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大一個局啊。二叔、二嬸、森晴那么巧就下鄉(xiāng)支援一個禮拜,那么巧,森晨又出國交流半個月,阿孃剛好在英國。那個收了你們好處的宋阿姨自然會配合你們將爺爺軟禁了起來吧!你們見森晨回家才只好作罷。你以為你付家會一直護你周全?”
森葦越說越激動,心里悶得像要炸裂一般難受極了,卻還是鎮(zhèn)定地說了出來,
“惡劣的、長期的、一貫的精神摧殘,侮辱、漫啜、譏諷,限制人身自由、禁閉這難道不能視為虐待行為,不能構成虐待罪?你還敢軟禁!你是法盲吧!”
“這些條條框框你哪一條不沾!你敢說你沒做過這些事?你逼迫爺爺寫遺囑不成,你就威脅老劉制造假車禍害死爺爺。我哪怕不能讓你們坐牢,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在森家拿走一分錢?!?p> 聽到這里森寧程算是死了心,雙眼無神地盯著付晶,一言不發(fā),看得付晶也不敢說話。
只是森蘿還在為母親辨別:“我真的覺得你是懸疑小說看多了才在這兒來胡謅。我們又怎么知道那個宋阿姨是不是收了你們的錢來顛倒黑白呢?”
“我有沒有胡謅,自然有人心里面很清楚。那個宋阿姨跟我們熟還是跟你那位男朋友王偉熟,你媽媽最明白?!?p> 森蘿聽到王偉名字時一時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付晶見情勢不對,便還在掙扎著勸導森蘿:“蘿兒,媽媽沒有。別信她。什么話都叫她講了去,她把白得講成黑的這群傻子也信。”
殊不知這個家也只有她慣大的森蘿信她、敬她、愛她。其他人在看證據之前或許還會信她絲毫,可她的假賬、錄音,這些證據已然擺在人面前了,就差沒有死去老爺子和老劉指認了。她也認定了死人做不了證,所以才這般死不承認。
森葦終于還是沒控制好情緒,聲色俱厲道,就連聲音也高揚了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你做的那些混賬事,爺爺會氣得帶著森晨去派出所報案?會剛好在你收買過的老劉車上發(fā)生車禍???”
付晶一聽便急了,卻依然皮笑肉不笑,急著狡辯道:“你真能編。證據呢,你哪來的證據。那老劉壓根就沒同意,他自己命薄,出了車禍,關我什么事!”
付晶話音一落,整個人就懵了,不止是她,饒是反應慢半拍的森蘿也是面如土色地呆愣在那里。
森葦終于長舒一口氣,眉眼上挑,滿眼冰冷,眼神似鷹爪一般,牽動著付晶的心臟,逼她看她,她說:“沒同意什么?同意幫你一起害爺爺?”
夏朗實在忍不了,抄起拐杖朝森寧程揮去,
“森寧程,這就是你慣的好老婆,我打死你這個不孝的混蛋!”
森寧程也不躲,生生地抗著。的確是他的錯,引狼入室,為虎作倀都是他在縱容。
“那么仁義的老森的森家怎么出了你們這些不忠不孝忘恩負義的蛀蟲……”
說完這句話,夏朗整個人就一個沒站穩(wěn)坐在了沙發(fā)上,夏希冉連忙跑過來把森寧程推開,扶住老父親。
森寧巖給夏老爺子喂了一顆藥夏朗才勉強緩過來,慢慢給他順氣,對他說:
“夏老伯。您別動氣。若是我們家的這些事把你氣得有什么好歹我們怎么好跟冉冉和他的哥哥姐姐們交代?!?p> “寧巖啊。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家能出這種事。我要早知道,那我肯定天天過來啊……你爸爸他,走得真是憋屈!你爸爸這人不該受這種惡心的罪??!”
森葦看到夏朗渾濁的眼中含著一眼眶清澈的淚這才忍不住鼻頭發(fā)酸。
終于,今天終于把付晶做出的事弄明白,逼她說了出來。
可爺爺到底還是走了啊。雖然不是付晶親手害死的,可是是她間接導致的啊。爺爺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也是她導致真實存在過的。她怎么忍得了。
因為夏希冉急于照看父親那一推搡森寧程,他這便站了起來,站到付晶面前,萬念俱灰道:
“你還真害過我爸???”
付晶這才潸然淚下,嗚嗚哭泣了起來:“我沒有!我沒害!我又沒動手!”
沒動手。她只是動手而已,只是老劉沒同意而已,只是她狼狽為奸的對象選錯了人而已。
森葦冷笑了一聲。
森寧程悵然道: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還真有過這樣的心思,那可是我爸啊,你怎么能這么做得出來這些事情?。俊?p> 付晶不敢再看他,邊轉身看向森蘿,只發(fā)現森蘿只對她一眼的懷疑,和悲哀。
在森蘿心里,媽媽只是強勢了點,心至少是向著他們一家人的,是愛他們的??伤鋵嵲缭撓氲?,她的母親為了她的付家什么都能做。她也知道,付家那邊一直虧空了好多錢??晌丛?,她能謀生出害爺爺的想法,并且去做了,雖然沒成功到底還是做了啊。
她心里眼里也只能剩下悲哀了。
“森蘿,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你爺爺又不是我殺死的。就算我有過想法,我又沒實施過??偡覆簧献伟?!”
