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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鶴江南

第二十一章:山谷

鹿鶴江南 呦呦話長 2459 2020-04-30 09:22:37

  鹿鳴怕那邢不虞察覺自己并非什么慕容公子,追來找自己麻煩,于是騎了馬專挑小路行進(jìn),餓了就尋些野果充饑。

  好在趕了兩天路,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跟來,小路上連一個人也不曾碰到,心下也放松不少。

  這天天色已晚,正自驅(qū)馬想找個山洞露宿,卻見那馬一陣驚慌,周邊草叢中一陣悉悉索索聲音,便見幾點綠光在盯著這邊。

  鹿鳴見那綠光,知道是狼群,不顧天色已暗,夾腿催馬。那馬也知道危險,立時用力狂奔,只聽后面“吼吽……”一聲長嘯,緊接著四周遠(yuǎn)近同時響起狼嚎聲音,聽聲音只怕不下十只。

  鹿鳴心知不好,怕是落入狼群了,顧不得認(rèn)路,只驅(qū)馬向聲音稀少處逃去。

  跑不多時,就見路前幾點綠光,已有狼群在前面堵住去路。鹿鳴知道身后狼群數(shù)量更多,心下發(fā)狠,騎馬向前沖去。

  前面狼群甚是奸猾,見馬匹快速前沖,卻不直接迎上,跳到路邊,并行隨著馬匹奔跑,只待馬速慢下來后再做進(jìn)攻。

  鹿鳴從懷里摸了摸,只有邢不虞贈送的銀兩還算有些分量。掏出幾粒碎銀,瞄準(zhǔn)綠色光點擲出。狼群跟的頗近,不及反應(yīng)。只聽“嗷嗷”兩聲,兩只狼被擊中眼睛,滾翻在地。

  其余狼群看出危險,不敢并行,卻繞到馬后,不時伸口去咬馬腿。馬匹受驚,跑的更快。鹿鳴看不清后方狼群位置,不能發(fā)銀子驅(qū)狼。

  不多時,身后狼群數(shù)量增多,鹿鳴聽那嚎叫聲音,只覺頭皮發(fā)麻。又掏出幾顆銀兩,甩手用力向后擲出。雖不瞄準(zhǔn),仍然聽到有狼被擊中,嗷嗷慘叫,可見狼群密集。

  逃了不到五里路,胯下馬匹已口吐白沫,速度不及方才那般迅速。幾匹狼看出便宜,便縱身從后向馬匹背上跳躍。

  鹿鳴聽到身后有狼口熱氣撲來,握緊銀囊,反手掄去,正中狼嘴。那狼遭受重?fù)?,翻身跌下馬,從地上滾了兩圈,竟然再次追上來。

  鹿鳴見它如此兇悍,今日怕要葬身狼吻了。天色已經(jīng)全然黑了下來,看不清前路,只能聽天由命,任由馬匹拼命前奔。那馬匹也知生死關(guān)頭,雖氣喘如牛,口中泡沫亂濺。卻不敢停步待死。

  鹿鳴知如此再跑半里路,這馬必然脫力而死。身后那只狼又猛然起跳,鹿鳴聽到身后風(fēng)聲又起,瞄準(zhǔn)聲音方向,再次揮動銀囊……

  只覺身下馬匹突然一沉,銀囊揮空,緊接著身子急速下墜,耳邊只聽風(fēng)聲呼呼而過,只怕是跌落深淵了。頭頂那匹狼也緊隨跌落,聽喘息聲音,離自己不到兩尺距離。

  只聽一聲巨響,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待得鹿鳴醒轉(zhuǎn)過來,已是第二日中午。鹿鳴只覺全身疼痛,小腿處尤甚。查看小腿,卻是左小腿摔斷了。再看那馬匹橫臥在地,早已死去多時,馬口處鮮血已然凝固。

  自己所躺正在馬匹肚腹處,知道昨夜墜入深淵,是那馬匹先落地,自己又掉落在馬腹處,馬匹承受了大部分沖力而死。自己卻僥幸活了下來,饒是如此,小腿還是摔斷了。

  鹿鳴與這馬匹相處幾日,已有感情,見它橫死,心下也是難過。忽然間覺得身后有響動,回頭看時,卻是昨夜那匹狼還未摔死,臥在地上“吽吽”低吼。

  鹿鳴轉(zhuǎn)身尋到半根樹枝,雖然粗短,卻也拿在手上當(dāng)做武器,只等那狼撲上來后,與它拼死搏斗。

  那狼卻并不撲上,臥在地上用舌頭舔自己前腿,原來那狼也摔斷了前肢。

  鹿鳴心中松一口氣。左右看地形,見四面長滿了不知名的樹木,樹木上結(jié)有果實,再遠(yuǎn)處均是峭壁,隱隱聽到水聲,附近該是有條河??吹匦未颂幨且粋€山谷。既然有河流,那就可以順流而下,走出山谷。

