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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國治安官

第17章 許褚的苦衷

我是三國治安官 水的火 2821 2020-04-21 19:00:00

  “潑天的富貴?”

  許褚見李子聰說得信誓旦旦,不似作偽,很想信了他的話。

  但看他年紀不過十六七八,連騎都尉臧宣高都不知道,又哪里會有什么富貴可言。

  再說,別看他現(xiàn)在穿得人模狗樣,結(jié)果還不是和自己一樣,落魄得來和自己爭這破廟歇宿。

  若是這樣都信了他有什么潑天的富貴,那自己還真是腦子有坑了。

  這般作想,許褚只當(dāng)李子聰又想拿自己開涮,頓時對他說的潑天富貴興趣缺缺,喃喃道:“俺許褚別的本事沒有,卻有一顆熊心豹子膽。若真有那潑天的富貴,就算天王老子俺也敢斗上一斗。只是,如今這亂世,人如草芥,命比狗賤,即便豁出性命,混口飽飯都難,又哪里有什么潑天的富貴可尋。”

  李子聰見許褚根本不信自己會給他帶來一場富貴,也不著惱,循循善誘道:“有沒有富貴可尋,光說了不算。我且問你,如今天下,你最看好哪家笑到最后?”

  許褚猶疑半晌,喃喃道:“俺一個大老粗,哪里懂得什么天下大勢。依俺看,如今冀州的袁本初最是勢大,又很有聲望,想來以后封王拜相當(dāng)無多少問題。只是,袁本初出身名門,世代官宦,麾下也全是豪門名士,俺等鄉(xiāng)野草民,即便有些氣力,也未必能入他法眼。”

  李子聰沒想到許褚開口便提了袁紹,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釋然。

  現(xiàn)今袁紹先是作為討董聯(lián)盟的盟主,深得各路軍閥的擁戴。

  后又占著冀州,北擊公孫瓚,南破同父異母的弟弟袁術(shù)。

  近來又先后剿滅黑山義軍、黃巾流寇,聲威更是無以復(fù)加,天下有識之士莫不景仰。

  若非李子聰早知歷史走向,自然也不可能在袁紹勢力幾近巔峰之時,斷定他的最終結(jié)局。

  不過,既然有了穿越客這個優(yōu)勢,李子聰自然不會讓許褚走上彎路。

  等許褚說完,李子聰眨巴眨巴眼,才道:“那許老哥以為,兗州牧曹孟德如何?”

  許褚雖然生得粗豪,卻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

  見李子聰又將話題繞到曹操,心頭有了些許猜想,卻只是搖頭,道:“不瞞老弟,曹公雖雄,俺卻不愿去投。除了無甚門路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治民馭軍之法,俺不甚喜?!?p>  李子聰沒想到談及曹操,許褚還另有想法,不由奇道:“他有甚奇特治民馭軍的方法,竟讓老哥不喜?”

  許褚嘆了口氣,解釋道:“唉,俺是譙人,自然對曹公治民馭軍之法有所了解。曹公治下,推行的是錯役制。”

  “錯役制?”

  李子聰雖然讀過三國方面的史書,但畢竟只是涉獵了大概,對重要人物重要事件還算清楚,至于一些細節(jié),卻是不求甚解,而錯役制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由疑惑道,“這有什么說道?”

  許褚倒也不是個賣關(guān)子的人,解釋道:“這錯役制,其實就是力役、兵役交錯政策,丁夫不從本地征發(fā),而遠從他處調(diào)遣。兵役也一樣,把士兵和家人分開來,若家人住在東邊,當(dāng)兵的就去西邊服役,家人住在西邊,當(dāng)兵的就去東邊服役。這種方法,其實與古人的‘離間計’又有何異?對于服役人來說,一旦踏上征程便很難再見家人。如果死在戰(zhàn)場上,家人倒能活下來,但如果一旦叛逃,家人就會被處刑。在這樣的壓力下,雖然沒有幾個軍民敢投敵,但未免陰毒了些,非是治軍馭民正道?!?p>  曹操如此治民馭軍之法李子聰?shù)故堑谝淮温犝f,心中微微起了一點漣漪。

  不得不說,這種以家人相挾的方式,的確有些冷酷。

  不過想到曹操日后成就,如此治軍方法,在這亂世之中,說不得也是最好的方法。

  一時間,李子聰?shù)共缓谜f些什么。

  許褚也沒等李子聰開口,頓了頓,好似有難言之隱。

  半晌,才悠悠續(xù)道:“俺也不怕給老弟交個底,其實俺來投軍,并非孤身前來,而是帶了許多鄉(xiāng)親袍澤。這些都是屢經(jīng)蛾賊洗劫,不得已攏在一起的可憐百姓。若不為他們尋個好去處,俺如何對得起他們以命相托之義?”

