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禪房,燕若絹便置身于一片茂密樹林里,樹林南底西高,是塊緩坡地,眼前也無道路。
她先從懷里取出一張由麻長老贈予的“速復(fù)符”,意念一催,符箓放出陣陣白光,而后便拍在胸口之上。
符箓化為白光滲入體內(nèi),迅速匯于氣室之中。正自緩緩構(gòu)筑的化煙術(shù)靈環(huán),猛然一震,構(gòu)筑速度突然快了百倍不止。原本需要三日方可構(gòu)妥的靈環(huán),此時只需一炷香功夫。
燕若絹也不知該往哪走,也就信步朝西走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密林,眼前是一條青石小道,自南面而來,向北蜿蜒而去。四下一望也無僧人。
回過頭,力貫雙腿,輕輕一躍,跳到一棵粗大的竹子上,雙手雙腳抱住主干,一點點朝上爬去。
她手腳甚為麻利,不多時就攀至七八丈高處,環(huán)顧四周,便望見了南面的大雄寶殿、諸多偏殿、配殿、以及寺廟前院,僧侶房舍等等。
原來她已來到了這寺院的最北端。
剛要縱下,忽瞧見那條小道上有個僧人自南面急匆匆趕來,一面跑一面高喊:“師兄,師兄?!贝巳苏轻屌膸煹堋屶梁蜕?。
他喊了兩聲,釋怒果然從小道北面應(yīng)了上去,兩人就在燕若絹所攀附的竹子下碰了面。
燕若絹手腳微微一松,身子立超下墜,三丈之后,四肢猛然收緊,“呲”的一聲輕響,便剎住了。
如此她就能聽到兩人對話,而身在高處,又得樹枝竹葉掩映,也不易被兩人察覺。
“都抓著了吧?”釋怒問。
“七個都在,師哥放心?!贬屶琳f。
“問清楚了嗎?她們是怎么逃出寺的,可被其他僧人或香客撞見了?”
“問了,說是從北面翻墻跑的,剛奔出里許就被咱們抓住了,并未讓其他人撞見?!?p> “嗯,這就好,我先向師父通稟一聲,你去把其他弟子全都遣回寮房里去,香客就讓先去偏殿。然后再把那群娘們帶回來,送回原處,留師父發(fā)落!”
“是!”兩人說完,均折回頭走了。
燕若絹聽到這里,暗暗吃驚,心說:“難不成真如郭裕飛所說?這個方智和尚是個淫僧?”
這樣一想,就更欲知道真相,回想釋嗔所說——“是從北面翻墻跑的”、“再把那群娘們帶回來,送回原處。”
也就知道那些逃跑女人過一會兒十有八九也要從眼底下這條小路經(jīng)過。
索性就用雙腿箍緊竹子,靜靜等候。她肌肉得靈氣強化,十分強健,時間不長倒能堅持。
摸約過了半盞茶功夫,果見一行健壯僧人從南面沿著小道急奔而來,一共五人,其中兩人左右肩上各扛一個麻袋,剩下三個則只扛了一個麻袋。這七個麻袋鼓鼓囊囊,隱隱是個人形。
眾僧一路急行,往北去了。
燕若絹攀到竹子頂端,看清五僧所進房舍。跟著躍下竹子,快步追上,臨近房舍,唯恐驚擾眾僧,緩步前行,無聲無息。
一點點潛行至房舍窗底,忽聽“啪”的一聲,顯是有人挨了耳光。跟著又聽到一個氣急敗壞地聲音:“誰?倒地是誰領(lǐng)頭跑的?”
燕若絹細辯,說話人正是方智。雖然她站起身來,便能從透過窗子瞧見屋內(nèi)狀況,但又想方智是紫金境高手,機敏遠勝于己,決不能輕舉妄動。于是只貼在窗下,支棱起耳朵,凝神諦聽屋內(nèi)動靜。
隱隱約約聽到有低低的哭泣聲,跟著便聽到一個女人聲音:“是我……是我……”
“好哇!果然是你!哼哼!老子好吃好喝好穿供給你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為何要逃?”
聽到這里“喀”的一聲悶響傳出,跟著又是一陣女人驚叫聲,驚叫后便是哭聲,求饒聲。但這些聲音中卻無第一個說話女子了,或是已遭毒手。
燕若絹聽到這里已然明了,悄悄離開。原路返回囚禁著郭裕飛的禪房窗下,忽然聽到房里郭裕飛大聲說:“你別進來!也別放我!我在這里好得很!”
又聽一個聲音說:“你這人是瘋子嗎?干嘛賴在這里?好玩嗎?”
顯然是方智和尚得知將眾女子擒獲的消息后,便遣人過來釋放她跟郭裕飛??墒撬辉俜績?nèi),郭裕飛正在苦苦拖延,不開房門。
此時燕若絹體內(nèi)化煙術(shù)靈環(huán)只差分毫,但仍是未好。
“開門!你在里面做什么?”那僧人已經(jīng)起疑。
“不開!”
“到底開不開?”僧人大力拍門,哐哐作響。
“不開,不開,就不開!”
門外二僧相互使個眼色,退后兩步猛然前沖,朝著門撞去。
“砰”的一聲,房門洞開,郭裕飛跌坐在地。二僧闖進門了,左右一看,竟莫名其少了個人,怎能不驚?齊聲大叫:“那女人呢?”
“那女人呢?”二僧奔到郭裕飛身前焦急地大吼道。
郭裕飛只顧“哎呦,哎呦”喊叫,并不回答。
“他奶奶的!到底……”
“怎么了?”忽然燕若絹從門后閃了出來。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剛剛喊你,你為何不答?”和尚歷聲喝問。
原來,就在兩人破門之際,燕若絹已化為黑煙飛回房內(nèi),但黑煙形態(tài)卻還未消失。急中生智立馬貼住門邊墻壁,二僧闖入后鐵門朝內(nèi)一開,正擋住黑煙。
他們又問過兩聲后,化煙術(shù)續(xù)存時間已到,燕若絹便閃身出來,聽和尚粗聲相詢,冷聲說:“我們怎么說也是嵐風(fēng)門使者,是代表我宗前來,卻不知閣下你姓誰名誰,擔(dān)任何職,敢這樣粗聲大氣地說話?也不怕沖撞了佛祖?”
燕若絹言之咄咄,那和尚立馬餒了,低著頭說:“你們……你們趕緊走吧。賴在這里做什么?”
他話音剛落,另一個和尚忽然興奮地大叫一聲,似乎解決了什么重大難題,忙上前一步,指著郭裕飛跟燕若絹說:“你還說我?guī)熜譀_撞佛祖?你們才沖撞了佛祖!你們兩人剛剛干什么了?為什么不開門?哼哼,早就聽說你們嵐風(fēng)門門風(fēng)歪斜,不好好修煉,卻天天搞些男女間的腌臜事!”
“你個小禿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郭裕飛大罵。
“你敢罵我?”
“罵你了,又能怎樣?”
“好了,咱們走,以后有他們好看的?!毖嗳艚伋读顺豆ow,使了個眼色。
郭裕飛知道燕若絹剛剛一行有所收獲,也不在跟二僧爭吵。
兩人出了禪房,又被和尚半引半趕地出了寺門,往山下走時,郭裕飛忙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