(diào)整了一下姿態(tài)。
屋內(nèi)的眾人已經(jīng)全部都清醒過來了,此時大家都掙扎著坐起來,靠坐在四周。借著幾分朝陽,錦上卿和赫嵐看清了對面那些人的衣著打扮,正是之前不斷給他們找麻煩的那伙黑衣人。
敵友已辨,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學院這邊的人惡狠狠地盯著那些黑衣人。如果眼神能當靈力用,那群人此刻怕是連渣渣都剩不下半分了。
錦上卿此刻雖然也憤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危險的事。正當他心急如焚的時候,那藍衣少年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懶懶的聲音,卻是字字句句都透露著惡意,
“各位省些力氣吧,這么盯著我們也傷不了我們半根毫毛,倒不如擔心擔心一會兒這邀月醉的藥效過了該怎么辦吧?!?p> 他說的正是錦上卿擔心的,當時錦上卿蘇醒時,那少年也醒了,說明他中毒的時間比錦上卿只早不晚。
而從眾人醒來的順序來看,那邊也似乎比他們要早一些,雖然這邀月醉的時效似乎和實力修為有些關(guān)系,但時間相差太大的話,實力之間的差距怕是也無法彌補。
一旦對方身上的毒解了,而他們這邊還是沒半點反抗之力,那以對方之前的所作所為來看,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大家相視一眼,臉色俱是一片慘淡,沒有靈力沒有法寶,他們此刻就是一群廢人。
錦上卿不清楚這邀月醉的藥理,不知這十二個時辰一過,是怎么個解毒之法。若是靈力緩緩恢復,那么趁對方還未完全恢復,以他和赫嵐的實力,倒還有那么一線生機搏一搏。
然而對面那討厭的人似乎能看穿他心思一般,對著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說,“赤連,知道什么是邀月醉嗎?”
那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不知道,那少年很滿意似的,繼續(xù)說,
“舉杯邀明月,一醉入紅塵。自縛渾身力,偷得一日生。”少年突然閉上眼睛開始搖頭晃腦地吟詩,這讓錦上卿幾人眼中的厭惡與不耐更甚了。
得瑟了一下,少年又睜開眼,說,
“這邀月醉是術(shù)師拿來摻進酒里去飲下,自甘放棄一日修為,只愿過一天凡人的日子。
然而不論用什么方法,偷來的終究是偷來的,十二時辰一過,靈力便是瞬間又恢復如常了?!?p> 那邊少年的手下聽完,面不改色地開始拍那少年的馬屁,連連稱贊他們的堂主博學多識、見多識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經(jīng)八卦無一不通。
那少年聽著這吹上天的馬屁,卻是很受用一樣,樂得閉上眼睛哼起了小曲兒。
而這邊的學生心卻是涼透了。
那關(guān)桐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一直追殺我們!”
這時月亮已經(jīng)完全沉下去了,朝陽的第一縷光輝穿過昨夜滯留的冷氣,用灑灑落落的暖意慢慢喚醒沉睡的大地。
那少年瞇起眼睛看著天邊金燦燦的朝陽,沒看關(guān)桐。
沒有眺望過日出的人,很難想象灼熱又清寒是怎樣一種感覺。
看著那朝陽,無法臨摹的光彩映在眼里,似乎是一種挑釁,猶如熾鐵入冰水,你那些懶意,那些喪氣,那些得過且過的念頭,就像水汽一樣迅速蒸騰而去。
迎著出生的紅日,很難不生出些澎湃的激情,那種灼熱是從心里生出的對新一日的期待。
但是激情過后,你卻發(fā)現(xiàn)那光輝雖至,可那日頭還是那么遠,這世界仍是這樣冰寒。
落在身上的熱度幾乎不可感,你再抬頭看那火球,卻又突然一絲溫度也感受不到了。只見空中塵埃飛舞,如同世間三千煩惱事,隔你與那夢想千萬重。
少年將目光由窗外轉(zhuǎn)到眾人身上,一個挨一個地看過去。那雙眼里沒有半分的少年清純,只像毒蛇一般陰冷。
半晌,他輕輕地說:
“看你們······不順眼罷了?!?
三分執(zhí)
十位美人第二位,明細煙。上一輩的傳奇也會有很多涉及,敬請期待!再次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五一是勞動者的節(jié)日咩!不過作者依然在努力碼字咩!爭取多存點稿,可以加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