  聽完許褚的一番敘說,且不論曹操治軍方法如何,李子聰對許褚卻是肅然起敬。

  如此亂世,人人爭雄,又有幾人在乎百姓死活?

  反倒是眼前這粗鄙落魄的大漢,心有萬千黎民,卻只能換來一聲長長嘆息。

  世道,何其不公也?

  聽到此處,李子聰勸許褚投奔曹操的話自然不好再說出口了。

  不管怎樣,按照歷史的正常發(fā)展,許褚最終還是到了曹操帳下。

  若以后自己真要去抱曹操大腿,有今夜促膝長談之誼,同在一營,也算有了份交情。

  這樣想著,李子聰只有換過話頭,道:“許老哥原來有此般苦衷,倒是小弟想得簡單了。只是領(lǐng)著父老鄉(xiāng)親來投徐州,難道便是個好去處么?”

  他可知道不久之后,曹操提兵攻打徐州,整整屠了徐州二十幾萬百姓。

  若是許褚這時來投,這二十萬百姓中,會不會有他一心想要保護的鄉(xiāng)民呢?

  許褚聞言,不置可否。

  沉默了片刻,才道:“盡人事,聽天命耳。俺能力有限,眼力也淺,只能看到當(dāng)前幾步。至于以后,又哪里想得到呢?至少,俺那故友臧宣高當(dāng)年為了保護鄉(xiāng)鄰,便曾聚眾落草為寇,后得陶公招降,率眾歸附,很受重用。而他那些鄉(xiāng)民舊部,在徐州也都吃上了飽飯?!?p>  李子聰聽到許褚這般說,總算明白他為何會選擇到徐州投軍了。

  如此一說,那徐州牧陶謙,倒也算個人物,至少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無能。

  其實,李子聰尚沒想透的是,陶謙能夠憑借外來戶的身份,占據(jù)一州,穩(wěn)定局勢,又怎會是個庸人?

  至于后來遭遇,只能說,強中自有強中手。

  陶謙若算強人,那曹操、袁紹、劉備之流便是妖人了。

  相談至此,李子聰更是打消了將許褚和臧霸誘拐到兗州的計劃。

  眼下,也只有如許褚所說那般,走一步看一步,先往臨沂找了自己那便宜老爹再說。

  改變了主意,李子聰心頭反倒輕松,對許褚笑道:“既然許老哥已拿定了主意,小弟那潑天的富貴不提也罷。只是,你我不打不相識,今夜也算一場緣分。若日后另有其他打算,需要小弟處,盡可開口。”

  許褚見李子聰說得真誠,心頭莫名有些感動。

  感動之余,對李子聰?shù)纳矸莞雍闷妗?p>  但他是個知進退的人,好奇歸好奇,卻也不會對別人的底細刨根問底。

  何況,不管李子聰是何身份,有甚遭遇,有這份心意便已足夠。

  又是爽朗一笑,竟伸出大掌,拍著李子聰肩頭,道:“多謝老弟美意,俺許褚承了你這份情了?!?p>  李子聰感受到大掌重重拍在肩頭,似有千鈞力道。

  不知他這是借機報復(fù)先前被自己吊打之仇,還是本來就是這等爽朗舉止。

  但身體沒有半點承受不住的感覺,便任由他拍著。

  同時,也敞開天窗說亮話,直接了當(dāng)?shù)氐溃骸凹热绱?,便不說老哥你了。其實小弟到這臨沂來,也有一樁事情要辦,只是小弟雖是瑯琊郡人,卻是第一次獨自出門遠行,對臨沂陌生得緊。既然老哥認識臧都尉,不知能否幫我向他討個人情。”

  許褚沒想到李子聰這般人物,竟也有難事求著自己。

  立馬興奮地拍著胸脯,爽朗應(yīng)道:“老弟放心,吃了你的餅,挨了你的揍,你的事便是俺的事。只要俺進城尋著了宣高,憑俺和他的交情,別說一樁事情,就是十件百件,也包保給你辦好?!?p>  李子聰聞言,也是哈哈一笑,回手也重重拍在許褚肩上,朗聲道:“如此,便多謝老哥了。”

  “哎喲,疼疼疼——”

  許褚早知李子聰勇猛無敵,本想躲開他的拍擊,卻哪里能夠,只痛得呲牙咧嘴,連連告饒。

  直到許褚熊腰都快彎成九十度,李子聰才收回手。

  將包袱里的面餅、肉脯、飯團一應(yīng)干糧全部掏出,堆在兩人中間。

  早已嘴軟的許褚自然不可能客氣,兩人又是一陣狼吞虎咽。

  等吃得飽飽,又東拉西扯了一陣,便直接躺在這廟外的空地上。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聽著彼此的鼾聲。

  聞著各自的汗味。

  抵足而眠。

  一夜。

  再無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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