  看來自己又逃得一命。心里感激,定是娘親在天保佑自己。

  覺得自己小腿疼的厲害,見手上木棍,正好當(dāng)做支架固定斷骨。于是脫下身上衣衫,撕成布條。將木棍固定在小腿處。

  又向周邊爬了幾丈遠(yuǎn),找到一根長一些木棍,拿在手上當(dāng)做拐杖。

  扶著拐杖,一瘸一拐向水聲方向?qū)とィ灰娨粭l小河。順著河水向下游尋去,走出三四里路,卻見那河水流進(jìn)入一個山洞,水面與山洞上口幾乎齊平,變成了一條暗河。

  鹿鳴腿上有傷,不敢下水去看山洞通往哪里。只好沿著那山壁繼續(xù)尋找出口,又走了五六里路,身側(cè)山壁均是高聳入云,卻不見一個出口。

  天色已漸暗,小腿處痛的厲害,忽然見前面臥著一只什么動物。心里一慌,俯下身子,隨即想到,既然有動物在這里,必然有出口。

  抬頭看遠(yuǎn)處動物,卻是一動不動,甚有耐心。鹿鳴悄聲往前爬了幾丈遠(yuǎn)。再探頭望去,見那動物身側(cè)還有一只體型略小的動物,似乎是條狗。

  待仔細(xì)看時,不由啞然失笑,卻是自己回到方才出發(fā)之地。那龐然大物只是一同墜落的馬匹,邊上小動物,正是那條狼。

  心下一放松,便覺得肚皮餓了。找到幾個樹,也不知那果子能不能吃,舉棍子打落幾顆。也不擦洗,張口就咬。那果實入口頗酸,酸中也略帶甜味,卻不難吃。

  鹿鳴一氣吃了幾個,填飽了肚子。坐了下后,只覺全身散架了一般,下午拄拐杖走了半天,雖然路程不遠(yuǎn),卻頗為乏累。

  心想今晚不能再躺在馬尸上睡覺,想到那匹狼,怕它趁自己睡著了偷襲自己。走上前去,想用棍子結(jié)果它,卻見那狼一動不動,側(cè)躺著身子,嘴角流血,見鹿鳴舉氣棍子,卻也不躲避。

  鹿鳴舉棍子看了一陣,終于放下棍子道:“你雖然害我墜入懸崖,但你也同樣遭殃,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轉(zhuǎn)身走到樹下,找一塊樹葉厚實地方睡了。

  第二日天還沒放亮鹿鳴便醒了。聽見那只狼嗚嗚哀鳴,竟還未死。鹿鳴拄起拐杖,又向另一側(cè)去尋找出路。這次足足走了七八里路,聽見前面水聲滔天,轉(zhuǎn)一個彎,卻見一塊瀑布從天而降,瀑布下面一個水潭,深不見底,然后水沿著山壁向下流去,形成昨日所見那條河水。

  鹿鳴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地方卻是死地。竟沒有出口。除非自己長翅膀飛出,或者變成一條魚從那暗河處游出去。

  心下沮喪,躺在地上動也不想動。躺了半晌,肚中又感饑餓。這瀑布附近沒有果樹,只好垂頭喪氣回到方才出發(fā)地方。

  肚中饑餓,但沒心情吃東西,勉強吃了兩個果子。又躺倒在地,見那只狼已經(jīng)奄奄一息,眼角濕潤望著自己。

  鹿鳴心想,過幾日,你與我黃泉路上作伴,也不寂寞。

  靜躺在地上,回想小時候娘親如何教自己識字,練武,給自己講遙遠(yuǎn)地方的故事,說鳴兒是個小男子漢。后續(xù)又如何見到生父,娘親看那男人的眼神,而那男人卻派人來殺了娘親……。

  心頭怒起,猛扇自己一記耳光。鹿鳴,鹿鳴,你大仇未報,就如此疲賴待死,算得上什么男子漢……。猛的坐起,觸動小腿斷處,啊的叫了一聲。

  那狼聽到叫聲,睜眼看了鹿鳴一眼,又閉上眼睛。鹿鳴笑道:“狼兄,我不想死了,你也陪我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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