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寺院出來,騎馬在回京程的路上,因為路上三三兩兩的香客,馬兒只是緩緩前行,行不多遠聽到后面?zhèn)鱽砑瘪Y的馬蹄聲。吳佁仁有些惱怒的側(cè)臉看去,意外的看見張一星那張微微發(fā)紅的英俊臉龐。
“你?”本以為是無視行人安危的京城闊少在路上恣意狂奔,不想?yún)s是張一星。
吳佁仁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當然是我!枉我在寺院陪你這么久,離開也不通知我一聲。如果不是小沙彌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要在這里住多久呢!”張一星把流著汗水的俊臉在衣袖上蹭著,不滿的說。
“我的錯!自入寺來就不知道你的行蹤,也沒你的消息,實在不知道該到哪里通知你?!眳莵倘收\懇的道歉。
這次生病讓吳佁仁對這個京城闊少有了更深的認識,病中夜里的溫暖、入寺默默的陪伴,張一星的一腔深情吳佁仁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自己在心中愛著的張五星,雖然在病中也很關(guān)心自己,但這份從政務和眾位夫人中分離出來的關(guān)心實在有限,比不得張一星的簡單直接、全心全意。
如今雖了解張一星用情至深,卻仍也不敢交出自己的真心,實在是不知自己何時離開這里,如果一旦情深意重,某天離開自己難受便罷了,對他的傷害由如剜心剔肺。
吳佁仁在寺中認真的想過各種可能,認為維持現(xiàn)狀是最好的結(jié)果。
“哦?”對于吳佁仁如此爽快的認錯態(tài)度,張一星有些意外,不太適應的問:“你還好嗎?你真的大好了?如果沒全好我可以再陪你住一段時間。”
“青燈古寺,青菜饅頭,你還沒住夠么?”吳佁仁一夾馬肚子,聲音便從前方遠遠的飄來。
“矣…你等等我…”張一星在后面使勁追,久別的蕓荳和冬至相視一笑,也并轡而行。
“真舒服!”有些累了的吳佁仁將馬拴在樹上,坐到草地上休息。
在王府別苑病了半年,又在寺院養(yǎng)病半年,一年來吳佁仁不是在床上躺著,就是在屋中靜養(yǎng),都快忘記恣意快活這回事了,今天能夠在郊外的路上這么策馬奔騰,透透地出一身汗,渾身上下覺得舒服極了。
“你的病剛好,這樣出汗不礙嗎?”看著吳佁仁滿頭大汗,張一星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你就不要婆婆媽媽了,蕓荳好不容易不啰唆了,你又來…”吳佁仁不滿的白了一眼。
張一星嘿嘿一笑,從馬背上解下水囊遞給他。
吳佁仁接過來一昂脖子,正在喝的功夫冷不防臉頰被張一星親了一口。
“干什么?”吳佁仁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以后你不必在我眼著偽裝了?!?p> 吳佁仁“呼”的從地上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盯著張一星。吳佁仁在寺廟中無人時也想過這個問題,生病時夜里恍惚中身邊傳遞過來的溫暖,必是張一星無疑。經(jīng)過仔細分析,知道張一星已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但是否接受他的感情,自己始終也下不了決心,所以便只能裝傻充愣扮糊涂,走一步看一步。
張一星壯著膽子親了一口,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吳佁仁是不是會翻臉,但眼神卻勇敢地直視吳佁仁。
張一星此舉也不是憑空而來,而是思慮了很久。吳佁仁病得奄奄一息,張一星握著她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時,當時腸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明明喜歡她卻不敢表露。當時便暗下決心,如果以后有機會一定要早早表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
“給!”吳佁仁沒說什么,只是將水囊又遞了回來。
就這么放過自己?這太反常了,完全不象吳佁仁…或者…她也喜歡自己…正等著自己的表白?還是…病中發(fā)燒燒壞了腦子,現(xiàn)在還沒恢復,沒聽懂自己在說什么?張一星狐疑地看著她,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有些不敢相信,遲疑著不知道接不接水囊。
“呼!”水囊里的水被吳佁仁手下用力擠了出來,灑的張一星身上濕了一大片。
“我的秘密?你想死是不是?我有什么秘密可怕的?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還敢放肆…誰充許了?”吳佁仁邊說邊用水囊當武器,使勁往張一星的身上打去。
“喂,這么兇!小心沒人敢娶你啊…”張一星嚇得撒腿就跑,邊跑邊笑,任吳佁仁在后面追,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
這樣真好,如果可以,張一星愿意一輩子被她這樣追著打,那怕疼但…心里是甜的快活的…
“你再胡說…再胡說…信不信我剁了你…”吳佁仁一臉惱怒,無奈怎么追都不能縮短倆人中間的距離。
“哈哈哈哈…逃命要緊…”張一星一個跳躍,躍上馬背大笑而逃,吳佁仁恨得直跺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路玩鬧,回到王府別苑已是掌燈時分,收到信的張五星早早備好酒菜。
“恭喜仁弟康復歸來,五哥一度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張五星仍然豐神俊朗,玉樹臨風的在桌邊相迎。
看著五星的一剎那,吳佁仁的心還是狠狠的悸動了一下,稍一愣神,一星接過話道:“半年沒見怎么哥哥只看到佁仁,看不到我嗎?”
張五星把眼光移到自己的弟弟身上,細細的上下看了一遍,點頭說道:“這半年在寺廟沒白待,雖然清瘦了些,眼神看著沉穩(wěn)多了。來…哥哥敬兩個弟弟: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