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清單手出掌,圓緩徐沉,手腕用柔勁輕輕一動,竟然就有了三分相似。
匆匆一瞥,她就有如此領(lǐng)悟,當(dāng)真是過目不忘,十分了得。
“我覺得哪里不對,當(dāng)時他那一掌出來,要不是因為他練得不到家,應(yīng)該我避不開才是,怎么我使出來就這么軟綿綿的?!?p> 南靜瞧的不仔細(xì),道:“確實不對,你試試用雙掌。”
趙夜清依言試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就像是有勁無處使一樣。
“似乎手是這樣左右各一折,但是不知道靈氣在他體內(nèi)是如何運轉(zhuǎn),也不知道心法,所以才有這種感覺?!?p> 正在兩人說話時,忽然一道強勁掌氣襲來。
“如來掌?”
趙夜清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感覺這一股掌起柔中帶剛,強勁之中后勁無窮,立刻拿出劍來抵擋。
既然是強,那她就得輕巧。
可是劍招還未出,掌氣已經(jīng)撫到了她面前,南靜大聲道:“師父!”
靜慧面帶笑意,收了掌,道:“你們想學(xué)這如來掌?”
趙夜清見靜慧回來,也十分高興:“師父,那倒沒有,不過是想拆解一番,日后遇上了可以破解。”
靜慧道:“那你可有什么領(lǐng)悟?”
趙夜清道:“原本倒是沒有領(lǐng)悟,不過見了師父這一掌,就有了一些見解?!?p> “哦?你說來我聽聽?!膘o慧道。
趙夜清道:“我一開始覺得這如來掌法是強勁,應(yīng)當(dāng)以巧勁化解,方才見師父出掌,便覺這套掌法是強勁下有一股柔勁,剛中帶柔,應(yīng)該要破的是柔勁。”
靜慧聽她分說,喜不自勝。
一點就透,日后必定學(xué)佛有成,此時還年輕,好生教導(dǎo)磨礪幾年,日后成就必定不小。
“這掌法不必學(xué),只是粗淺功法,你二人如今心法學(xué)的如何?”
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打通了關(guān)竅,將自己所學(xué)跟靜慧一一說了。
靜慧點頭,十分滿意。
又對趙夜清道:“那條蛇妖是哪里來的?”
趙夜清便道:“我們跌下大衍河去,是這條蛇妖救了我們?!?p> 靜慧又道:“那你怎么不將它放在降魔杵內(nèi)?”
趙夜清道:“它說里面的火雀見了它就口滑的緊,降魔杵里面又擁擠,所以就將它放出來了?!?p> “這樣的小妖獸是一根筋,不會跑,不過日后你若是再遇見妖獸,這降魔杵就不夠用了。”
靜慧思索一二,想著自己眼下有空,便道:“你們二人將降魔杵給我罷,降魔杵可以再行鍛造?!?p> 趙夜清和南靜連忙將降魔杵給了他。
靜慧收了,又單獨指點南靜杖法。
趙夜清便在一旁自己練劍,這一套風(fēng)月十三劍妙用無窮,不管練多少遍都會有新的領(lǐng)悟。
靜慧指點完南靜,又看了一眼趙夜清練劍。
佛門幾乎不用劍,典籍甚少,但是趙夜清性情卻又正適合練劍,劍法幾乎全靠自己開悟,越是往后修出了劍心,越是要靠領(lǐng)悟。
若是讓南靜去練劍,十年也難有作為,反過來也是如此,若是讓趙夜清來修煉杖法,同樣十年難有作為。
人各有性情,只有按照個人性情不同去修煉,才不至于荒廢了時間。
只是趙夜清手中這一把劍,委實太差,乃是一件死物。
尤其是她練到那一招‘月落八風(fēng)’之時,劍身顫動,幾欲彎折,無法配合趙夜清。
他思索片刻,打斷了趙夜清。
“鎖妖塔第三層,有一妖為白鹿,這妖從前跟隨在一名散修身邊,學(xué)了無上劍法,后來那散修身消道隕,這白鹿無人約束,共吞吃活人三百零九個,被我拿了鎖在塔中,它有一把神劍名為“千里”,你去試試能否取下?!?p> 趙夜清聽了頓時興奮不已,道:“師父,天下間竟還有妖獸會劍法的嗎?”
靜慧道:“只要有人教,自然便可以,不過這白鹿性情古怪,你要多加小心,不可靠近它十步之內(nèi)?!?p> 一般妖獸要么兇悍,要么懦弱,要么強大無畏,鮮少出現(xiàn)這種由人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妖獸。
這頭白鹿生性兇殘無比,酷愛吃人,被那散修收服之后,學(xué)了許多道法仁慈,便將這一身嗜血天性收了起來。
可這散修隕落之后,它無人約束,再加上一身修為,便又起了殺心,四處吃人。
只是它心中又有了一份人情,每每吃人后就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十分不恥,內(nèi)心惶恐焦慮,只能自虐反省。
靜慧抓到它的時候,它便自己撞的頭破血流,苦求靜慧將它關(guān)入鎖妖塔內(nèi)。
而入了鎖妖塔,日夜聆聽佛經(jīng),這發(fā)狂的時候少了,修為卻又漲了。
只是這天性始終難以磨滅,鎖妖塔三層原有妖獸一百二十,如今已經(jīng)被它吃的只剩自己一個了。
趙夜清聽了,道:“師父放心,我能自保?!?p> 這話可不是瞎說的,她一向愛惜性命,靜慧讓她不靠近十步之內(nèi),那她就絕不會靠近。
劍是小事,有了命才能有其他。
靜慧道:“嗯,我?guī)闳ァ!?p> 趙夜清一把拉住南靜:“走。”
靜慧看著他們兩人,道:“南靜去了有何用?”
南靜道:“我能幫她觀察危險?!?p> 他就是趙夜清的另外一雙眼睛,另外一對耳朵,有他在,趙夜清便如虎添翼,無后顧之憂。
靜慧搖頭:“此路漫漫,誰也不能依靠誰,路都是自己走的,你回去修煉吧?!?p> 趙夜清心道師父說的對,不能再將南靜陷入危險之中,他以后修佛有成,搞不好還能做佛子呢。
她松開了南靜的手。
南靜心中踟躕。
與其說趙夜清依靠他,不如說是他依靠趙夜清,趙夜清的目標(biāo)便是他的目標(biāo),趙夜清的想法便是他的想法,忽然將趙夜清從他身邊剝離,不適應(yīng)的是他。
從前在大澤日日廝混,還不覺得,可生活忽然裂變,他們二人相依為命,是至親之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沉默片刻,道:“那我回去修煉,你自己小心?!?p> 趙夜清點頭:“放心吧?!?p> 等南靜離開,靜慧便出手關(guān)了陣法,出了定心山寮,這一出去,就見元青青守在外面。
她見了趙夜清,心道這人倒是好厚的臉皮,在佛門之中要犯殺戒殺了自家弟弟,她卻安之若素躲在這里面。
這樣的人拉攏也無用,日后她做了佛子,定然將此人驅(qū)逐出去。
只是此時靜慧在,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師叔,師妹,師父請兩位去自在天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