付晶歇斯底里的吼起來。
她自以為自己已經做到天衣無縫的地步,沒想到這些事情會這么快敗露。
她用陰鷙的眼光環(huán)繞了這廳內的每一個人。突然意識到這屋子內沒有一個心是朝向自己的,包括自己丈夫、女兒。
是束譽柯和周沛,肯定有他們的幫忙,不然森葦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那么快找到這么多證據。
不過,她也沒意識到森葦從始至終都在提防她。她也不知道就是她不小心讓她鉆了空子,讓森葦覺得沒保護好爺爺,以至于逼得她盡快的、犧牲更多精力去補救回來。在這么多人,在自己女兒、自己丈夫面前將她的真面目全部揭露出來。
而今,就算她罪不至坐牢。今后還能做什么。森氏和裕州如若聯手在國內的權利幾乎一手遮天。
她們付家恐怕在沒機會了。
她的父親、兄弟又會怎么待她,莫不是又要過那種被兄弟父母看不起、抬不起頭的日子。
于是她說:
“我不就是想為蘿兒留點家產,有什么錯!”
森寧程怒視著她的雙眸,道:“你為蘿兒留。我看你是為你們付家留吧!你心里哪里有過我們森家一分一毫!”
付晶無望,終究森寧程不會再信她。
卻沒想到到這一步了,森葦仍舊沒打算停止今晚上這場鬧劇。
森葦看著她蒼白的臉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最后再告訴您,你以為爺爺能被你玩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那些把戲他會信?”
付晶狐疑片刻,不由追問道:“你什么意思?!?p> “那些保險柜怕是還沒來得及去看,就傳來爺爺出事了的消息吧。您再去看看,那幾個銀行保險柜,有多少錢。幾千還是幾萬。夠你買一條披肩、一個包嗎。”
付晶滿臉的不可思議,凄聲道:“他說保險柜里的有房產證和幾百萬。”
森葦嘴角上挑道:“付女士。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真當爺爺精明一輩子,老了心里卻沒數嗎?”
“再問你,你如今知道遺囑了嗎?”
付晶知道了,老爺子出車禍那天原來是帶著森晨去的是律師事務所,找的秦嶺。他以前的遺囑繼承權的相關事務都找得與她熟識的張律師。難怪,她問他的時候。他卻說老爺子從未找過他。
她也只當從老爺子從自由到進醫(yī)院根本不到十個小時。說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才放寬了心。
森葦臉色從冷峻轉為溫和只是一剎那,對律師說:
“秦律師,您受累看戲看久了難免會覺得枯燥?,F在勞煩你,給她一個痛快。讓她死心吧?!?p> 秦嶺倒也干凈利落,正色讀遺囑內容。
遺囑的一系列官方詞宣讀完畢后。
從中也得知森二叔一家繼承了在濱城路的兩套別墅和一部分基金,森寧詠和邱靜寧得到了某銀行若干現金,森寧程只得了公司的一小部分股份,森氏大部分股份都由森葦和森晨兩姐弟繼承,雖然會去森氏董事會走一下程序,基本上是已經定下來由森葦正式接管了,森晨還沒畢業(yè),還沒成熟,來日方長。
老爺子根據他們的實際情況給他們留下對他們有益的遺產,有薄有厚,都無非議。
唯有森寧程眼睛里似有火光蹭蹭在冒。
“我與森蘿的人生、事業(yè)都被你給揮之殆盡,你滿意了?你終于滿意了嗎?”
付晶卻沒聽到留給森蘿的,便依舊死纏爛打:
“怎么沒聽到蘿兒的。蘿兒呢?”
秦嶺依舊正色視人:“《繼承法》第20條明確規(guī)定,遺囑必須表示遺囑人的真實意思,受脅迫、欺騙所立的遺囑無效。森太太您如今可以自動選擇放棄繼承,或者選擇上訴爭取。不過,我勸您放棄,因為有那支錄音在。只有敗訴,更有甚者還會判刑?!?p> 還不等付晶說話,森蘿忙道,眼神是從沒有過的堅決:“我放棄。我不要了。爺爺那些財產想留給誰就留給誰。不是你的!不是舅舅的!不是表哥表弟的!那是我爺爺的!那是森家的!”
付晶徹底呆住了。雖然她知道森蘿其實在保她不受刑法,可她從森蘿那雙眼里看到的卻是失望,對她的失望。
付晶整個人終于無力的癱坐在沙發(fā)上。她心里明白,森蘿不會再信她了。
“遺囑最后一條是森蘿小姐在成婚后繼承在沐城路的一套公寓?!?p> 這其實是眾人都意料之中的,畢竟爺爺是疼愛森蘿,而森蘿也真的完全是從小被慣大的,只是性情囂張跋扈了些,心智也是真的不夠成熟,才會被付晶指哪打哪。從小才不和他們森家這邊的孩子親近。
森蘿嘆了口氣,道:“這就夠了。別的,我都不喜歡。爺爺早就跟我說過,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做主了。我如今都26歲,也該看懂一些事兒了?!?p> 她心里明白,她根本就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她喜歡玩樂,也和朋友開了幾個美容院,只要森葦和束家不來找她麻煩,她能維持今后的開銷。她知道森葦鬧成今天這樣往后肯定也是不想再來往了,何必還在她身上花心思。況且她有地方住,有錢花。就算是爸爸或許在公司不在位高權重,但他們也不至于窮困潦倒的地步。
“爸咱們走吧。”
她的目光才終于落在付晶身上。那種眼神森葦難以體會,就如同幼鳥長大第一次告別母鳥,離開鳥巢,宣告自己成長、自己飛行的那種感覺,解脫感。
森蘿掃了一眼森葦,眼神中依然是屬于她森蘿的自信與驕傲,她說:
“森葦。我媽的那些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咱們幾家就這樣吧。別來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