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華殿。
停云在門口等候皇帝,“參見皇上。”
“嗯,”,李淮業(yè)一進(jìn)門,吸了下鼻子,不禁道,“這什么味道?”
“嗯?”望月也走過來,攬住李淮業(yè)的手臂,“這不是您送臣妾的熏香嗎,味道是濃郁了點,但還是挺好聞的。”
李淮業(yè)自己也在養(yǎng)心殿點這香,能夠凝神靜氣,這些日子望月睡的不好,他特意著人送過來的,但這個味道,好像和養(yǎng)心殿的有些不一樣。
常平得了皇帝的授意,將香爐抬了下去。
“怎么拿走了呢?”望月攔了下,“皇上,臣妾十分喜歡這個味道呢?!?p> 李淮業(yè)攬人入懷,點著她的鼻尖道,“最近天熱,又連著下了幾日的雨,你這香料都受了潮了,味道變了好多,這都沒聞出來,這嗅覺是不已經(jīng)被熏壞了,罷了,朕再給你換的新的?!?p> “怪不得呢,”望月笑笑,“臣妾就說,怎么和之前的差了點?!?p> 翌日,養(yǎng)心殿。
“皇上,是臨華殿的綠云,不過她是寧死不招由何人指使,只說昭華娘娘偏心,只重視停云,她心里不滿才一時糊涂?!?p> 皇帝思忖,翻看手中文冊,頭都沒抬,“是皇后嗎?”
常平心里一緊,“奴才不知?!?p> 皇帝站起身,踱步道,“這宮里,最不想讓望月生下皇長公子的,還不就是皇后,別人有那個心思,怕也不敢?!?p> 常平連忙道,“皇上,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實在不宜驚動皇后娘娘啊!”
“誰說朕要動她了,”皇帝心中有打算,自顧自道,“朕只是沒想到,望月她會等朕先開口?!?p> “皇上,這手段雖說不高明,但昭華娘娘也是自小養(yǎng)在深閨的姑娘家,應(yīng)該不會太知道這些手段吧?!?p> 皇帝笑笑,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寵溺,“她嗅覺最是靈敏,不可能聞不出來。”
見皇帝臉上并沒有什么生氣之色,常平才道,“昭華娘娘可能是怕誤會了皇后娘娘,生出事端再惹后宮不和,給皇上您添麻煩?!?p> “朕都明白,只是,朕只是在想,是不是真的對她寵溺過甚。”李淮業(yè)突然想起父皇臨終時說的幾句話。
常平心里默默點頭,還是道,“您和娘娘感情好,也不能成為別人嫉妒暗害的理由。”
皇帝點頭,“對?!?p> 常平又道,“皇上,請恕奴才多嘴,皇后這是做的不甚高明,若是細(xì)查,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跡奧?!?p> “罷了,皇后人不聰明,難道不是好事嗎?”皇帝面無表情的,仿佛說的并不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若是換個高明異常的女人來,朕還怎么護(hù)著望月,常平,悄悄地把那個綠云打發(fā)了,這事就到此為止?!?p> “是?!?p> 臨華殿。
望月午膳食不知味,走神想事情。
心竹去太醫(yī)院取藥,只留停云伺候著望月用膳。
“娘娘,您還不如直接向皇上揭發(fā)此事?!?p> 望月看了她一眼,“你知道?”
主子一般都不喜奴才自作聰明,所以停云伺候別人時,從來不多話,只是這昭華娘娘,到底和旁人是不一樣的,停云也就直言了,“她到底是皇后娘娘,皇上可能知道了此事也不會重罰,甚至就這樣不了了之,那您為何直接鬧的后宮皆知,讓眾人都知道皇后的脾性,壞了她的名聲不是更好?”
望月笑笑,“停云,你還真敢說,不過,你說的確實在理,這么小的事,皇后隨便扔個人出來頂罪,本宮也無可奈何,再說,本宮本就無意害他,但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本宮絲毫不還手,也太膿包了些,想來想去還是在皇上心中留根刺最好?!?p> 半月后,綠云犯錯被打發(fā)出宮,皇后知道后,心一直懸著。
“她就這么出宮了,這事會不會有詐?”
蘭素心中嘀咕,安慰道,“娘娘,那個綠云確實是個嘴刁的,向來容易得罪人,許是在臨華殿言語沖撞了誰,才被趕出去的,這都好幾天了,皇上不也沒什么表示,那就不會是察覺了那件事?!?p> 皇后點點頭,有些不甘道,“她的運氣是真好?!?p> 臨華殿中,人人都知道綠云犯錯,被打發(fā)出宮,卻沒有下文了。
望月左等右等,雖說不是要李淮業(yè)給她出氣,討個說法,可事情就這般不了了之,甚至都不來知會她一聲。
皇帝一連一個半月都沒有翻臨華殿的玉碟,落在望月眼里,這是成心躲著她了。
皇后正慶幸望月的失寵,不聲不響的福寧殿卻突然傳來消息,薛修儀有喜了。
當(dāng)夜,奎寧殿杯盞瓷器碎了一地,皇后的聲音大的快要掀開了正殿的房梁。
福寧殿一時風(fēng)頭正盛,皇帝也經(jīng)常去陪著她,各宮嬪妃去福寧殿討個好的同時,也都希望能入了皇帝的眼,自己也能早日有個孩子。
得了消息的慶慧長公主很是高興,皇帝特意下旨將人接進(jìn)宮中居住半月,陪伴有孕的薛修儀。
慶慧保養(yǎng)得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聲道,“本宮啊,一直希望你能早日有個孩子傍身,沒想到,你還真的爭氣?!?p> 薛修儀害羞一笑,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母親,您別打趣我了?!?p> 慶慧拍拍她的手,“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琳瑯,現(xiàn)在有孕一定得萬事小心,這后宮之中,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看呢,凡事可千萬不能張揚,平安誕下皇長公子才是最重要的。”
“女兒明白,”薛修儀點點頭,皇上和元昭華之間不知出了什么事,最近都宿在她這里,她倒是有些慶幸,不然這懷長公子的事,也不會先落在她的頭上,可現(xiàn)在既然有了機(jī)會,自己當(dāng)然要好好把握才是。
臨華殿。
望月自從知道薛修儀有孕之后,整日都懨懨的,做什么也沒有精神。
皇帝已經(jīng)許久沒來了,這殿中的人都以為主子失寵,嘴上不說,干活做事也沒以前勤快了,暗道薛修儀比他們主子美,得寵也是必然,自己命數(shù)不好,沒跟個位高權(quán)重的主子。
小雨淅淅瀝瀝的,望月坐在涼亭中,看著房檐流下來的水線,不知其想。
心竹看著瘦了許多的望月,有些心疼,“主子,咱們回屋吧,別讓濕氣入了身,再落下什么毛病。”
望月看著她笑了笑,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好?!?