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南奎從自己的床榻之上悠悠轉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愜意的支棱起腦袋。
這是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青磚黛瓦,四面合圍,置身于鳥語花香之中,宛若避世的桃園,不像她前面的宮殿,建著高高的城樓,宏偉輝煌缺了些煙火氣。
發(fā)愣之際,夢夢從外面興沖沖的跑進來,她整個人看上去激動得不行,在南奎面前一點兒也沒有小丫鬟的樣子。
“殿下,殿下,魔族的公主已經過了血河,到了我們的地界了!”
南奎咂咂嘴,夢夢的這個話題著實沒能引起她的興趣。
雖說腦袋上頂了個妖皇的尊貴身份,但她對妖界樁樁大小事宜,實在是不怎么上心,之所以勉為其難的稱了這么個皇位,那還是因為當老大太舒服,行事便宜,方便她為禍一方。
興致乏乏地聽著夢夢叨叨,她抬眼瞟著少女一張一合的嘴,問她:“隨行的可有長得好看的?”
勞什子的公主,再貌美如花也不是該她操心掛念的,若是有長得好看的小魔童,她倒是有興趣捉來戲弄一番。
夢夢立刻會意,眼尾含了一抹嬌羞,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有……據(jù)說還來了好幾位王子呢,都想會會殿下,與你一較高低!”
“不早說!”
南奎被撩撥得瞬間來了興味,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將夢夢攔腰一攬,化作一道流光轉眼消失不見。
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以南奎的性子,是萬不能辜負了春天的一番美意的,只是何為不辜負?
她自有她的說法兒,帶著夢夢躲在石壁的一角,南奎悄摸的探出半邊腦袋。
這是落鳳谷的出口,不遠處一塊巨大的空地處,浩浩蕩蕩足有數(shù)十人盤踞在一起。
兩邊是年代久遠的峭壁,呈合攏之勢,在頭頂僅留出一條細縫,微弱的光線拼命才滲進來一星半點。
“這個可以!”
南奎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單盯著一處緊緊不放。
借著那零星的光,能看清那是一位白衣黑發(fā)的男子,魔族向來喜暗色,一般少有誰會穿得如此招眼,本就是鶴立雞群了,偏還一副閑人勿近的姿態(tài),坐得跟其他人約摸離了兩丈遠。
可不就是等著她去招呼么?
南奎眼角彎彎,摩拳擦掌的就準備奔上前去,夢夢趕緊一把拽住了她。
“殿下殿下,您先別急!”
夢夢挽住她的胳膊,生怕自家主子會直接竄過去,她努力扯出個微笑:“你看那人穿著,肯定不能是普通的隨從,殿下,你說你要一激動捉了個王子回去,到時候魔族還不得跟你急眼呀?殿下,咱換一個,你看,那個就長得不錯,我看至少也是個隊長……”
“怕啥呀,我到時候再給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來不就行了!”
南奎輕輕松掙脫了夢夢的鉗制,夢夢還來不及開口,就一晃眼的功夫,南奎已經是去了又回,懷里多了個俊俏至極的美男,遠處的魔族戲笑依舊,全然沒有察覺少了個誰。
“快走,趕緊回妖皇殿,等他們歇息好了,趕過去還不要一炷香的時間。”
“哈?殿下,殿……”
夢夢手忙腳亂來不及作何反應就被南奎一揮手收回了劍匣,再一拂袖,男子已然化作一只白色的狐貍昏睡在她懷中,她淡定的拂了拂鬢角的發(fā)絲,腳踩祥云,端著一副賢淑的模樣快馬加鞭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