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表情復雜的看著痛心疾首的老父,低著頭如同孩子一般小聲道:“佑三他們入館前經(jīng)常被幾個小混混欺負,我看不慣,就許了他們學成后找那些癟三報仇,除此之外,佑三他們還有沒有欺負過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這小王八……這小兄弟和我切磋的時候,我也是看他故意露出破綻才率先出手的,不過誰也沒想到他這么陰險,我剛開始真的是準備防守的”。
“另外,小白樓離小紅樓太近了,咱開的又是武館,難免會產(chǎn)生不小的噪音,當初選這里的時候你不也說可以嘛,那我哪兒知道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影響,以前這小兄弟也沒少來找我說理,可這小白樓是我花錢盤下來的,吵鬧點兒也是我的自由,這他管不了吧?再說了他屢次三番的讓我們安靜點兒,泥人都會有脾氣吧,佑三他們之前是踹了這小子幾腳,不過也沒怎么用力,應該……”。
“夠了,也就是說伯言小兄弟所說一條不假?葉千秋啊葉千秋,老子白教你五十年了,合著我從小說到大的話你一句都沒放在心上是吧?練武之人最忌諱欺凌弱小,以蠻力來稱謂武道,你倒好,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難怪伯言小兄弟下手這么狠,你和那些欺行霸市的無賴有什么區(qū)別?從今天起,無限期關閉小白樓,什么時候你能保證不發(fā)出任何一點噪音或者找到合適的新地方,再開武館也不遲”,葉衡深吸了口氣,壓著再抽葉千秋幾巴掌的沖動,一錘定音道。
接著葉衡又看向伯言道:“伯言小兄弟,看來是我太縱容這小子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錯在我們,我誠懇的向你道歉,還望伯言小兄弟大人有大量,不和這劣子計較”。
伯言砸了咂嘴,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沒有人知道站在道理的制高點上懟人有多爽快,可惜這類人往往就如鋒利且無堅不摧的刀刃一樣,可以制裁萬般硬物,卻偏偏對水波一樣的軟體毫無辦法。
對上這同樣很講道理的老頭,伯言真有種拳頭錘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覺,這種人,怕沒有杠精會找上門吧?
“葉老先生言重了,只要千秋先生日后可以安靜下來,彼此無憂,大家還是很好的鄰居,至于搬換新地方也沒有必要,事實上有些事葉老先生可能不了解,您家的武館雖然吵鬧了些,但卻有著足夠的威懾力可以震懾宵小,我陸姨畢竟是個沒有依靠的女人,有千秋先生在一旁當鄰居,我反倒可以心安的放任陸姨自己在家,從這一點而言,我還應該感謝千秋先生才是”。
伯言這話倒也不是胡說,有關于陸伯言的記憶中就有這么一次典例,葉千秋入駐小白樓后,還有一些粘人的混混躲在樓下調戲陸姨,最后還是葉千秋以大俠風采強勢出手,一拳一個錘走了那幾人,并且自那以后再沒這種煩人的蒼蠅敢來招惹小紅樓。
“哦?還有這種事,這才對,保護一方平安,扶弱抵強,見義勇為才是我輩修習武道強身健體的本意,況且詠春本身就偏向于健身的術法,攻擊性較弱,千秋,伯言既然已經(jīng)原諒了你,那你也表個態(tài),我要看到你的誠意,要不然,你還是要關閉武館,無限期閉關反省”,葉衡背著手,頗云淡風輕的看著兩人道。
葉千秋既為難又慶幸還有些猶豫的走上前去沖伯言伸出了手:“你倒是好記性,也怪不得我會埋怨你,明明我搬到這里的一部分初衷是因為我也是陸小姐的粉絲,想借此來保護與她,沒想到后來因為噪音這件事你頻頻來找我麻煩,這才惹了誤會,這樣吧,按照之前咱倆切磋的賭約,我給小白樓加固一層隔音板,另外再免費給小紅樓也加固一層,這樣我保證以后不會有聲音傳出來”。
“另外,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身手這么好,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武館坐坐,你我切磋一二,既可以審視自己,也可以互相提升,也算是一舉多得,同時,也可以教教我這幫子小子,也好讓他們更有能力保護陸小姐,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一舉三得,這已經(jīng)算是極好的結果了。伯言淡笑著微微頷首,伸出手和葉千秋握了握道:“這樣自然最好不過了,說起來我還沒怎么仔細看過小白樓,千秋大哥可有好茶?”。
“鐵觀音、金駿眉應有盡有,伯言弟弟要不要上去看看,順便陪我老爹切磋切磋學識?”,葉千秋的肥臉費力的擠出一抹微笑道。
“那就先謝過千秋大哥了”,伯言微微頷首道。
一旁的小十三、梁佑三等人一臉發(fā)愁的看著前一刻還勢如水火,下一秒?yún)s稱兄道弟的兩人,暗道這世道做人真難,做一個好人更難。
一行人上了小白樓的二樓會客廳后,梁佑三端來了一套頗上檔次的桃木茶盤,里面有剛沏好的上等金駿眉。鮮紅的色彩配上金駿眉特有的濃郁清香,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溫暖質感。
“伯言,既然之前的誤會已經(jīng)解開,咱又都是學武之人,自然不會斤斤計較過去,那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到底師從何門何派了吧?”,葉千秋抿了口茶,輕放下之后笑問道。
伯言手里拿捏著茶杯,這個問題還真是耐人尋味的很,之所以耐人尋味,不過是因為自己壓根無門無派,奈何如果這么回答的話,對方除了會覺得自己不真誠且破壞兩方剛建立起來的尚不穩(wěn)固的關系之外,毫無半點作用。
“具體師承何門何派葉大哥看不出來嗎?”,伯言想了片刻后,如此回道。
這下反倒難住了葉千秋,他一直覺得伯言的手法和自己有些相像,但細節(jié)上又完全不一樣,他自詡見過的知道的門派不少,卻對這一手法毫無所知。
葉衡倒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他猛地一拍大腿,茶水濺了滿桌:“我倒是記得有一人的手法很像千秋剛才所描述的伯言你的手法,這人當年橫空出世,糅雜各門各派的精粹,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雜亂的武學完全融入到自己的理解之中,并獨自創(chuàng)立了一套武學手法,名為截拳道,伯言小友莫非就是此人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