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一小撮的圖紙,攤開竟然會那般長,離歌翻來覆去的沒個定數(shù),干脆直接扔給小秋。
“你倆站遠(yuǎn)點(diǎn),把這畫紙全部攤開吧,本小姐就不信今日找不到一個中意的?!?p> 小秋小琴皆汗顏,齊齊應(yīng)了一聲,一人抓著一延邊,直直拉開來距離。
只見離歌瞇著腫成核桃的眼睛,一只手抱著胳膊,一只手捏著下吧,神態(tài)認(rèn)真,細(xì)細(xì)地品起畫紙來。
“不行,這個不行,眼睛太小不聚光,瞧著兩眼無神?!?p> 離歌搖搖頭,一臉嫌棄的樣子,接著品:“不行,這個也不行,嘴太大嘴唇太厚,長相也刻薄?!?p> 她接著搖頭,再往前走兩步,依舊搖頭:“不行,這個還是不行,模樣雖好看些,腿太短太矮了點(diǎn),瞧著沒有安全感?!?p> 離歌豎著眉,繼續(xù)氣呼呼地品著畫紙來。
而她的話,小秋跟小琴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兩人對視兩眼,無可奈何地笑了下。
她們手里的圖紙是什么?是由萬情館的花名冊拓印而來的,而萬情館是什么地方?是聞名天下的清水男倡館。
自宣帝上位后,金陵城出現(xiàn)了短暫的繁榮現(xiàn)象,上層人士開始醉生夢死,游湖畫舫,夜夜笙歌。
不過,所謂笑貧不笑娼,男倡娼館也有正經(jīng)經(jīng)營的,這萬情館就是萬里挑一的清水風(fēng)月場所,里邊的娼伶皆是有脾性的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亦或是有傲骨的貧困書生,他們只賣藝賣墨不賣身。
雖說萬情館不做皮肉生意,但是受捧程度遠(yuǎn)高于其他地方,而萬情館有個萬惡的規(guī)矩,那就是,女子不得入內(nèi)。
若是小姐今晚暴露身份,她
“啪!”
“媽呀!”
離歌突然一拍手,把正在沉思的小秋下地一哆嗦,她連忙拍了下胸口心臟的位置,幽怨地看向離歌。
離歌點(diǎn)點(diǎn)的畫紙最末端的那個男子,頗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笑盈盈地說著:“今晚就點(diǎn)這個,他的眼睛,我很喜歡,名字也稱我?!?p> 陳離?好名字。
小秋好奇,歪著脖子看向畫紙,撇嘴說道:“小姐,這人長的好像狐貍??!”
“就是要夠好看的,今晚我就去這萬情館逛上一圈。什么紅肥綠瘦,婀娜多姿的,什么高貴冷艷,清粥小菜的,全都看上幾看,就不信那張臉還獨(dú)占著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那婢子就提前祝賀小姐心想事成嘞。”
小秋把圖紙收起來,福了下身子,咧嘴笑道:“婢子就不陪小姐一同去了,今日宮里有宴席,相爺定會吃酒,婢子要呆府里給相爺準(zhǔn)備醒酒湯?!?p> “呵!”離歌用腫成核桃的雙眼給了小秋一記白眼。
重色輕主的女人,都忘了誰才是她主子了。
離歌才不會同小秋真計(jì)較,往黃銅盆里掏了兩個雞蛋,接著躺床上敷起眼睛來,心里美滋滋地想著。
還有半天時(shí)間,眼睛肯定能消腫,等今晚,她要做朱雀街上最靚的那個崽。
黑夜,如約而至。
只是,離歌不曾想過,今夜的天氣會如此糟糕,本是興致勃勃的她此刻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她走在街上,天正在下著陰冷的細(xì)雨,纏綿的細(xì)雨正嚴(yán)密地包纏著金陵城。時(shí)不時(shí)的從胡同里刮來一陣陰風(fēng),它在樹枝中間柔聲的嘆息,攪得商鋪懸掛的幌子發(fā)出沙沙的響聲,滴在石板上到水珠,還惹出許多別的不愉快的聲音來。
離歌駐足,抬頭望著頭頂上籠罩著漆黑的、朦朧的天空,心中多有不快。
一旁打著油紙傘的小琴見她停下,把傘向著她那邊多歪了點(diǎn),貼近她問道:“小姐,還需往前走嗎?”
“來都來了,去試試吧。”離歌拍拍沾了些水珠的衣擺,抬腳就走。
“是!”小琴打著傘,跟了上去。
拐了幾處街角,她們終于見到了掛有“萬情館”三個金黃色大字的樓閣。
與其他風(fēng)月場所不同的是,萬情館過于安靜,門口既無揮手?jǐn)埧偷摹把嘌嗔?,也無喝成爛泥扶著墻走出來的酒鬼,就連里頭傳出的陣陣絲竹聲,都附著些高雅之氣。
離歌按了按唇上邊的八字胡,淘出腰間的碧海朝天扇,抬頭挺胸,闊步走了進(jìn)去。
有匪才子
今天趕車回家,沒時(shí)間碼字了,明日補(b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