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理事長的質問,棕膚男子面色不變。
他語氣平靜:“現在才晚上九點,一切都還來得及,時間并不算晚。”
理事長聞言,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棕膚男子卻視而不見。
他繼續(xù)傳達話語:“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局面已經失去了控制,按照上頭的意思,您最好盡早脫身,這樣對雙方都好?!?p> 話音落下,理事長火氣全消。
他近乎錯愕地看向對方:“你們是要我放棄這里的產業(yè)?”
棕膚男子點頭:“元國介入,上面壓力很大,哪怕你輸送再多的利益,也難以承擔其中的責任?!?p> “元國為什么突然介入?早在七八年前,我們就放棄了玉龍山脈的大部分利益,根本沒敢去撩撥虎須!”理事長有些憤怒。
棕膚男子搖頭:“我不清楚,也沒辦法去弄清楚,這次針對你們的行動非常突然,保密性也非常高?!?p> 理事長不甘心:“那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灰溜溜走人?”
“你最好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弊啬w男子冷漠,“若放棄這片基業(yè),你還可以接手南邊的暹國產業(yè),但若負隅頑抗......”
理事長心中憋屈,但也無可奈何。
對方所言雖然不近人情,但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元國勢大。
和自己有利益來往的那位塔國高層,即便再貪婪,也不會去螳臂當車,頂多拖延一下時間。
而自己獨自面對元國,更是毫無勝算。
“話已傳到,我職責已盡,”棕膚男子點頭,“為了避免引起麻煩,我先離開了,同時也請您慎重考慮?!?p> 說完,他徑直走出大門。
理事長臉上陰晴不定。
他站在原地良久,最終撥通手機,吩咐手下立即準備撤離。
五分鐘后。
一輛普通小車悄無聲息地在門口停下。
理事長低調上車。
小車一路奔行不停。
看著窗外不斷先后掠去的建筑,理事長沉默不語。
忽然,手機傳來鈴聲。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他的一位得力手下。
他接下通話,手機那頭傳來慌張的聲音:“理事長,巧馬鎮(zhèn)駐點受到襲擊!”
元國提前展開行動了?
理事長心中一沉:“別慌,慢點說?!?p> 手機那端傳來的人似乎在奔跑逃命,在說話的時候,帶有明顯粗重的喘氣聲:“今天晚上六點左右,駐點又收到了一批山貨,打算和往常一樣,讓那些工人幫忙剝皮去毛?!?p> “但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沖過來一群人,對著我們一頓擒拿,他們身份不明,但都很強,我們根本抵抗不了?!?p> “整個駐點合計三十余人,只有我和另外兩個弟兄見勢不妙,趁亂跑了出來,不過我們沒能甩掉對方,他們現在正在追我們,理事長我——”
對方的話語還未說完,理事長卻猛地掐斷通話。
他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真正心腹發(fā)送信息。
“巧馬鎮(zhèn)遭遇襲擊,駐點的兄弟全部被抓,派出所有人去進行援助,務必攔截住襲擊之人。”
隨后,他又將信息接收人劃向自己的大兒子。
“巧馬鎮(zhèn)遭遇襲擊,來者不善,速退!南方暹國駐點匯合!切勿泄露消息,隱蔽行動!”
做完這些,他迅速將手機的SIM卡拔除,扔出車窗之外。
理事長深吸口氣。
元國竟然這么快就開始行動!
不過還好,依照剛才那位棄子所敘述的情況來看,對方還沒有掌握到自己的準確位置。
雖然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打草驚蛇,但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理事長心中有些慶幸。
不管怎么說,他只要順利與接機人碰面,眼前這一劫難就算是徹底渡過。
理事長暗自舒了口氣。
然而半個小時后,變故陡生。
前方的司機忽然來了個大轉彎。
他整個人被重重地甩在車門上。
理事長年紀已經不小,這一甩幾乎把他的骨頭架子給甩散了。
他吃痛地坐正身子,訓斥司機道:“吃飽了撐的,連開車都不會開了?”
司機自知理虧,只是微垂著頭說道:“剛才前面突然多出一道影子,所以我......”
“多出人影又怎么樣,碾過去不就行了?”理事長臉色陰霾,“趕緊重新點火,別耽誤我的時間!”
司機遲疑:“要不要下去看看......”
“管他是人是狗、是死是活!你給我趕緊開車!”理事長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這位司機是他本家侄子,心思一向不怎么靈活,若非忠心可鑒,他根本不會考慮重用對方。
看著理事長難看至極的臉色,司機猶豫半秒最終妥協(xié)。
他剛要重新給小車打火,車窗玻璃突然炸裂。
他慌張地偏頭一看,發(fā)現不知什么時候,一位精壯的年輕男子正站在車門之外。
他莫名地感到一陣壓迫。
而親眼看到玻璃破碎整個過程的理事長,更是心中發(fā)緊。
這輛小車雖然外表看上去普通,但作為他保命撤退時候要用的工具,自然不會真的那么簡單。
別的不說,光是這車上的玻璃就大有門道,全部是貨真價實的防彈玻璃。
然而就在剛才,車門前這位男子僅僅只是一個彈指,就將它震得粉碎!
理事長驚駭于對方的非人神力,看對方似乎來者不善,一邊偷偷摸向車座下的暗格,一邊出言與對方斡旋。
對方卻似乎并沒有打算和他糾纏。
只見精壯男子用食指與中指夾起一片玻璃,手腕稍稍發(fā)力一甩,將玻璃片甩了出來。
“噗嗤——”
司機耳中傳來一道輕微聲響,緊接著,他就見到理事長的眉心被開了一道口子。
“你......你......”因為過于驚慌,司機甚至連完整的語言也難以阻止起來,只是瞪大雙眼看向門前的精壯男子。
穆守鋒卻沒有理會司機。
他雙腿發(fā)力,飛速離開事發(fā)之地。
三個小時前,他和赤豹抵達目的地。
這位理事長,是他處理的第一位身負山怨之人——也是山怨糾纏最為濃郁之人。
而在他之下,還有二十二位足以判處死罪的奸惡之人。
“山林毒瘤的清理,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穆守鋒口中低聲呢喃,他側頭看向更遠處,那里正傳來陣陣獸吼。
白鹿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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