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龍鎮(zhèn)坐客車出發(fā),六點鐘我們回到了鎮(zhèn)上,小友把門打開,水還沒有燒熱,左軍和張強呼呼拉拉地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高聲地嚷道:“這回總算逮著活的了,你們倆個家伙跑哪里去了?快點老實交代。”
我看著小友笑了起來,“這個事情的詳細情況,你們得問小友。不過嘛,總之這是一件喜事,一件大喜事??!”
“一件喜事?不會是相親去了?”左軍一下子猜到了結果,小友不好意思的笑了,倆個人頓時明白過來,還真的蒙對了。
“臥槽,你還真去了,親事成了沒有?”張強用滿眼羨慕的目光,打量著小友,還有點小小的嫉妒。
“不成,我們能回來嗎?小友,能活著回來嗎?我們的口號是:不成功吾寧死?!?p> “唉,我說怎么娶不上老婆?原來問題出在這,原想著撈一個是一個,撈兩個賺一雙,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也沒有撈著。”左軍笑咪咪的打趣自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不成不成,小友你今晚得請客,對不對?”左軍等我們笑夠了,趁機提出了一個大獲人心的主意,敲一敲這個鐵公雞竹杠。
“這個我沒有意見?!蔽掖舐暤恼f。
“走吧走吧,我都等不及了?!睆垙娮鰟菀酒饋?,拿著一雙眼睛緊催著小友。
“這個,這個,是不是有點早???畢竟還沒成嘛?!毙∮堰t疑道,不愧有鐵公雞的稱號,小算盤打的賊精。
“成了,那就是婚宴。我們現(xiàn)在吃的是慶功宴,喂,我說你小子墨跡什么?”左軍二話不說,沖張強使個眼色,上去攔腰把小友抱了起來,張強奸笑著配合抬起小友的雙腿,倆個人合力把掙扎著的鐵公雞往門外抬。我負責斷后。
“唉唉,我請,我請還不行嗎?”小友終于求饒道,鐵公雞要拔毛了,我們一陣歡呼。
走到一家裝飾氣派的飯館前,我停住了腳步:“這家不錯?!睆垙姄苣_就往里走,小友急忙一把拽住張強的胳膊,“哥們兒,這家太貴了。換一家,換一家。”
“你小子不會請我們吃地攤吧?”左軍道。
“地攤好,環(huán)境敞亮還不貴。哥幾個,我這里真沒有多少錢,”
“哥幾個怎么看呢?”我看著張強和左軍,征求他們的意見。
“地攤就地攤吧,那就去燒烤。”左君想了想,鐵公雞的毛,可是不好拔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燒烤也不便宜呢,光一個腰子也得五六塊呢……換一個,換一個?!毙∮蜒肭蟮?。
“還怎么換?不會就請我們吃碗水餃,一碗拉面吧?”張強忍無可忍大聲喝道。
“這個……這個……也不是不行?!毙∮研÷暤凸赖溃K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線。一碗水餃或者一碗面,不吃拉倒。
我和左軍無奈的對視而笑,張強一臉鄙視的瞪著小友,小友則一臉心疼的模樣。
“算了,去吃水餃吧!我也好長時間沒吃了,哪家水餃好吃呢?”
強扭的瓜不甜,強趕的鴨子不上架,我也是餓了,不想再耽擱下去,估計左軍和張強是吃了晚飯來的。
“你真行!”左軍和張強一口同聲的說道。
夜幕降了下來,出來閑逛的人也多了,賣餃子的攤位很多,可是對胃口不好找,連找了三四家,總有人不太滿意,正在躊躇間,有個攤位的老板娘突然叫住了我們:“陸天,左軍,張強真的是你們嗎?”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們吃了一驚。
“于,于文麗……”我認出了眼前喊我名字的那個女人,或者說少婦。她曾經(jīng)是我的同學,同桌,或者說是我曾經(jīng)的初戀。
“哦,真是于文麗。這是你的攤位嗎?”左軍也認出了她,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扭臉掃了我一眼。
“是??!這是我和我老公的攤位,你們四個是想吃飯嗎?老同學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這兒吃頓便飯吧!”文麗殷勤的說,一邊把我們往攤位上讓。
“就這家了,反正我是不想再走了?!睆垙娨黄ü勺诘噬?,一邊大聲對文麗說:“今天有人請客,文麗,趕明兒你再請我們吃吧?!?p> 張強拿眼瞅著小友,心里暗道:小樣,別以為遇到了熟人,就放過你。
“誰請都一樣,都一樣?!毙∮延樣樀恼f,希望能逃過一劫。
“這怎么好意思?還是我來請吧!”文麗瞄了我一眼,堅持說道。
“你是開門做生意的,等會兒給我們量放足一點就行了。”我終于開口說道,心里一陣唏噓不已。
跟前的于文麗,現(xiàn)已嫁人了。往日美好的回憶,只能深深地留在歷史的記憶中了。一個人活在世上,難免有些遺憾的事發(fā)生,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別強求?;蛟S這就是生活,再往高處講,這就是人生。
一個瘦高個的男人走了過來,二三十歲的模樣,雙手端著一大鍋蓋生餃子,朝我們友好的笑了笑,宣開冒著熱氣的鐵鍋,把餃子倒了進去,又拿勺子攪了幾下,然后蓋好了。
左軍過來把煙遞給我,下意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和于文麗的事,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塵世如煙,我的眼角有些紅潤了,我低頭揉了下眼睛,這才把煙點著,把自己融在了一陣煙霧之中,黑夜很好的掩護了我,沒有人瞧清我失態(tài)的表情,飯桌上一陣歡聲笑語……
左軍在講著一個笑話,張強和小友聳耳細聽,文麗在微笑的著上碟筷,當走到我的跟前放下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感覺到一下陣顫,也許是一個幻覺,我的心有點痛,如閃電般針刺一下,只余心悸。
“輸輸(叔叔),你吸煙?!币粋€,三四歲的小男孩,踉踉蹌蹌走到我跟前,手里拿著一包煙,一點新奇的看著我。
“哦,小朋友,你叫什么?你媽媽是哪一個?”這個胖乎乎的男孩,用手指著于文麗,“我叫胖墩,她我媽媽。”
于文麗的望著孩子深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